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哦。”杜娟顺杆爬,“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委屈,军嫂不都是这样的吗,至少我比那些不能随军的军嫂强多了。但如果你真能抽空多陪陪我,那我肯定会更开心。”
谁不想男人天天陪在身边,但谁让她选了个当兵的,时间不受自己支配?
林爱军轻轻应了声道,“在学校里学习的那段时间,应该不会太忙,我尽量争取每星期都回来。”他想着趁学习的机会多陪陪家人,等明年下半年,估计他得连着好几年见不到家人了。
杜娟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低头想了想,猜到他早些年跟她提过的对越战争,那里是他的终点也是起点,他一定不惧怕再次经历。
但不惧怕是一回事,做些必要的准备是另一回事。她想着,是不是抽空再画张枪械图,或者把她在前世看到过的边境地形图给画一份?
林爱军慢腾腾的骑着车子,时而低头跟杜娟说笑几句,时而看看边上的风景,感觉恣意又自在。
队伍扩大后,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他一个人在营里休息时,每每晚上都是以练功代替睡觉,不然很难入眠。
只有在小娟身边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才能正常入睡。就像现在,只要跟她待在一起,他就感到浑身轻松。
“咦,那人……怎么这么像马国栋?”林爱军不知觉的快蹬了几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小娟,你有看到刚才那人嘛?”
“看到了,应该是马国栋,但他怎么也来京城了?”杜娟蹙着淡淡的烟眉,感觉有些头痛。
马国栋调出部队后,杜娟她们就很少再去关注,但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有蒋大力在,她三五不时的也能收到马国栋的消息,但这次……
“骑上去看看。”杜娟提议道,“这人做事有些不择手段,我们还得多留心点。”
林爱军默默点头表示赞同,蹬车的速度突然提起来。
幸亏前面马国栋也是骑着自行车,要不然可真得望洋兴叹了。
拐了一条胡同,又穿过一条巷子,大概四十来分钟后,前方疑似马国栋的男子把车停在了一家古朴门面面前。
顿时杜娟两人放慢了速度。
“这是家烤鸭店?”杜娟回头看了眼林爱军,突然展颜一笑,“这不是妈告诉你的那家嘛,咱这是盯梢吃饭两不误了。”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走,咱吃饭去。”林爱军把车子停好,拉着杜娟的手进了烤鸭店。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见两人进来,服务员立马上前招呼道。
“就我们俩,您这还有包厢吗?”林爱军捏捏杜娟的手,然后就感到手心里的字。
杜娟趁林爱军说话之际,她放开神识快速一扫整个烤鸭店,秒秒钟就找到了目标人物,而且还给自己决定了吃饭的位置。
“有的,客人,听海阁不大不小,刚刚好够两人用餐。”服务员笑眯眯的提议,她们这里自从那四个倒台后,进行了次改造,隔了几个小包厢出来。
一开始员工们以为那么小的包厢有什么用,客人来用餐,他们从不介绍小包厢,人少的都往大堂里迎。后来一次年轻男女提出要间包厢,然后他们中的一人灵机一动,给开了两人间的小包厢,然后恍然大悟的明白了。
“换梅香阁吧,我想看看里面的梅花图,据说很不错。”杜娟冲着林爱军撒娇道,“而且那间位置好,把朝里的窗户打开,能融合大堂里的气氛,既不影响我们用餐,也不会显的过于寂寞。”
“这位同志,以前来过?”服务员很诧异,她在这里迎来送往多年,怎么脑子里没这人印象。
“哦,听家里人说起过。”就服务员的道行,怎么逃的过杜娟的厉眼。
林爱军也配合着道,“那请问同志,梅香阁还空着吗?”
“空着空着。”服务员连连点头,然后笑着解释了句,“这会吃饭的时间还早,很多包厢都空着,两位楼上请。”
包厢真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杜娟两人有商有量的点菜,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她立马探过身子在林爱军耳边轻声道,“就在咱左边,但现在就他一人,应该是提早过来等人的。”
“确定是马国栋?”林爱军皱眉朝左边墙壁瞧了眼,“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了。”杜娟拿过两个茶杯,倒满茶水,把其中一杯推给顾自皱眉深思的林爱军,“行了,你也别想了,一会等人来了不就知道了。呐,先喝杯水润润喉,都骑了一下午的车,你不渴吗?”
林爱军听她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着急了,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呼出口浊气,感觉舒服不少,“那你盯着点,有情况记得跟我说。”
“放心吧,我也想知道他来京城干什么?”杜娟淡淡一笑,又给林爱军杯子蓄满茶水。
现在的林爱军功力虽然比杜娟高上那么一层,但却还没修练出神识。
“今天幸好跟你在一起,不然哪能如此轻松?”
“你应该这么说。”杜娟坐直身子,轻咳了声道,“马国栋那家伙,就是个倒霉蛋,这么大的京城,怎么就碰到了小娟?”
“嗤……哈哈……”林爱军被杜娟说的直乐,不过后来一想倒是真如小娟说的那样,马国栋每次碰到她就没好事,估计这次也好不到哪去。
由于两人来的早,所以上菜的速度倒是不慢。他们点了两只鸭子外,其他点的都是蔬菜。
小两口一边吃着饭,两人头碰头的说着情话,小小包厢里蓄满了粉红色泡泡。
“妈推荐的真不错,这家店的烤鸭好吃。”杜娟桃花似的嘴唇吃的油光水亮,让坐她边上的林爱军眼神一暗,偷偷咽了下口水。
杜娟轻轻撂了下眼皮,然后抿嘴偷笑。拿起一张面皮,包了块鸭肉,多多放了些林爱军爱吃的青瓜丝,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吃。
林爱军先是看了眼笑靥如花的杜娟,然后又看了眼她拿在手上的烤鸭,慢慢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微眯着眼睛,林爱军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烤肉,怎么感觉味儿比刚刚好了许多。
“好不好吃?”杜娟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比你自己包的好吃?”
“咦,你咋知道?”林爱军瞪大眼睛诧异道。
杜娟把烤鸭往他嘴里送了送,才慢悠悠开口道,“因为我们俩有爱,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包的烤鸭味道好。简单点说呢,就是爱的味道,懂了吧?”
“爱的味道?”林爱军回味着,然后猛点头,“确实是爱的味道。”
然后拿起盘里的面皮,也给杜娟包了个,并亲自喂她嘴里。
“以后咱俩外面吃饭,都得在包厢里。”林爱军心情非常愉悦,对着杜娟挤眉弄眼的道,“只要包厢门一关,谁也不知道我们俩在里面搞什么。”
“你要干坏事?”杜娟扳着脸故意一本正经的打趣道,“哎呀呀,没想到堂堂林大队,居然也是个调皮的,原来孩子们那么能折腾,都像你啊!”
“我有说干坏事吗,我可什么都没说。”林爱军摊摊手脸上毫无表情,但他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我只想这么做。”
突然他一手勾过杜娟脖颈,轻嘬了口他渴望已久的红唇,“你说我这是干坏事吗?”那得意的小眼神,气的杜娟给了他好几下粉拳。
两人打情骂俏,差点忘了马国栋的事。
直到杜娟示意林爱军轻声点,她才压低声音道,“来了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平头,眉毛有些稀拉,眼睛虽然浑浊但时有精光闪过,鼻梁挺直,但鼻头偏大,这人性|欲很强。其实一看他那大大的眼袋,我就知道他不是纵欲过渡就是天天熬夜。”
林爱军抽着嘴角听着杜娟的描述加点评,一边想像着那个男子的样子。
“这人的嘴唇有些偏厚,说话时露出的牙齿白中带着黑点,应该是个喜欢吸烟的。”杜娟继续道,“个儿不是很高,只能算是标准,刚他进门时我看到,这人有个差不多四个月的肚腩,发福了!”可惜的摇摇头,“总体长的也就大众化吧,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也不知道马国栋怎么勾搭上人家的。”
隔壁间的马国栋在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候后,才等来今晚请客中的其中一人。
“小马,张主任他还有点事,让我先过来陪你说说话,他处理完事,立马就到。”钟英杰笑呵呵的开口道。
“钟科长,只要今晚张主任能来,等到几点都没问题。”马国栋说着讨好的话,他好不容易搭上京城张家,怎么能轻易说放弃?
“呵呵……那行,那咱们随便聊聊,再等等?”钟英杰打着哈哈道,肥大的手掌拍拍马国栋精瘦的肩膀,“小马啊,我告诉你,张主任是个大人物,只要你把事办妥了,他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你所求的那点子事,他肯定给你办圆乎了。”
“借您吉言,等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谢谢钟科长。”马国栋虽然心里腻味的很,但嘴上还是使劲说着好话。
这边厢的杜娟正在现场直播加同步解说,“马国栋真正要等的人还没来,但我已经知道那人是个男的,姓张,是个主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主任。”
虽然很多地方都有叫主任的,但官职大小可就差的多了。
比如,普通厂子里办公室主任跟哪个研究室主任,这两者的区别可差的太远了。
“希望今天晚上那人能守约,不然我们再想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可就不容易了。”林爱军皱眉,站在左边那面墙壁下,希望能拥有透视眼似的死盯着看。
杜娟走过去,抱着林爱军有些僵硬的手臂,“别担心,我想那人会来的,只是想吊吊马国栋胃口,争取更大的谈判利益。”
“……”林爱军反手搂过杜娟,把人轻轻拥进怀里,“等孩子们长大了,我就退休,天天陪着你,你想去哪我都陪着,谁也不许来打扰。”
“好。”杜娟双手环着自家男人精壮的腰身,整张脸儿都埋进对方微微散着汗味的怀里,只觉得这个味儿是全世界最好闻的,比什么古龙香水味都更让她吸引。
林爱军拥着杜娟,侧靠着墙壁,盯梢的同时不忘你浓我浓。
时针指向晚上七点时,那个什么张主任才姗姗来迟。
“瘦高个,脸有些长,属称马脸。”杜娟式的描述又开始了,“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偏薄,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之人。而且他眼神过于阴冷,与这种人对上,没有万全的法子,最好先避开,省的像被疯狗咬了似的没完没了。”
张士凌一进包厢,就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食指中指弯曲,轻轻的敲击着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让人感到压迫。
“我的要求你应该知道了吧,那么说说你的法子。”张士凌对于屈尊纡贵来见马国栋,其实是不怎么情愿的,但一想到这人的老子,是西北出了名的枪痴,他就忍牙过来了。
“可那枪不是早几年就已经在部队里使用了吗,现在再说那图纸的事,是不是晚了点?”马国栋非常不明白,这人找上他的意思,他真的只是想把那份图纸的功劳捞过来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毁了你父亲手上的图纸就行,其他事情我会办好。”张士凌如果有其他法子,他也不想找上马国栋,也不想用这种方法来提高自己的政绩,以至于有资格去竞争研究所所长这个位置。
“那个、那个张主任。”马国栋非常为难道,“您应该知道些我父亲的癖好,在他心里,谁都比不过枪,妻子儿女都得靠边站。”不然也就没他妈什么事了,没了他妈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哦,略有耳闻。”张士凌挑挑剑眉,虽然没有完全实说,但这话也不算假,只是有些敷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