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左右无果,宋楚兮就只能是再度转身看向了端木岐,气急败坏的质问。
端木岐从那榻上翻身坐起,盘膝坐在榻上看着她。
他的目光探寻又审视,盯的宋楚兮的心里就有些发毛,不由的就多了几分戒备。
过了一会儿,端木岐才又再度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过一截烂竹子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紧张,跑过来就和我瞪眼睛的吗?”
“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了?”宋楚兮脱口顶回去。
端木岐唇角的那一个笑容就越发带了几分冷意,挑眉确认道:“你的东西?”
宋楚兮一愣,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无聊的和她挑字眼。
可是端木岐这人做事不分轻重的,拿不到那支箫,她就分外着急,不得已,就只能强压着脾气,再度折回他面前道:“都说了那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现在我要拿过去还给人家了,你放在哪里了?给我!”
她再度伸出手去。
端木岐只看一眼她的掌心,却竟是不依不饶,反问道:“别人那里借的?是哪个别人?”
宋楚兮被他问的心里暴躁,只咬牙道:“都说了我要拿去还了,是谁的有什么关系?你赶紧给我拿来。”
端木岐却没松口,他从容的下榻,站起身来。
宋楚兮被他的身高一逼,不由的就往后退了小半步。
端木岐瞧见她的样子,便就变本加厉的拖着步子朝她面前走过去。
两人之间本来就站的很近,他这样得寸进尺,宋楚兮就只能是后退。
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连退开两小步,一来二去之后,鞋跟后面就被什么给绊住了。
宋楚兮一个始料未及,身子还在往后去,眼见着后脑勺就要撞到后面的柱子,端木岐便就眼疾手快的探手出去,以手掌托住了她脑后。
宋楚兮的后脑撞在他的手心里,再想避开已经没了退路,眼见着他妖媚入骨的一张脸孔在眼前无限放大的逼近。
他却没做什么,只在鼻尖即将蹭到她鼻尖的那个间隙,突然就适可而止,一个字一个字,有些暧昧不明的缓慢开口道:“你这个时候跑过来找我,不是该说些别的吗?比如——一步之遥,昨晚我们差点就做成的事?”
宋楚兮的确是定力很强,可这也并不代表着她就能这样面不改色的同他去讨论这种房中秘事。
彼时两个人的脸孔近在咫尺,呼吸都交融缠绕在了一起。
宋楚兮暗暗的咬了下唇,只道:“我不跟你耍嘴皮子——”
她的视线闪躲着移到一旁。
端木岐却突然截断她的话,“那我们就来说说那箫的主人?”
她的手指,轻轻勾起她鬓边一缕碎发。
宋楚兮的心头猛的一跳,不得已的再度收回了视线,眉头拧的死紧的看着他。
但是这个时候,端木岐的目光却已经定格在她鬓边,一面语气闲散的慢慢说道:“昨天在皇觉寺,你遇到宣王了?”
虽然她和殷湛之间自认为没什么把柄好给人抓的,可是因为素岚出现在太子府,让她的方寸大乱,宋楚兮知道,现在她在端木岐的面前已经是露了许多的破绽出来。
他必定是要开始怀疑她的,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张面具,在他面前还能勉强维持到何时。
宋楚兮暗暗咬牙,心跳便有些局促不安的乱了节奏。
端木岐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又再调侃着问道:“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吹箫的?那首曲子——”
“阿岐——”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宋楚兮知道,已经不能再叫他说下去了,于是她仓促的连忙开口打断他,解释道:“那箫只是我跟北川郡主借来的,你给我,我马上叫人还回去。”
端木岐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确是有些心神不定,但却不见得就有什么心虚的迹象。
可是——
昨天她才在皇觉寺和殷湛父女偶遇,今天一早殷湛的马车又被发现出现在这太子府的附近,这——
难道真的就只是巧合吗?
他不是不想相信她,只是这一刻,却居然是自己本能的在心虚。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和她之间再有交集,他甚至后悔,这一趟不该带着她来天京的。
有些事,他宁愿自己心里怀疑,却不想去了解所谓的什么真相。
端木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微微失神。
“阿岐?”宋楚兮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又焦急的唤了他一声。
她现在必须马上把那洞箫还回去,否则真要等到殷湛发现了找上门来,恐怕就要引起轩然大波了。而诚然这时候她还并不知道,殷湛其实是已经来过了。
“那箫——”端木岐回过神来,沉吟着开口,顿了一下,又道:“我扔了!”
“扔了?”宋楚兮一惊,下意识的脱口道:“长城——”
“你找长城来也没用了。”端木岐道,说话间,便是媚眼如丝,眼角的余光悄然飘了出去。
宋楚兮狐疑的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就是急怒攻心。
那里,摆着的是个烧的很旺的火盆。
端木岐这人就是这样,他做事,从来没什么原则和底线可言,一直都是随性而动,才不会管要不要给谁留余地的。
既然他是恼了她有事对他隐瞒,一时的脾气上来,要烧了那支箫就再正常不过了。
宋楚兮勃然变色,一下子大力将他推开,冲着他就大声吼了过去,“谁让你随便乱动我屋子里的东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