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成立了第一家造纸工厂,接下来成立第二家、第三家、第十家就容易多了,朱舜曾经说过把造纸工厂的营生交给主持化工体系的三弟子焦勖。
造纸工厂正式成立以后,喊来了焦勖的父亲焦掌柜把造纸工厂的营生交给了他,不过和其他工厂主一样每年要给京师大学堂缴纳大量的专利费。
专利费包括了两样,硫酸漂白法和浮选冲洗法。
至于蒸汽捣打机、蒸汽碾磨机、蒸汽升降打捞机、蒸汽加压机这四种新式机械的专利费,则是北平机械局缴纳给京师大学堂。
虽说北平机械局缴和京师大学堂都是朱舜的产业,但是规章制度还是要履行,不然容易给管理者造成贪腐的空子。
朱舜在成立这两个体系的产业,就已经慎重的规划好了。
北平机械局、大明军火公司等一系列制造局,掌握尖端制造业。
京师大学堂、以后还会逐步分离的学院等一系列学堂,掌握尖端科技。
只要掌握了尖端制造业和尖端科技。
成立再多的蒸汽纺织厂,再多的洗煤厂,造纸工厂,也是在给朱舜打工,躺着就能赚钱。
朱舜用这些大批量汇聚来的银子,继续推动两大体系的发展,推动工业革命的进程,形成了一套良性循环。
焦掌柜拿到造纸工厂的营生,激动的差点给朱舜跪下来,造纸工厂赚银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更为重要的是,造纸工厂对于焦掌柜这样的大明百姓来说,是读书行当,有教化大功。
只要焦掌柜把雪花纸卖的价钱低廉,以后整个顺天府的读书人都要承一份焦家的人情,随着工业派的不断壮大。
北直隶,黄河以北,甚至整个天下都会承一份焦家的人情。
朱舜把造纸工厂的营生交给焦掌柜的时候,顺带嘱咐了一句,尽快把造纸工厂扩大到十家。
造纸工厂不像洗煤厂,所有的老百姓都要用,虽说也是每天都要用,但主要用来搜刮官僚乡绅手里的银子。
十家造纸工厂生产出来的雪花纸,已经足够顺天府的读书人使用了。
在工业派的实力还没走出顺天府以前,这些依附在工业派羽翼下的各类蒸汽工厂,还无法独立扩张到其他州府。
毕竟,工业革命首先要解决的是政治问题,单纯的开办蒸汽工厂只会有一个下场,要么被官僚乡绅整治的破落,要么成为官僚乡绅的附庸。
无论是那一点,都是朱舜所不愿意看到的。
给造纸工厂提供硫酸的硫酸厂,朱舜没有交给任何人,而是找来了三叔让他掌管硫酸厂。
北平机械局是用来掌握尖端制造业,京师大学堂是用来掌握尖端科技。
这个生产化工之母的硫酸厂,则是用来掌握化工产业。
硫酸厂同样是要给京师大学堂缴纳专利费,京师大学堂用来购买焦勖专利的银子,足够焦掌柜修筑二十家造纸工厂了。
这样也就免得他再去工人票号拆解银子,还要把蒸汽纺纱厂抵押给工人票号。
没拿去抵押,焦掌柜为了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造纸工厂上,尽快把造纸工厂开办起来,把自己规模不小的蒸汽纺纱厂送给了外甥。
焦掌柜自从富贵了以后,第一时间去自己妹妹家把在家种田的外甥叫到身边,悉心教导和培养他,想着等自己百年以后再把蒸汽纺纱厂交给外甥。
毕竟,以自家长子的本事,用不到也看不上蒸汽纺纱厂,还不交给贫苦的外甥改变他穷苦的命运,继承实业家的遗志。
至于焦掌柜的几个侄子,没有一个争气的,仗着自家堂兄弟是工业侯的弟子,整天在外面厮混。
焦掌柜为了给几个侄子填补窟窿,前前后后给赌坊、拆借子钱的窝家、还有被他们打伤的老百姓家里送了快三百两银子。
有这些银子又能让辽东军士少死几个人了,自从跟了工业派,跟在那些一心报国忠贞之士的熏陶,焦掌柜早就不是那个只会算账的掌柜了,境界早就不同了。
因为这事焦掌柜没少心疼,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心疼这些银子没有花在实业救国的正途上。
但那几个侄子毕竟是焦家的香火,还不能不管,焦掌柜只能狠下心托了天大的人情把他们送到了黄掌案那里。
恶人自有恶人磨,让那位掌管一县胥吏的六房黄掌案好好的管教他们。
那几个胡乱厮混侄子不怕焦掌柜这个大伯,不过平时见了衙役都吓的不成样子,更不要说掌管一县所有衙役胥吏的黄掌案了。
造纸工厂和硫酸厂步入了正轨,造纸工厂还没来得及让京城的官僚权贵哗然,一条消息从满清传到了京城。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广宁总兵孔有德,山海关参将耿仲明,山海关参将尚可喜投降了清朝。
投降了清朝不稀奇,自从袁崇焕死后没人镇得住边关武官,已经有不少武官投降了清朝。
皇太极的女婿佟养性所在的佟家,早些年就是明人,后来举家投降了建奴。
满清对三个降人的封赏,使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孔有德被封为恭顺王,耿仲明被封为怀顺王,尚可喜被封为智顺王。
三人全部封王。
崇祯当天立即召集了文武重臣前往了暖阁,前往了那座自从有了廉价精煤,终于暖了的暖阁。
英国公、怀远侯、镇远侯,就连凭借千斤粮食大功封为侯爷的朱舜,也被召集到了暖阁。
与此同时,张阁老胡同的范府,走出了一名又一名的管家和管事。
五大晋商之一的范永斗,端坐在书房内,叫来了长子。
范家长子穿过画廊走过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府内所有管家管事急匆匆的出门,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范家长子来到澄心斋门口,先是把是书房门前的积雪扫干净,又把门前桂树上的红灯笼摆正,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范永斗没坐在紫檀书案上手书,坐在澄心斋大堂的紫檀官帽椅上,端着一杯蒙顶石花茶细细的品茗。
茶杯居然是用的斗彩鸡缸杯,还不是仿品,而是成化年间的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