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笑意的撑船老人,笑不拢嘴。
“明日,我不再去湖中撑船渡客,我也会像老余一样再家中闲坐,但是我很是手痒,想要陪老余聊聊天,下下棋。”
“好的,来就不要提着什么东西。”花衣老婆子就是这样一个好客的人,就是来人不是自家的娃子,心里有些不开心。看到撑船老人手中提着的一条五六斤的鳙鱼,小草绳穿过大头,想起这鱼是熬汤极为鲜美,肉质雪白细嫩。
顺手接下。
屋中的李水山露出笑容,让撑船的老人暗喜,更多的一丝惊讶,开口说道:“你不是那乘我的舟过去的赶考小少年嘛?啊,如今在这里遇到了你,真是有大缘分。”
老尧伸手说道:“你们相遇过?莫非要我介绍一番?”
李水山说道:“不必了,我认识,他称我为小少年,我称他为撑船老人。不是不用介绍了吗?”
“是的是的。”
老尧眼神打飘,不时眯着眼睛看小少年,他也比较轻媚李水山。
花衣老婆子提着那条五六斤的鳙鱼,对这里面几个人说道:“你们坐着,锅中还有饭菜,我去杀鱼,让你们好好吃一顿。”
李水山心里疙瘩一声,莫非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没开始的宴席等着他。他有些后怕这老尧喝的有些多,体力不支,就趴下睡着。还好撑船老人露着一张看透沧桑的嘴脸,看起来也是经历过风雨吹打的有能之人,像这种小场面毫不畏惧。
倒是他,喝酒怎么都不会醉的。
说着被摇摇晃晃的老尧倒了一碗酒,看着新拿出的一罐酒水没有了把他一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半,说道:“我藏的酒,喝完了,也不会留下一点好的残次品。”他说这罐酒是一个残次品,并不是这里面的酒水有问题,而是这罐子。
罐子圆润的,但是这雕花有些问题,为何是一个荷叶?
老尧顺着酒意说道:“这酒是上一位城主送的,那位城主活了一百多岁,人称活仙,是一个有名的求雨灵验道人。一张口,嘴里吞下一个黄色纸张,对着地上的八卦图扣碗,远处盆中的龙雕就吸起了水。天空就卷起了乌云蔽日......”
“这么神奇?”李水山不时的看着说书人,说书人点了点头,继续听道老尧说道:“我那时我还年轻,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我爹揣着我的手去神庙求情。因为我母亲被蛇上身,有一道魔祟缠住,常常半夜做恶梦,我父亲便求得了一章纸符,烧给了我母亲喝。结果第二天就生龙活虎。”
说完,神情还有些紧张,老尧像是忘记不了他母亲得病的那几天挣扎的神情......
“神庙在哪?”说书人开口问道。
撑船老人接着说道:“神庙比较偏僻,在这里一处小山坡上。这小山坡恰好连接那通往大城的大山,你也可以去瞧一瞧。”
酒水下肚,鱼肉飘香,李水山喝了一口鱼汤,忍不住赞叹一句。拍着自己的大腿,默默的想念起不曾喝过的味道,这种味道充满温暖,而这种温暖是花衣老婆子给的。
......
天色已晚,撑船老人告辞离去
,留下收拾碗筷的老婆子。他们俩就各自回了房间,李水山拿出那本志怪书卷,刚打开一页,这周围的一股冰冷的气焰就随之而来,这火焰冒着蓝光,但是不具有任何温度。
他摸在书架上的时候,蓝色火焰停留在他的手心跳动,但是火焰的停留不过三个呼吸间。他找到了火焰的源头,一拍那画卷,这画卷中的女子,小云睁着眼睛,一把掐在李水山的脖子上,说道:
“你为何不杀了他?”
她的双眼,目无他人。
李水山说不出话语,他挣扎着拍开身旁的桌椅,说书人本在闭眼静思,穆然睁开双眼。
一刹那,他的房间浮现说书人的身影,他哼了一声,背后的长剑被他一点,旋转飞去,说道:
“你若是寻思,那就不帮你解决这一因果。”
小云收回手掌,脸色满是伤痕。
“一念之间,我就可以杀你,而你却因为凶念想要杀戮帮助你解决恩怨的人,这不就是对自己一种放纵,倘若帮你解决那个杀戮你与你父母的男子,你又会何去何存?”
“莫非,连同我们一起杀戮?”
小云后悔刚才做的错事,回到了画中。
李水山一阵后怕,他若是心灵的刺痛倒是可以克制,但是这种突然而来的肉体的刺激,让他不禁产生后悔的想法。但是决然再次跪拜在地上,说道:“先生,请教我降妖除魔的法术?”
这一跪,说书人心中沉重。
他没有多加思考就一甩袖子,再次抬起了李水山跪下的姿态。
转身离去。
.......
家中两位老人都睡下。
这门中有了响动,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踏进院子中,说书人再次睁开双眼,目测这在门外走动的身影,没到窗前。他就倒在地上,门框上的鲜血撒了一地,流进房中。
另外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落下,手指放在倒下的黑衣男子鼻下,确认没有呼吸。后面再次多了几个黑袍男子。
他们在月光下,随着剑抽出剑鞘的沙沙声。
说书人看着他们轻轻的迈着步伐,似井中望月的蛤蟆。
说书人看到放在床边的长剑,对着剑一拍。这空中银光乍现,他身影跟随剑光,这几个黑衣人还没有走到门前,就随之倒下。
在房中他坐在床边,用青布擦拭一番,就躺在床上睡下。这倒下在门旁的黑衣男子,挣扎着站起了身,看到倒下的一众黑袍男子,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前辈解救。”
跪拜完之后,便去了正屋。
不多会,传来了几声哭泣,两个老人的房灯亮了。
.....
隔日,天还没亮,就听到男子收拾东西想要离去的响动。
地上的尸体,早就被昨夜的黑衣男子收拾干净。
说书人在他在屋中告别的时刻,拿起长剑在屋前舞动。剑影斑驳,让离去的男子停止了脚步,说书人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他抱拳一拜,问道:“前辈指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李水山被吵醒了,走出
房门,房子中画卷里的小云不停颤抖,问道:“你是不是这两位老人的儿子?”
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名尧风。”
“好一个名字,就是好名字做了一个蠢事。”尧风神色微变,问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还请先生指点。”
说书人挑起剑对着尧风就踏步走过去,这剑抵到了他的下巴下,说道:“拔剑,随我比试一下,否则别想离开。”
尧风再次抱拳,说道:“那,前辈。我就多有得罪。”
他拔出身后的宽剑,随着清晨雾气蓬发,剑身横在身前,手势拉开。他一步拉开,一件横斜斩出,剑身没到说书人身边,便被他用刀背挡回。尧风再一次拉起剑锋,笔直提起,风沙沙一动,剑与剑多了一个空接的区域。
说书人看着李水山说道:“想学剑吗,那就看清楚了。”
他肩部一转,长剑拉起的剑锋直走,尧风难以接住他的剑,随着身影后退,剑扔起后再次一抓,一回,一拍,剑浑然成为顺气心意的杀人利器。说书人走起,步伐轻盈,说是剑走偏锋,却时常对剑,一会柔的似那湖水,一会刚硬直冲,类似星痕。尧风也不干心落后,再次之间点剑,说书人难的说一句:“好剑法。”
这说书人剑法,让李水山再次感受到那柔刚结合,剑正斜走的风华,再一次挑起尧风的剑时,这件就加大了力度,随着更为强悍的剑影,尧风吃力了起来。
“剑归心,心静自然剑可以随着心走。我想剑杀人,为何不能杀?我想剑收手,为何不能收?”他见直接架在尧风的脖颈间,说道:“你输了。”随后,剑在一瞬之间,被他甩回房中,落在青布上,说道:
“看懂了吗?”
李水山摇了摇头。
说书人知道他看不懂,但是还是满足了他想学术法的愿望。若是手中的武器都用不好,那学了术法只会难上加难。
尧风知道败了,问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李水山从袖子中抽出那把刻着牡丹的短剑,说道:“你认不认识这把剑?”
尧风看见剑上的牡丹吓了一跳,随即脸色苍白,这像是究起他的一个不忍回忆的事,“你父母说你常年在青楼中,赏花赏月,败坏家产。
我这一次一看,有些不像。”
他低下了头说道:“我认识这把剑,这是城主的四子,浪白随身带的剑。因为杀了一个女子,所以......”
“所以你也在场,也没有阻止他杀害。对吗?”李水山问道,他一下就猜出了事情的经过。尧风低着头,但是在这吧短剑上面多了一点诡异的气息,萦绕这一个女子的气息,让他眼中也多了一个幻觉,仿佛就是在当场,看着女子痛苦的倒下,那夜里,凄惨的叫声回荡在他的耳中......
那女子仿佛从这把短剑中走出,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步步滴着鲜血走来,说道:“你....你...我终于看到你了。”
他跪拜在地上,乞求道:“前辈救我。”
这柿子树上,一个翠鸟来到,鸣叫一声,男子便从幻觉中醒来,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