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冰冷,又鲜明的带着讽刺和警告的意味。
宋楚芳的头皮发麻,脚步猛地顿住,片刻之后才白着脸回头,用一种愤怒却又惊恐的眼神看着她,“你说什么?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前,你居然敢——”
宋楚兮要威胁她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当着殷绍的面,她怎么就敢这样的口无遮拦?
南塘再怎么说也是北狄朝廷的附属,她又是皇帝的嫔妃,宋楚兮这个丫头实在是太过狂妄和大胆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宋楚兮打断她的话,自始至终都没看旁边的殷绍一眼,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今天我就把明白话给你撂在这里,你以为梁氏死了,这件事就完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前面我就说过了,欠债还钱,我这个人公道的很,迄今为止,你们三房的人统共对我下过几次杀手,我就要你们三房几条人命做抵偿,一命抵一命,这很公平。”
她这话说的可谓杀气腾腾。
宋楚芳的眼睛瞪得老大,先是看着宋楚兮,然后又仓促的移开视线去看殷绍。
宋楚兮顺着她的目光,终于也扭头过去看向了殷绍,但是那神情,就真的好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干的路人一样。
她笑了笑,十分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们南塘宋家的事,难道太子殿下还会有兴趣吗?”
不是殷绍有没有兴趣的问题,而是人家的家务事,根本就没殷绍过问的余地。
不过么——
“宋四小姐,本宫念你年纪小,有些年少轻狂的毛病也是小事情,不过么——”殷绍说道,目光冷静的看着她,“宋氏是我们北狄朝廷的臣属,你这样当着本宫的面威胁,还扬言要取宋家家主的性命,是真觉得这天底下毫无王法可言吗?”
“说说而已,太子殿下要同我讲王法,也要等拿住了我杀人越货时候的手腕再说。”宋楚兮道,语气半真半假。
说话间,她也不惧于被殷绍逼视,那模样,反而很有些有恃无恐的架势。
殷绍是越发觉得这个丫头乖张,眉头不由的越拧越紧。
宋楚兮的眸子狡黠一转,就又继续说道:“臣女我区区一介女子,身份地位,人小,气量也小,自是没有殿下您那样的胸怀了,能由着有些跳梁小丑在眼皮子底下作祟都不发作。方才在凤鸣宫里,我都看出来了,难道殿下您会无所察觉?也就难怪您的那位良娣娘娘会有恃无恐,居然敢里应外合的在凤鸣宫里使手段了。”
安意茹和梁氏之间,绝对是有勾结的。
殷绍是什么人,只怕早就将此事内里的关联都看透了,只是他愿意装糊涂,并没有揭穿安意茹罢了。
宋楚兮不留情面的当场点破,殷绍还没说什么,宋楚芳却是急了,立刻大声骂道:“宋楚兮,太子殿下面前,岂容你大放厥词,混乱的编排是非!”
就算安意茹是因为和梁氏串通而自食恶果,可她是殷绍的爱妾,阴错阳差的小产,丢的也是殷绍的子嗣。
这个责任,他们宋家承担不起。
宋楚芳的心中惶恐不已。
殷绍却只盯着宋楚兮,哪怕是提起安意茹小产的事情,他的面色也是不动如山,只一字一顿的说道:“看来不止是本宫对宋家的家务事挂心,宋四小姐你对本宫后院里的事也很感兴趣啊!”
“谈不上。”宋楚兮笑道:“只是提前和太子殿下打个招呼,咱们之间,还是互不干涉的好,您说是吗?”
殷绍负手而立,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宋楚兮就又继续说道:“本来就不是我有意要同太子殿下您来为敌的,可是事情既然找到我的身上来了,我总不能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这一次,我不追究您那位爱妾的责任,完全是给太子殿下您留面子,但是凡事可一不可再,还请太子殿下您仔细约束好自己的后院,下一次——”
宋楚兮说着,语气不由的略一加重,“如果谁的手再自不量力的伸的太长的话,就别怪我辣手无情,直接给她剁了。”
她这话,说的越发阴狠,宋楚芳已经听的是心惊肉跳,再度厉声喝斥道:“宋楚兮你疯了吗?居然这样和太子殿下说话?你——”
“宋楚芳!”宋楚兮的眸色一冷,目光锐利的突然再次扭头朝她看去,“现在不是你挑拨离间的时候,记着我刚刚的话,我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她现在的确是平安无事,但那也只是因为她的运气和应对得当的关系,否则的话,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三房宋亚青那些人几次三番的对她下杀手,她要一报还一报,这——
一点也不过分。
宋楚芳的脸色惨白,内心更是恐惧不已。
经过梁氏的事,她现在就更是觉得宋楚兮这个丫头邪门的很,对她这样几乎可以说是轻狂的不切实际的警告,下意识的就当了真。
宋楚兮冷冷的看她一眼,也不再管殷绍,转身就走。
宋楚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因为她教唆了安意茹,又给殷绍惹了麻烦,反而是一时胆怯,不敢往殷绍的跟前去凑。
宋楚兮错开殷绍的身边走过去。
蒋成海是为了她方才和殷绍说话的态度大为光火,一个箭步闪身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舜瑛和舜瑜立刻就要上前,却被宋楚兮抬手挡了。
她也不和蒋成海计较,只是从容不迫的回头,递给了殷绍一个询问的眼神。
殷绍站在那里没动,只以一个侧脸面对她,这时候才是冷冷的开口道:“你一介女流,本宫可以凡事都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千万别逾矩,否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