日暗,蒙上一层雾霭,淄楼平静移动,丝毫没有惊动下方的花花草草,就算掠过水面,也不会溅起水花,这一路平坦如奇,就有一个奇怪的物种,似一条咧嘴的凄哀猴子,拔起灰色的皮毛在翻找身上的软虫,在手指间掐死。
早已过了半天的行程,若是再走怕是要度过一场夜,李水山摸着自己袖子中的《凝练法》,看了一会就疲倦不堪,收起望去老疯子那,他却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前后晃动,手中把玩着一个兰花玉瓶子,眯着眼睛感受触皮的质感,被老李果人咽酒声惊醒。
淄楼撞在一层浅薄的水面上,啪的碎镜声,入了奇异的世界,小雨哗啦啦下着,不远处的几座大黄石山,卧着几条垂松,上下翠绿之色,一边倒挂绿藤,望不见另一端在何处,空悬的山脉周身笼罩彩色的雾霭,小鱼儿畅游,就看到一座白山。
山头上,有一个庄严的石幢,印刻五字,‘易于行,寻未解’,金纹挑动眉头,白衣女子吹箫刻画动容,那露出半个肩画,一层层的浅薄纹织里,小鸟化作一件柔润的衬托,沉淀了女子的容颜,抬起的玉指放在木萧旁,五个指甲后方的白影占据一半,极为有福气。
李水山望见后,就问道:“此女子的容貌真是秀美,不知此地是不是藏峰的驻地?”
老疯子起身,站在木门前,一手扣着门框,福字还漏了一个大大指头痕迹,心情莫名沉重,说道:“是的,这女子是此地的一带的强者,切勿看她柔美,杀人不眨眼睛的,我在她遗留的古书中大致猜测她的名号为净水鸟,以鸟的名字来话人名,还是以化人来说人名?没找到答案。我发现此地之时,还看到她用指尖血在石壁上写下一段大字,你等会随我一起去观摩”
李水山道:“好。”
老李果人摇晃着起身,伸懒腰挺腹部,一副慵懒样貌,拎着酒壶醉醺醺的走出了木门,身前几寸出就是悬空,他毫不在意的踩空,慢慢的游荡而下,口中道:“再次来到这里地方,我要去找一找我的小水亭,那里还有我养的鱼儿,我去给它们喂点酒水,等会好杀给你们尝尝鲜。”
糙肉大汉一听有鱼,嘿嘿一笑,拜拳跟随而去,似一个未长大的孩童,那硕大的身躯足以赛过成年的老牛,怕是有再多的美食也不够塞他的牙缝,李水山问道:“这大汉,到底是何人?”
老疯子看了一眼,道:“他是一个傻子,似乎脑袋不太灵光,坐于一修山的双枯二老门下,道号水韭,就死水中的菜一般,一嘎就没了,不过他好命,没遇到一点事,不过好奇心蛮大的,到处溜达。”
李水山倒觉得他很有趣。
淄楼落地,迎面走来一位身披青衣的老者,缺了左眼,不过身躯矫健,三四步就到了身前,恭敬说道:“时间一晃将近三年,前辈再次来到这里,给您接风洗尘。”
老疯子手拂过淄楼一边,瞬息
变小,收进袖袍中,笑道:“接风洗尘不用了,此次前来,还是有很多要事要办,你稍后便跟我诉说一些主要事件,我好体察实情,准备迎接变故。”
青衣老者遵命道:“前辈嘱咐的事,一一照办。不过,此少年是前辈何人?”
李水山拜拳有礼道:“在下为藏峰子弟。”
青衣老者眼神一颤,急忙挽手他起身,道:“既然是前辈的弟子就不需多礼,若不是前辈全力救我,我早已死在烂水中成为一团腐肉,我虽为一位散修,心中也懂得恩情二字,尊敬之礼必带。”
三人进入一层白城,上面青鸟腾飞,城墙壁垒足以用震撼形容,宽千丈,高达百丈,站在地皮上哪能看到上方的城檐?看的见鸟儿飞下,就不明白从何处起。
老疯子手一甩,那城门呼哧呼哧的打开,站在下面的人影如似蚂蚁,老疯子本身就是城主,对于这藏峰的驻地,先前就说明了,任何客人来到,避开上方腾飞的姿容,必须有开城门仪式,用以尊敬,这次用在的主要人物就是李水山啦!老疯子可不谑。
城门内,树挂斜阳,一株白皮幼树,三石柏丽,水潭清澈,回荡游走的一个魂魄,两眼发昏,时常抱着一株细叶细细咀嚼,看见三人来了,跪地拜道:“前辈您来了,不知道下一次,可否带我一起上山?”
老疯子微笑的走过去,让它起身,道:“你这小魂,你知道山上凶险,你下剑而来,你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机缘,上山好,上山妙,你知道自己离开的是仙境吗?”
小魂笑着,模糊的脸面上依旧能看出浮层的一些折纹,急忙说道:“知道,前辈跟我说过剑内机缘多,不禁可以丰富自己的内身,凝练魂力,还可以找宝贝挖阴阳灵,到达一定阶段,还可以找一副好肉身,当不再此地久待,出去也有一搏的本钱。”
老疯子点点有,知道他明白,可想一想自己先前的回忆,这小鬼一身魄力,三魂七魄走了其二,剩下的都是好东西,要说它提溜溜的小眼泛着智慧的光芒,打过一些小算盘。先前行舟在海洋时候,埋下一个个线索,方便自己找条窄路上山。这下来容易,上去难的道理,老疯子可没告诉过他,仅凭一丝运气做事的话,哪来那么多运气?现在也只好乖巧的扮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给予方向。
老疯子笑着说道:“安心修行,总有一日可上山。”
小魂唉声叹气。
李水山紧跟步伐,老疯子带他走到一面石桥,零七错八的石墩摆在水面上,白哗哗流动声从哪看似幽静的土石洞穴中流淌出,时常漂浮着白羽,到了另一头,又回来迈入汇流,回流到了他们身前,青衣老者惭愧道:“自从你离去后,这里泉水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喷涌一次,漫出的水啊,把整个路面就浸透了,走过来走过就就粘脚。所以我就暗自做主,封了七八个泉眼,留下一个。”
老疯子满意的点头,说道:“泉眼算是小的了,要是在别处,碗口大就是小儿科,盆口大,肥肚腰粗的,大缸大小,一间小屋的宽阔都是遍地。封了也算好事,以后走魂的时候,别再带有这里的气味,生怕他们过于留恋。”
青衣老者明白了,三人进入一阁楼,飞云盘绕,养了的鸟儿欢畅淋漓的来回跳跃,飞到了屋檐上,享受肆意的洒脱,几座小山坐落后方,说是白山为大头,属实占了基地的功劳,因为它们都是在白山上形成的,翠绿色,青霞色,黄光等,都挥洒在白山一角,不过不多。
角角落落就像是诸峰的山峰,不过不太类似,能够看到山势的抖曲,没有水流汇入山间,甚是可惜,不然也会成为一道美景,白山头,白鸟儿,还有白净的人儿,往小山看去,就有区分了,那里可是藏着数不尽的魂,人魂少数,多是妖魂,鬼魂,还有一些浅淡的不知名的石头。
三人在阁楼里盘膝坐下,引一些茶水,放在身前,望着周围摆放整齐的家具,细声说道:“前辈,这些年份的变动可算不小,总觉得暗藏一些玄机。先是从那暴聒妖龙盘动攻城,城门用玄光之剑三角斜插,牢固不可破,但在一层迷雾后,仿佛如一根根脆皮棍棒,啪啪的就碎开了,修士死完了,十分骇人。
后来那暗藏在深处的一水妖,头皮清透,血红獠牙,攻杀了一队载有中品阳石的队伍,大舟百丈高,也都弱不经风,说破就破,护人法阵没有效应。
还有一件大事,不知前辈是否听闻,有纸人暗藏深处,杀人如麻,吸取人的精华,控制心欲,十分了得,那吞海的鲸怪也翻上了浅海。”
老疯子喝杯茶,点头道:“那鲸怪与纸人我都相遇了,手段确实蹊跷,似有备等候我的出现。”
青衣老者从一个荒木桌子上,递过来一竹简,摊开来看,笔体挺拔劲道,殊不知这上下不同黑字中,记载了从一件异常小事到突然大变的场景秒回,加以自诉的推测,看的老疯子津津有味,忘记了时间,等待合上竹简时候,昨夜看不到漆黑,一晃而过。
李水山打着哈欠,睡在桌子上,青衣老者自己拿着本通识的书籍,了解如今凡尘中的变换与些许趣事,饶有兴趣的捏着自己胡须,点头收起,问道:“前辈,如何?”
老疯子摇摇头,趴在桌子上眯两眼。
外界玩的正嗨。
老李果人挺胸抬腿的,放任水中的鱼儿跳来跳去,丝毫不在意的摸着鱼鳞,呲呲的作响,点在鱼头上,问道,“今天吃那个呢?你?还是你?”一会点在白鲢鱼鱼头上,一会看到一条漆黑的草鱼,身上抹着骚泥巴,识趣的等着他倒酒,品品那醉醺醺的感觉。
呦呵几声,又来一批,数绵羊一般,数到了一个青皮的头鱼,滴下细流,嘴中念叨:“吃鱼头,吃鱼头,今日就吃你这个青皮大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