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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传言不可信

古代养娃日常 元月月半 6683 2024-11-17 16:07

  小孩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依然看一下她的脸,“没有啊。”

  那女子道:“那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傻子?这块银子能换一百钱,你只要五个,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是把我当成傻子, 就是你这个小孩是傻子。”

  小孩收起银角子,哼一声, “你才是个傻子!不换就不换, 我找别人去。”转身就跑。

  小丫鬟跺脚,“姑娘!”

  “你也傻?”那女子瞪着眼问。

  小孩跳进酒肆, “沐哥,你老婆不傻。”

  “你老婆才不傻。”楚沐脱口而出。

  大宝宝顺嘴接道, “那你老婆就是个傻子。”

  楚沐瞪直了眼, “你老婆才是个傻子。”

  小孩转向身侧的人,“娘亲, 他又欺负我。”抬手指着楚沐。

  楚沐:“我何时欺负——”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顿时有些尴尬, “这次是我错了, 等一下给你买个蹴鞠。”

  “还有画画的纸。”大宝宝趁机伸出一根手指, 意思是要一沓。

  楚沐点头。

  林寒见他又要伸手, 抓住小孩的手,“忘了咱们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

  小孩想起来了,给他沐哥找老婆。

  小孩好奇地问,“沐哥, 方才看清了吗?”

  楚沐轻微点一下头, 有些不好意思说, “是挺好看的。”

  林寒想笑, “你怎么见着哪个都这么说。”

  楚沐:“就是挺好看的啊。”

  林寒抬抬手, 制止他说下去,“我问,你来回答。这个别扭吗?”

  楚沐很诚实地摇一下头。

  林寒:“和上次那个哪里不同?”

  楚沐想说“陆家姑娘”,注意到四周都是人,传出去对女儿家名声不好,“上次那个走路就跟迈不开脚似的。这个很正常,看着不别扭。”

  林寒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做作。

  林寒再问,“长相也满意。”

  没跟未婚女子打过交道的小侯爷的脸又红了。

  林寒不禁扶额,干脆放弃询问,压低声音说,“孙大人说她缺心眼。你先别瞪眼,意思是心比海阔,藏不住心事。你不用费心去猜她怎么想的。”

  楚沐忙问:“真的?”

  林寒:“我是你婶婶,又不是她婶婶,还能骗你不成。”

  楚沐不善跟女人打交道,方才还有些犹豫,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很满意,“这个好!你和叔父说的那个媒人就是孙大人啊?”

  林寒闻言扑哧笑出声来。

  三个孩子和楚沐懵了。

  大宝宝不禁问:“娘,您笑什么啊?”

  林寒揉揉眼角,又想笑,连忙挡住嘴,“媒人是他,你未来岳丈也是他。”

  “啊?”

  四人齐呼。

  林寒使劲点一下头,“你和陆家姑娘解除婚约那天孙大人来找你叔父,就是说这事。”

  楚沐目瞪口呆。

  三个小孩一脸的难以置信。

  林寒忍着笑说,“按朝廷律令这姑娘早该嫁了,可孙大人怕她嫁错郎,一挑再挑就等到了你。”

  楚沐收起惊恐的表情,“……怪不得他最近总盯着我,合着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来气。”

  “不是越看越有趣吗?”大宝宝忍不住问。

  楚沐:“他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就要变成咱家的,能有趣才怪。”

  林寒不赞同,“你这么说就误会他了。孙大人一心扑在公务上,还真没这些小心思。听你叔父的意思是想早点把闺女嫁出去,早日了却一桩心事。”

  楚玉闻言不禁说,“听娘这么一说孙家挺好的。”

  林寒点头,“这门亲事是挺好。不过有一点不好,没心眼的人说话直,楚沐你得有心理准备。”

  楚沐想也没想就说:“她说话直,我也跟她直来直去,她不高兴,我也不搭理她就是了。”

  林寒就想劝几句,继而一想万一那姑娘就喜欢楚沐直来直去,她现在说太多反倒弄巧成拙,便把话咽回去,带着他们回家。

  次日上午,林寒命家奴去请官媒。

  七月初六,休沐日,孙廷尉也在家,官媒上门说媒。

  当天中午官媒拿到孙家姑娘的生辰八字,下午楚修远就送到宫里,请术士给推算一二。

  七月十八,天气极好,不冷不热,官媒带着“小礼”去议亲,也就是商议婚期。

  孙家姑娘年后十九,再过一年就二十了,成老姑娘了,孙廷尉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然而,孙廷尉也知道这桩婚事他们孙家高攀,见到媒人也没好直接表达出来,就问楚家这边的意思。

  官媒得了林寒的嘱咐,没提楚家,只说皇帝陛下身边的术士给两位新人算好日子了,明年四月份有个好日子,十二月份也有个好日子,让孙家选。

  本来林寒想给孙家一个吉日,也就是明年冬天。

  楚沐觉得他和陆家姑娘的婚期就定在冬天,这次还选冬天心里膈应得慌,林寒才把四月那个日子一同给官媒。

  官媒回来禀报,孙家选了四月二十二,林寒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楚修远跟林寒说过,孙廷尉急着嫁女。

  如今已是七月,离四月还剩大半年光景,这边婚事定下来,隔一天孙家就派人来量房屋大小,好给孙家姑娘做家具。

  楚家和孙家都没刻意张扬,架不住楚家家大业大,留意楚家的人多,所以没过几天,整个长安都知道小侯爷又定亲了,女方还是孙廷尉的闺女。

  陆太常得知此事,脸比楚家的锅底还黑,到家就数落他闺女,“小侯爷你都不满意,我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

  陆家姑娘冷哼,“那种花心大少,谁爱嫁谁嫁,我不稀罕!”

  陆太常顿时觉得出气多进气少,“孙廷尉又不是傻子,塞北侯当真红颜知己遍天下,孙廷尉会舍得把女儿嫁过去?!你也不知道动脑子想想。”

  陆太常的夫人忍不住说,“孙家乃新贵,想在长安立足,再也没有比攀上楚家更合适。”

  陆太常难以置信,“你以为孙家卖女求荣?”一见他姑娘撇嘴赞同,瞬间想骂人,“你们知道个什么!廷尉已是三公九卿,没有再往上的可能,他讨好楚家有什么用?当丞相?谁不知丞相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陆家夫人开口道:“孙廷尉有三个儿子。”

  陆太常顿时不想跟她说话,“大将军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一群表的同族的兄弟侄子,他提拔了吗?”说完挥袖而去。

  陆家母女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迟疑不定之色。

  可惜林寒不知道,不然她得仰天大笑,而不是盯着刚刚送来的罗汉床眉头紧锁,就连只顾得画画的大宝宝都注意到她很不对劲。

  大宝宝放下笔,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娘亲不开心吗?我陪你踢蹴鞠吧。”

  林寒空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脑袋,“娘亲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人的欲望啊,无穷尽。”

  大宝宝想想,“是咱家没钱,娘亲又想买东西?娘亲,用我的食邑吧。”

  林寒舒展眉心,笑着说:“娘是看到这个罗汉床,想把咱家的榻全换成拔步床啊。”

  “啊?不是因为没钱?”小孩惊讶道。

  林寒微微摇头,“娘是觉得那些榻都还好好的,换掉可惜。再做四张拔步床又太浪费钱。可我又特别想换掉,所以觉得我自己太贪婪了。”

  “几张睡觉的东西而已,也值得你唉声叹气。”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林寒和大宝宝往外看去,身着朝服的楚修远跨进来,林寒起身迎上去,“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楚修远:“今日事少。”下意识往四周看一下,“大宝和二宝呢?”

  林寒往北边努一下嘴,“在后面找吃的。”说着,顿了顿,“那就全换了?”

  楚修远看一眼林寒以前跟他说过的罗汉床,“这不就是高一点,有围栏的榻。”

  林寒笑道:“睡觉的东西,可不就大同小异吗。”

  楚修远想到最先送来的桌子,就是长几加高而已,便不再纠结床为何那么像榻,“那就换。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用什么样的。”

  林寒转向大宝宝。

  小孩抢先道:“娘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

  楚修远不禁看一眼小孩,都没他会接话。

  小孩冲他爹爹哼一声,就抱住林寒的胳膊,娘亲是我的,不是爹爹你的。

  立秋过后天还没凉下来,朝服厚重,楚修远从前边走到内院就热出一身汗,身上极其不舒服,懒得搭理小孩,转身去换衣裳。

  林寒对大宝宝说,“娘想做的床很宽,跟个小房子似的,你们房里只能放一张。要是把你们的榻改成床,你们哥仨就得各回各院。”

  小孩不假思索,道:“让大哥和二哥回去,我住这边就好了啊。”

  林寒猜到他会这样说,“这是你们哥仨的事,你们自个商议,讨论出结果再来告诉娘。”

  小孩松开林寒,“我去找大哥和二哥。”

  林寒见状,去寝室找楚修远。

  楚修远不禁往林寒身后看,见只有她一人,不禁啧一声。

  林寒乐了,“你跟你儿子上辈子一定是仇人。”

  楚修远:“那我一定是欠他一条命,这辈子才来跟我抢你。”

  林寒帮他整理一下腰带,“天天呆在家里,除了大宝和二宝,咱家就没有跟他大小差不多的孩子。不跟两个哥哥玩,可不就得找我。”

  楚修远:“后年大宝去太学,也把他送过去。”

  “十岁大的孩子上太学,就不怕满朝官吏搁背后嘀咕你揠苗助长?”林寒笑着问。

  楚修远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头搭在她肩上,整个重心放她身上。

  林寒下意识抱住他。

  楚修远悠悠道,“那你说怎么办?给他找几个玩伴。”

  林寒想想,“玩伴可以,想得他喜欢很难。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儿子,小脑袋极其聪明,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可看不上。”

  楚修远:“过几日把他送进宫,或让太子出来。正好陛下近日嫌太子懒得动弹,又长胖了。”

  最近忙着楚沐的事,皇帝商曜知道这点就没让太子过来,以致于林寒有些日子没见着他。

  林寒不禁问,“很胖?”

  “比上次过来胖五斤,小脸上全是肉。”楚修远道。

  商曜脸上也有点肉,但他只是壮,这些年身体就没变过,不怪他嫌弃太子。

  林寒笑着说:“下月初六把他接出来,我带他和几个孩子出去转转,也省得他整天呆在宫里呆傻了。”

  楚修远嗯一声。

  林寒不禁推他一下,“好了吧。”

  楚修远手臂用力,“没有。”

  “你皇帝姐夫训你了?”林寒问。

  楚修远:“我从不犯错,他训我做什么。”

  林寒:“那你怎么有气无力,跟没骨头似的。”

  楚修远无声地笑了,“夫人身上舒服。”

  林寒担心他摔着,一直扶着他,手臂都酸了。闻言朝他腰上拧一下。

  楚修远瞬间站直,“谋杀亲夫?!”

  “是呀,死几次了?”林寒笑着问。

  楚修远回答不出来,索性问:“中午吃什么?”

  他话题跳的太快,林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豆皮和豆腐,茄子还可以吃。还有一条鱼在石槽里养着。好像还有豆芽,昨儿泡的。”

  楚修远:“那就全做了。庖厨会吗?”

  林寒:“会啊。但豆腐有很多种做法,他们不见得知道是煎豆腐还是跟鱼一起炖。”

  楚修远拉住林寒的手,“去庖厨看看。”

  到庖厨,厨子正在洗菜。

  林寒发现还有豇豆,就让厨子做个豇豆炒鸡蛋,再做个鸡蛋煎豆腐和豆芽炒粉丝。随后问楚修远,“这个是绿豆芽,清炒豆芽的时候加一点错也好吃,再加个醋溜豆芽?”

  楚修远今儿想吃清淡的,嗯一声便问,“夫人说的那鱼是鲫鱼吗?”

  厨子接道:“回大将军,是鲫鱼。”

  楚修远:“煮个鲫鱼汤。”想一想,“就这些吧。”

  厨子不敢置信,“四个菜一个汤?”

  楚修远:“分量多点。”

  林寒乐了,“仨孩子正长身体,一个个还都是无肉不欢的主儿,你就不担心他们掀碟子?”不待楚修远开口,又让厨子把肉做了。晚上吃清淡点。

  楚修远忍不住撇嘴,“你就惯着他们吧。迟早被你惯成败家子儿。”

  林寒:“那就把他们的腿打断,让他们没法败家。”

  楚修远无言以对了。

  林寒拉着他的胳膊除了庖厨,才开口问,“咱们什么时候去北边收土豆?”

  此事楚修远跟他皇帝姐夫提过,皇帝商曜的意思是拉到北边卖掉。楚修远也没瞒着林寒,就把他皇帝姐夫的打算说出来。

  随后楚修远问,“你是怎么想的?”

  林寒:“拉回来一点留咱们冬天吃,剩下的就近卖掉。”

  “还像卖红芋那次,卖给村里人?”楚修远问。

  林寒点头,“我还想借用陛下的马车,拉几车红芋过去。”

  楚修远不禁往后面看一眼,“咱们的红芋?”

  林寒笑了,“当然是去西市低价收购。”

  这事楚修远不敢做主,翌日,下朝后楚修远留到最后,向他皇帝姐夫禀报此事。

  皇帝商曜觉得商人是世间最奸诈之人,所以他很不喜欢商人。然而,林寒干的事,他又实在气不起来。毕竟百姓现今种的土豆都是她免费送的。

  商曜拿林寒没办法,只能叹气,“修远,你有没有觉得你夫人很怪?”

  楚修远笑着说:“不怪也拿不出红芋、棉花以及玉米和土豆啊。”

  商曜:“谁跟你说这个。朕是说她吝啬的时候真吝啬,大方的时候又真大方。”

  楚修远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夫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陛下,臣就当您同意了?”

  商曜烦躁的摆摆手,让他滚蛋。

  楚修远行个礼,就要离开,商曜忙说:“等等,朕之前想让她拉去城里卖,所以许你八辆车。如今就近卖,用不着那么多,四辆足矣?”

  楚修远不禁庆幸他还没跟林寒说,陛下拨给他们几辆车,“四辆够了。臣替夫人谢过陛下。”

  皇帝陛下再次抬手,赶紧滚蛋!。

  九月三十日,一早,城门刚开,楚修远就和一身男装的林寒出去了。

  因马车上有红芋,种土豆的那两个村子离长安不是太远,林寒一行到官道东边的村里,依然快到申时了。

  由于路上没停,导致人累马也乏。

  林寒没容里长开口,就说,“给我们的马弄些草和水。”拍拍她的马,“都快累吐了。”

  里长连忙进屋喊他夫人。

  “小侯爷,你也喝点水吧。”

  楚修远循声看去,里长隔壁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十四五岁的姑娘,端着一个碗朝他们走来。

  大将军气笑了,故意说,“比起渴,小侯爷更饿。”

  那姑娘转向林寒,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水,满脸风霜,“小侯爷先喝点水,民女这就去做吃的。不知小侯爷是喜欢吃面汤,还是面饼?煮菜还是烤的菜?”

  林寒顿时觉得身边的视线扎人,如芒在背,“面汤面饼我都不喜欢吃。我们自个带了。你给我们打一桶水,再给我个陶罐便可。”

  里长的妻从屋里出来,“怎么还自己煮?小侯爷你一个大老爷们会煮什么。”不待林寒开口,就对跟着她出来的闺女说,“去给小侯爷做些吃的。小侯爷,进屋歇会儿。饭一会儿就好。”

  里长点头,“对,小侯爷,先进屋。大老远过来,一直站在门外,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们村里的人不会待客。”

  沈赤霄不禁咳一声,他一直觉得女人误把林寒当成男子只是夸大。如今亲眼见到,竟不知是该佩服她,还是该同情一直被无视的大将军。

  沈赤霄觉得为了楚家的安定,他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转向楚修远,“诸位,这位是我们的大将军。”

  “大将军?!”村里几人顾不得林寒,同时转向楚修远。

  沈赤霄点头,道:“正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位大将军。”

  里长的妻打量一番楚修远,面露怀疑,“不是说大将军比小侯爷俊美,怎么反过来了啊。果然传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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