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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皇太后之死(二)

代嫁国医妃 可乐笑汽水 2476 2024-11-17 16:08

  凤鸣宫的素服都是现成儿的,这会儿翻捡出来,倒也很是方便。这会儿人还没过去,婵衣没敢给符长宁先穿了重孝,反倒是先穿了素服,钗环什么的也都不给簪带了,就一根木簪贯穿长发,旁边又用素银的钿子包好了,这才说道,“娘娘,已好了……”

  五个字,就像一记重击,给符长宁打的立时就清醒了。

  符长宁眼里“唰”的就流出了眼泪,但脸上,却还是平静无波的,“好,备辇,我们去凤藻宫。”

  这天早晨,仿佛整个宫都早已知晓了这件事一般,寂静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天边的云也乌沉沉的,符长宁坐在辇上抬起头,又想起先帝爷去的那天,风轻云淡的,与今日半点儿不同。

  宫道上栽种的梧桐树上面栖息着的雀鸟呼啦啦的飞起来,就再没回来过。符长宁盯着一处看了半晌,凤藻宫也就到了。

  凤藻宫里里外外,也寂静的仿佛平日一般,半点儿都没有办丧事的忙乱。符长宁缓缓进去了,正见到泽芝和湛露在大殿里,安安静静的安排着一切琐事。李皇太后的棺也没有封,就停在了殿中央。

  嘉嫔还是昨日那身衫子,也没换衣裳,就那么静静的跪在棺木旁,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的样子。

  符长宁走了过去。

  嘉嫔抬起头,看到了符长宁,淡淡笑了一声,问候了一句,“皇后娘娘,您来了……”

  符长宁闻所未闻,径走到了李皇太后的棺椁旁边,朝里面望了过去。

  李皇太后还像是活着一般,容颜不坏。甚至要比她前些日子病的时候,更加鲜妍靓丽了。

  少女一般饱满的面颊,光洁的额头,一双紧闭的狭长的眼睛如同掉落在脸上的两瓣花。那肤色可真好,一块儿成色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肤若凝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人,观之如豆蔻少女。

  还和符长宁方入建蒙后宫的时候,见到的李皇后,一模一样。

  已经很久了啊。

  符长宁扶着棺椁,慢慢地跪了下去,将脸和手缓慢的贴到了冰凉的地上,就是一个半分没有敷衍的、冗长的大礼,“眉城符氏,恭请皇后娘娘大安——”

  “眉城符氏,恭请皇后娘娘大安——”

  ……

  ……

  “你出身哪里?”

  “回娘娘,妾本天岚眉城女。”

  “眉城?我只记得……你可是眉城周家之女?”

  “娘娘好记性,妾正是眉城周家的姑娘。”

  “噢,怪道你不似一般女子,原来竟也是世家女。”

  ……

  ……

  符长宁伏跪在地上,只觉得身下一片都是冰凉的。

  这世上,像是母亲一样对待她这么好的人,也去了。就在昨日,去的。

  眼泪蜿蜒着从她的额头与地面的空隙中缓慢流出,大殿上,没有一个人敢声响的。

  嘉嫔在一旁静静地看了符长宁半天,嗓音中压抑着,也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哭声。这一声就仿佛是打开了一个什么阀门儿,凤藻宫中也不知是谁紧接着哭了一声儿,然后接二连三的,哭声终于响成了一片。

  仁端靖皇太后死了,象征着上一代的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全部都结束了。

  仁端靖皇太后的殡礼十分风光。仁端靖皇太后的陪葬十分繁华冗多,光是陶俑就足能和先帝爷比肩,这也是符长宁的意思。在符长宁心中,仁端靖皇太后比起先帝爷,更让她爱戴和追思。

  小出殡定在了四日之后,钦天监算出来的那一天,是个黄道吉日。仁端靖皇太后的梓宫修的盛大,故而在移送的过程中颇费人力。前面是人数众多的有卤簿在前引导,卤簿之后,是由部院官、内务府官等人紧随之后。旐、幡之后,才是仁端靖皇太后的梓宫。

  因为仁端靖皇太后身份贵重,故此前后压场之人尽数都是最体面和有身份的銮仪卫,其他人身穿逊衣,祭酒焚钱,仪仗十分浩大。

  这就是小出殡了。仁端靖皇太后因为是皇帝原配,故此寝陵并未着意挑地方修建,只在先帝寝陵,容留了十分宽敞一处与她。那个地方,也就只有她有资格入棺。

  待仁端靖皇太后的梓宫在殡宫停留了四十九日以后,才进行了大出殡,给抬到了先帝寝陵之处,与先帝合葬了起来。

  那一日永安大典,沈从景扶棺相送,待礼官说出了“掩闭石门,大葬礼成”八个字的时候,符长宁远远看着,竟觉得心中如坠大石一般。这感觉十分微妙,似是酸楚,又似压抑不能自持。她端着一丝不苟的大妆,竟险些哭了出来。

  是了,是了。至此,仁端靖皇太后彻彻底底的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那个肤若凝脂、貌若春蝉的女子,再也不见了。

  仁端靖皇太后的仪葬,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月。三个月以后,已经是深秋了。

  眷永和初雪已经五个月大了。这会儿,两个小宝宝眉眼早都已经长开了,初雪依旧漂亮的令人叹为观止,她那一双眼睛,愈发与其父兄肖似。不仅是沈从景见了稀罕得不得了,就是福延看了,也忍不住绷着一张近日来愈发“持重老成”小脸儿,凑近了想要多瞧上一瞧——还真别说,男生女相的小福延现在长得愈发秀气美貌,与初雪小公主站在一块儿,竟跟她姐姐似的——沈从景私底下这么对符长宁说。

  当然了,沈从景哪儿敢当着福延的面儿说他长得跟他妹妹一样啊,敢说这个,福延早就绷着一张包子脸扭头就走了。福延可一点儿都不怕他皇帝阿爹。

  沈从景每看到福延晃着大脑袋不给他面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大儿子宠的太过了,导致现在他在大儿子面前那是威信全无来着。故此后来沈从景一壁反省,一壁对福延愈发严苛。但是福延这娃从小儿就聪明,严苛又能如何呢?福延愈发让沈从景挑不出一丝错处儿,反倒是看着沈从景对着他跳脚的时候,圆咕隆咚的脸上竟还能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给沈从景吓得不轻。

  这边儿,沈从景反倒是对泽绵越来越温柔了起来——唔,他陛下发现,泽绵这长相真是好。不女气,又生的和他娘神似,哎呀,怎么会越看越喜欢呢?哎呀哎呀给太可爱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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