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说罢,再旁的管家接过了沁晨手中的药瓶,招呼上几个年少青壮的家丁便开始分药。药丸很小,药味很香,完全看不出是毒/药的样子。不过当管家把药丸分到几个家丁的手里时,躺在地上的长老会众人脸色瞬间变得青白,眼瞳缩小,满是恐惧的神色。
“这种药丸入口即化,味带轻甜,如果药效足够,当场两眼一翻一命呜呼,反之,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挣扎片刻便两脚一蹬,魂归极乐。”看着家丁们正在给长老会的众人喂着药,沁晨也饶有兴味地解说着药丸的功效,期间还不停打量着众人的反应。无奈的是,神情最惊恐的是长老会里为首的那几个老家伙,一副大义凛然无怨无悔地却是长老会的后辈子嗣,反观在座的各位,就数岑家夫人和凌宇最为镇定冷静,那五名继承人则是一脸忿忿之色,喂着药的家丁们却是解恨之色。
有着不同的心理,被喂药的时候反应也是截然不同,后辈的主动张嘴吞服药,老者的咬牙拒绝,不过家丁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一般,一阵猛打让拒绝吃药的的老者吃痛张嘴,强硬的方式让他们服下了药丸。
药丸很小,确实是入口即化,但不知为何,当老者服下药丸后两腿一蹬,两眼一翻,便死了过去,速度极快,几乎是上一秒药进口腔,这一秒就魂归极乐,这样的高效率就连沁晨也始料不及,只能苦笑着摇头,这样的神情举动,凌宇和岑家主都放在眼内,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之所以然。死透了的老者,沁晨都让家丁们抬了下去,至于家丁们之后的做法,沁晨一概不理。会堂之内,还剩下六名年轻后辈,都是自愿服药的罪犯,不过从服药到现在一直呕吐不止,吐完午饭吐胃液,吐完胃液吐胆汁,吐到无物可吐的时候便开始沁晨所述的第二个效果,全身抽搐。
抽搐的幅度由小到大,由最初的四肢抽搐到全身抽搐,由全身抽搐到最后的抱头发癫,要不是沁晨的夺命蛛丝足够坚韧恐怕此时早就被挣脱了出来,一边抽搐一边吐血,吐出来的血并不是艳丽的鲜红,而是污浊的黑色,显然是被剧毒侵体或是慢/性/毒/药长期侵染所致。见如此,沁晨也不再无动于衷了,只见银光乍起,化作点点银星落下,不一会儿,地上躺着的六人都扎满了银针,宛如刺猬,只见一抹碧绿的光芒从沁晨的掌心亮起,引出无数浅淡难见的细线,千丝万缕如同组成瀑布的无数细小流水,倾泻而下,落到银针之上,不多不少,刚好足够。
拥有治疗效果的自然力只有两种,其一是水系自然力,另一则是木系自然力。水系自然力的治疗效果,是以循环渐进的方式逐渐修复伤口,用以治疗外伤创伤,而木系自然力则是拥有独特的生命气息,以治疗内伤为主,更有驱逐毒性的效果,当然也是可以治疗外伤,甚至比水系自然力更为有效。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沁晨掌心的碧绿色光芒越来越淡,刺在那六人身上的银针却依旧泛着银光,丝毫没有受到木系自然力的干扰,反倒是会堂,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舒适怡人的自然气息让岑家夫人和凌宇都不由自主地运转起体内的自然力,贪婪得吸收着这逸出来的自然气息。良久,掌心的木系自然力总算是消耗完毕,原本在全身抽搐的六人也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沁晨玉手一收,将刺在六人身上的银针尽数收回,连同捆绑着六人的夺命蛛丝。
“管家,又得麻烦你一次了,能否帮我把这六人抬到房间里头,记得要分开,不能放在同一个房间里。然后刚才被抬出去的尸体就尽快处理好,不然容易产生尸变之类的事情,毕竟死前的怨念这么大,处理不当就会成为死灵生物的了。”沁晨伸了个懒腰,仔细叮嘱了一句后便取回管家保管着的药瓶。其实这瓶药确实是毒/药,不过是解毒/药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后辈子嗣在服用这些药丸后不停呕吐,不停抽搐的原因。
“晨儿姑娘果真好手段,就算我在商场混了这么久,把握人的心理也不能做到你这么好,不,不是好,而是出神入化。”重新睁开双眼的凌宇看到会堂干干净净,便知道闹剧早已经结束了,而自己剩下要做的事情,不过是等最后仪式的结束,然后入座进餐。
“晨儿哪敢和会长大人相提并论呢?这不过是一点小把戏儿,不足以入会长大人的法眼。”此时的沁晨并不好受,下午的消耗还没恢复,刚才又和几只老狐狸斗智斗勇,更是耗费大量的自然力替被迫害的六人清除了体内蛰伏的毒素,还好完成这些事的人是沁晨,换作其他人,也只能有心无力了。
是药三分毒,药理之间的作用搭配得好就是救人良药,搭配不好则是杀人毒/药。但是无毒之药也能取人性命,关键之处,就是心理暗示。从沁晨让管家去把凌宇找回来的时候,布局便已经开始了。出于对深渊恶魔之力那种渗人阴寒感的熟悉,沁晨在走入会堂的那一刻就知道在场的人绝对有接触过深渊恶魔的人,这一点,也是沁晨发问的最后一点,直接破除了长老会一众的心理防线,最后借以谎言,对,漏说了一个字的事实瞬间成为了谎言,解毒/药瞬间成为了毒/药,也因为这个谎言让心理崩溃了的几名长老死于非命。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怕。在沁晨的淳淳诱导之下,长老会的长老自然相信沁晨的鬼话连篇,自然而然被自己吓死,况且沁晨已经替他们铺好通往黄泉的路,更贴心地为他们提供了两种死法,平时没有受到过多少痛苦的长老自然而然选择了最直接,最安逸的死法,而心有愧疚的后辈则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惩罚的到来,于是乎,药效起作用。
整个过程,就是一个闹剧。旁观者一早就能看清楚的闹剧,可是当局者迷,自然不晓得其中原因,成为了策划者的玩具。有心算无心,能如此直截了当地死去也算是一种运气吧。
“岑家的毒瘤总算是彻底摘除了。晨儿姑娘,老身不得不再一次感谢你了,请受老身一拜。”说罢,岑家夫人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到沁晨的面前,眼看就要跪下去,在一旁的凌宇却是先在沁晨之前行动了起来。只见凌宇猛一挥袖,一阵清风带着浓郁的自然力硬生生地将岑家夫人的身体托了起来,任其如何使劲,也无法下跪躬拜。
“岑家主,你也不看看晨儿姑娘才多大,你这样子做岂不是折她的寿嘛?我相信晨儿姑娘也不喜欢这样多此一举的礼节,坦率一点就好。”凌宇用手支撑着脑袋,一脸慵懒地看着岑家夫人,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得出沁晨目前的状态。受人之邀,也顺手解决一下小事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凌宇也就替沁晨解决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直接省去了多余的步骤。
“知我者非会长大人莫属啊,的确如此,夫人也就免去所有的繁琐礼节吧,晨儿接下这个恩公之名,供奉之主之位就是了,不要再弄什么礼节仪式啦。”说到礼节仪式,沁晨连忙摆手摇头,一脸不愿意,显然是受不了动不动就跪拜,三句话不离受我一拜之类的繁琐。
“好吧,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们也就免去多余的礼节吧。那么恩公,请接受我们岑家的家族信物吧。”说罢,岑家夫人微微弓腰,双手掌心朝上,托起拐杖,将其平举过头,递向沁晨。沁晨也不推脱,双手接过这根看上去古老平凡的拐杖,整个过程,严肃端庄,即使是家丁家仆,也不敢大口呼吸,一直小心翼翼,唯恐惊扰到了整个过程。
“从岑家立足在洛罗城以来,一直以这根拐杖为历代家主的掌权象征,持有这根拐杖的人,无论是什么命令,家族内的所有人一律无条件服从执行。所以,老身在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恩公可以让岑家繁荣起来。”完成交接仪式后,岑家夫人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交代了拐杖的来历之后,有些安心地笑了笑,“都去内院餐厅准备就餐吧,凌会长,不知你可否赏脸在岑府吃个便饭啊?”
“那是自然方便的,就算我不给你面子,我也得给晨儿姑娘面子啊。岑家主,看我今天怎样把你的六个继承人都灌醉!”凌宇哈哈一笑,颇为自信地下了个战帖,在沁晨看来,若真的拼上一把,大概都是凌宇在欺负小孩了。
“五小儿,你们听见了没有,人家凌会长出言不逊来着,我们该怎么办?”岑家夫人说话也是足够的风趣,不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还是扫除了两件麻烦,总之心情不错。
“夫人,看我们怎样把他给灌醉,放心吧夫人。”
“哈哈哈哈,就你们五个,放马过来吧,再来五个也把你们灌翻!”
“我就说一句话,都不给用自然力来卸掉酒劲,卸掉了就不好玩了。”冷不丁地,一直不说话的沁晨突然间冒出这样的一句话,顿时让这六个汉子一时语塞,只见六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像是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一般。
“沁晨,别这……”
“反对无效!”
“恩公你看……”
“反对无效!!”
“那夫人(岑家主)……”
“别看我,老身和恩公的意见相同,要是耍赖什么的,拼酒还有意思吗?”岑家夫人也打了圆场,同样也是肯定了沁晨的说法。
“不许用自然力就是不许用,这么唧唧歪歪算什么汉子。”沁晨颇为不屑地瞥了六汉一眼,随即自顾自地加快了速度,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在内院的饭厅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因为岑帮还在房间里沉醉于沁晨给他的手录,所以家丁家仆们所准备的饭碗椅子刚好坐满。餐桌上,真的像沁晨所要求的那般都是荤食,什么鸡肉鸭肉,什么牛肉羊肉,什么鱼肉猪肉,红烧的酱焖的爆炒的清蒸的油炸的烧烤的,菜色各异,一应俱全,色香味皆诱人胃口,让人食指大动。
全都是肉真的没问题吗?管他呢,反正沁晨就爱这一口。刚入席,只见沁晨手如疾雷,操起筷箸就是夹,夹起肉来往嘴送,要是没来得及咽,就往碗里夹。这架势,实在是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过沁晨这痛快淋漓地吃相,倒是给各位带来了不少的胃口,当下也都就放下了身段架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畅快淋漓,仿佛要把之前对自己的亏欠一下子补足一般。从入席到全场热闹,也不过是片刻时间,看见这般热闹的氛围,岑家家主也不好打扰,便吩咐家丁准备两份晚饭送到岑帮的房间,自己也离席而去,至于去哪里,大概也就想和岑帮单独的聊些什么罢了。
沁晨这样毫无形象地吃饭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先不说白天抱着心事重重的模样随便在饭馆吃了点东西应付了事,就凭下午透支体力和自然力布置三论七言阵,并且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消灭掉一头深渊恶魔,以及饭宴之前设下圈套请君入瓮一事,就让沁晨的体力和自然力消耗殆尽,灵魂之力也消耗了大半,可谓身心疲惫,这种疲惫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便是饿和困。而现在又有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摆在自己的面前,不好好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府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乎,淑女转身变饿狼。
“帮,老身给你带来晚饭了。”
“啊,哎,夫人我这就来。”只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咿呀一下,房门打开了。“夫人,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吗?”
“不止做好了,甚至超出了老身的预料。”岑家家主顺着敞开的房门,迈步走进了房间,而身后的家仆也在岑帮的示意下将饭菜交到了他的手里,告了声不是便识相地匆匆离开。
“何出此言?”
“待老身细细道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