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报宫里,去京兆府和宫里都说一声,叫他们赶紧封锁城门,找人!”殷湛说道。
他并不见得就是怎么样的上心。
那捕头本来还想他会出面帮忙,这样就多了主心骨,但见他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张了张嘴,也只能闭口不提,“是!”
毕竟皇帝和殷湛关系不好,再加上他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殷湛只是出门走走,身边都没带几个人。
那捕头快步退了出去。
殷湛才又回头递给宋楚兮一个询问的眼神,“还要留下来看热闹吗?”
“我又不是暖暖,有什么好看的!”宋楚兮撇撇嘴。
“那走吧!”殷湛笑笑,揽了她下楼。
这会儿街上乱成一片,两人逆着人流走到巷子口,殷湛拉她上马,拥着她打马回府,一边才又问道:“你就真的一句话也不准备跟我解释?”
“别问!”宋楚兮道,稍稍转身抱住他都腰,把脸藏在他怀里。
殷湛垂眸看她,唇角弯起一抹笑,半晌,宠溺的低叹一声,“好!我不问!”
他打了马,款步而行,不徐不缓的折返宣王府。
身后那条街上的喧嚣逐渐被抛弃在身后,夜晚的街巷空旷又宁静,就这么一路慢慢的走着,仿佛也不会叫人觉得乏味,也不介意就怎么一直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回到宣王府,已经是二更。
殷湛的午膳就没吃几口,宋楚兮虽然陪着殷黎在外面吃了些点心,到底也是觉得不得劲。
让厨房重新备了饭,不多时卫恒也拎着殷黎回来。
殷黎瞧过了热闹,一张笑脸上面表情兴奋不已,晚膳也吃得欢畅,倒是又和宋楚兮亲近了不少。
饭后殷湛去沐浴,宋楚兮亲自送她回去。
走在花园里,那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拉着她的手,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她,贼兮兮道:“那个人,还能回来吗?”
宋楚兮本来正在想事情,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忍俊不禁的垂眸对上她闪亮的眸子,“怎么?你不想他回来了?”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倒是谁也没顾忌。
殷黎不屑的撇撇嘴,道:“他是坏人!”
卫恒带着她出去,刚好目睹了皇帝被劫的那一幕,毫无疑问——
这小丫头是兴奋了。
“你还挺记仇!”宋楚兮失笑,弯身将她抱起来。
殷黎渐渐地也大了,也有了些分量,她的体力又不是很好,虽然抱在手里有些吃力,但也总不时的想要把她捞起来。
殷黎搂着她的脖子,估摸着还是在想在街上看到的事,还是眉开眼笑的模样。
宋楚兮有一瞬间动了心思,但转念想想——
他们出去瞧个热闹是没什么,万一被殷绍抓住把柄,就要平白惹上一身腥了。
“回去睡吧!”最后,她也只是用力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后发丝。
这边宋楚兮带了殷黎出去,殷湛一边等着侍卫给他打洗澡水,一面先抽空进去换了身松快些的袍子,刚整理好从内室出来,却听见宛瑶的声音在外面敲门,“王爷,奴婢能进来吗?”
殷湛一愣,微微有些诧异,还是叫了她进来。
宛瑶方才是跟着宋楚兮一起出去的,这会儿却独自出现在他面前。
殷湛在桌旁坐下,不经意的抬眸扫了眼,却见她眉头紧蹙,一副迟疑不定的表情。
殷湛心中微微警觉,“有事?”
“是——”宛瑶的确是有些迟疑。
她低着头,脸上表情并不十分分明。
宋楚兮信她,殷湛自然也从未怀疑过她什么,此刻见她的神情古怪,不免多看了两眼,最后,视线就定格在她紧紧抓在手里的一个长方形的锦盒上。
殷湛的目光微微一动,却没再主动开口讯问。
宛瑶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上前,将那盒子双手递给了他。
宋楚兮在殷黎那里滞留的时间有点长,小丫头今天玩得高兴,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睡觉,宋楚兮等她睡了才回,彼时已经接近三更。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发现殷湛居然还在等她。
殷湛正靠坐在床柱上翻阅一本书,听了动静抬头。
宋楚兮本来正做贼一样的抬脚要往里,对上他的目光就松了口气,停直了腰板,砰的合上房门,“以为你睡了。”
“怎么才回来?”殷湛问了句,也没下床。
“暖暖睡得晚,跟她玩了会儿。”宋楚兮道,径自走到屏风后,试了试浴桶里宛瑶提前留的水,觉得水温还勉强可以,也就没再麻烦,就着洗了洗。
她披了件宽袍出来。
十二月底的天,就算屋子里烧了地龙也有些冷,殷湛见她走过来,就扔了书本,伸手将她捞上床,也不客气,直接翻身覆上来。
他埋头吻她,宋楚兮倒没矫情,反手抱着他的脖子浅浅的回应。
一记缠绵悱恻的吻,两个人都有些气息混乱。
宋楚兮抬手拂开他鬓边一缕发,“你这两天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殷湛道,手已经探到散开的衣袍里面。
宋楚兮倒抽一口气。
他就有点故意逗她似,低头啄了下她的鼻尖,“大婚那天还差点流程呢,今天不该补上么?”
宋楚兮跟他,大抵是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有些事,她不是很上心,但同样也不过分矫情。
看他真的没事,索性便就没再纠结什么。
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满室生香。
而这一刻,东城门处,两方人马对峙,兵器雪亮,血已经泼洒了一地。
城楼之上,有人穿一身灰色的宽袍,北风猎猎,卷起他的袖口,于夜色中洒下一道凄冷的寒色。
守城的将领颈边已经见血,他反手握剑,压在那人颈边。
那人为了躲避,身子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向后微微仰着,面无血色,明明也是尸体堆了一路摸滚打爬走出来的人,这一刻,眼睛里却有明显的惊惧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