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逍遥王府,师傅带她去的。大文学她现在的身份是聂家大小姐,惊才绝艳,震惊了全京城。”我微笑着陈述事实。
“奇怪,他想干嘛?”无情脸上殊无喜色。
“可能,他想把她送上枝头?”我猜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来的大多是王公贵胄,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估计明儿个开始,聂府的大门就会被人踏破了。”
只是,羽衣的身份如果真的是永福公主的话,她的婚事,怕是聂祈寒也做不了主吧?
但不管是谁,都不是我能管得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未婚夫婿的身份,必定非富则贵。
“糟糕!”无情面白如纸。
“怎么了?”
“你何必明知故问?”无情不悦地瞪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无辜地看回去。
“羽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师傅。”无情淡淡地掀开迷底:“如果师傅连她的婚事都利用,羽衣情何以堪?”
“什么?”我愕然。
脑子自动浮起白天在飞雪阁看到的那一幕。
那两个人,男的俊美,女的绝俗,站在一起,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的确是一对珠连璧和的佳人。
“出海到现在,师傅一直都把羽衣留在身边,精心呵护,琴棋书画,不遗余力地教导着她,却不让她插手红袖阁的任何一桩事情。我就知道不对。”无情悠悠叹息:“只是我原本以为师傅也对她有情,没想到终是看错了他。”
情?那个冷血的吸血恶魔,他的心里会对谁有情?
我冷笑:“乘这个机会,让她断了念想也好。”
“无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无情摇头。
“怎样,难不成还为了他去死?”我皱眉。
聂祈寒除了有一付好皮相,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你不记得了?”无情愕然地望着我。大文学
“真的为了他死过?”
不会吧,我随口乱说一句,竟然也能猜中?
不过,想想古代女人讲究的是三贞九烈,如果聂祈寒要她入青楼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得想办法阻止。”无情忧心冲冲。
“急什么,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做不得准的。”
就算是事实,从羽衣验明身份,到谈婚论嫁,怎么也要花不少时间吧?古代又没电脑联网,户口这个东西,查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况且,皇室的婚礼大多铺张奢华,没有个一年半载,估计也筹备不过来。
所以,那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就来担心,会不会嫌操之过急了一点?
“但是,我的预感不好。”无情始终无法释然,握着拳在阳台上走来走去:“羽衣那丫头,根本没接触过这个社会,心思太单纯了,我怕她钻牛角尖。”
“呃,你小心点,别踩着我的花。”我抬手,挡住她的脚步。
“咦?这不是曼陀罗么?”无情这才注意到那盆曼陀罗:“怎么这个时节还开花?真是奇怪!”
“是啊,估计能卖不少钱。是菡郡主送给王老夫人的寿礼,我瞧着有趣,顺手牵羊带过来了。”我淡淡地解释。
“这头羊还牵得够远的!”无情皱起眉头:“你小心点,这么名贵的花,估计世上也不多,万一被人认出来,你的麻烦就大了。”
这个道理,我岂会不知?
只是,我没有办法,它可是我的本尊,有可能关系到我的小命,就算明知道是一条狐狸尾巴,也只能带着它到处走了。
“是,我会小心。”我顺手把布袋套在花盆上。
“花倒是藏起来了,”无情皱了皱鼻子,道:“这香味可怎么办?”
“你没见我房里一天到晚点着熏香?”我微微一笑。大文学
女孩子房里,尤其是青楼女子的房里,香气浓一点,应该很正常吧?
“就你贼!”无情睇了我一眼:“还是小心点好,别让师傅发现了,否则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正说到这里,可凤回来了。
“怎样,送到了没有?”
“成了。”
“不会曝露身份吧?”我有点不放心,不愿意留下什么线索让平南遁迹找来——虽然他未见得会来找我。
“放心,我倒街上找了个小男孩,给了他一两银子,看着他送到七王府,守门的侍卫收了送进去了。就算他找出那男孩子,他可也不认得我。”可凤瞅着我,得意洋洋地笑。
“嗯,辛苦你了。”我点了点头,总算放了心。
“你两打什么哑迷呢?”无情听得一头雾水。
“我让小凤替我办了一点私事。”我一语带过。
“办什么私事?”无情显然不满意:“最近你可留点神,那个七王爷似乎在查你,别惹太多麻烦。”
“放心,他见了羽衣,最近应该没有时间查我了。”我不在乎地笑。
心却隐隐地痛。
我见了羽衣,也见到了平南,他们都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几百倍,我为什么还会不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无情越发狐疑:“无敌,你最近好象瞒着我做好多事情。报国寺的事也是,羽衣也是,还有无故离京的事,也是如此。”
“无情,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身世?”我咬了咬唇,决定拉拢无情。
“你疯了?”无情惊讶地望着我:“算了,我当没有听到,你再也不要提起。”
“为什么不可以提?”我冷笑:“我记得清清楚楚,是聂祈寒把我们捉了来的!他并不什么救世主,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家庭,毁了我们的幸福!”
“闭嘴!别说了!”无情面色铁青。
“难道你甘心做一辈子杀手,替聂祈寒卖命?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因为任务失败,被他把血吸干?”我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过去。
“不,不会的!”无情一步步后退,跌坐到椅子上:“我绝不会失手!”
“可是,我厌倦了!”或许是白天积压了太多的负面情绪没有地方发泄,此时的我,情绪难以控制,如火山暴发一样喷涌而出:“我不喜欢过这种朝秦暮楚,迎来送往的生活!我讨厌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妖娆万分地去讨男人的欢心!我不要每天活在欺骗,利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间!我也不想每见到一个人,都要去揣测他的心里想些什么,对我有些什么企图?”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说得好!”聂祈寒面带微笑,静静地立在房门口望着我,一脸的温柔:“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我脸色煞白,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师傅~”无情惊跳起来:“十七,她跟我闹着玩呢,你别当真。”
“是,她,她,开,开玩笑的。”可凤结结巴巴地说明:“您老人家别,别当真~”
“是吗?”聂祈寒慢悠悠地望着我。
我迅速镇定下来,一咬牙,从兜里摸出一块玉佩,轻轻在他眼前晃荡:“师傅~”
“这是什么?”聂祈寒果然上当。
可凤见我掏出玉佩来,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掩着唇软软地贴到了墙上。
“看吧,这玉很漂亮,对不对?”我慢慢地晃着玉佩,把声音放得极柔,极轻。
“是,很漂亮。”他的眸光渐渐迷离。
“现在,你闭上眼睛,慢慢地闭上。对,走了一天,很累了吧?现在开始放松,全身都调到最舒适的姿态。对,听着我的声音是不是很舒服?你开始想睡了,对不对?没关系,睡吧,舒服地睡一觉,醒来忘了所有的事情……”
一刻钟之后,聂祈寒终于在我的引导之下,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我松一口气,望着无情低低地笑:“愣着做什么?搭把手,把他扶到椅上坐着。”
“天,无敌,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无情惊得面无人色。
可凤更夸张,索性贴着墙滑到了地板上。
其实,依我的脾气,本来是要一报还一报,吸聂祈寒的血来浇曼陀罗的。可是,他的功夫太高,而且,本身就会使毒,万一弄巧成拙,被他发现,我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所以,想归想,到底还是没有动手。扼腕ing……
“没事了,他睡一觉,醒来会忘得干干净净。”两个人合力把聂祈寒扶到椅子上坐定,曲起一肘支着下巴做思考状。
“十七,你什么时候学的****?”无情惊魂甫定,狐疑地追问。
明明是催眠好不好?到她嘴里变**了!
“呃,偶然看到别人使过,哪里学过?只是事急从权,从权而已。”我胡乱搪塞。
“偶尔见过?”无情显然不信:“在哪里?”
“行了,不该做也做了。师傅随时会醒,你还是先回去吧,省得他醒来盘问。”我不答,却赶她走。
“好,我等你的解释。”无情点了点头,不敢争执,越窗而出。
“小娅,现在怎么办?”可凤这才缓过气来。
“等咯。”我微微一笑。
“要等多久?”可凤忧心冲冲地望着我。
我耸了肩:“谁知道?”
依平时的经验来看,一般被催眠的人都要好几个小时才恢复过来。
但聂祈寒不是普通人,我不知道能控制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