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谯县最大的豪族,尽管县城现在戒严,可谯县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曹操都能很快收到消息,闲着没事也能与曹昂一起点评一下。
在曹昂穿越前的记忆中,汉末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这拜月教的任何身影。在曹昂看来,它可能只是个规模很小的邪教,还没发展起来就被那县令刘权一举扑灭。话说这刘权看上去焉不拉几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果断的一面。
因此,曹昂和曹操对此事并没有引起高度重视,只是随便说了几句,便放在了一旁。两人倒是对那以死殉葬的灵玥有些惋惜,都觉得这是位奇女子。
闲谈了一会,曹操伸了个懒腰,对曹昂说道:“昂儿,后天是个好日子,我和你祖父已经商议妥当,将在那天正式举行仪式,将你过继在丁氏名下,并在族谱上加以更正,到时少不了要请些客人前来观礼。为父虽然卸任济南相,可是在官场上也算是有些颜面。加上还有你祖父的面子,到时候来的客人恐怕不少啊!”
曹昂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一次宴会嘛,孩儿绝不会给父亲您丢脸!”
“有这信心就好!”曹操笑着说道:“我曹孟德的儿子,绝不像那些个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一定能经得起风雨!对了,到时候公布了你的表字‘子修’,你也就是大人了。曹仁毕竟年轻,该给你找个好师傅,为父的好友夏侯元让(夏侯惇)、夏侯妙才(夏侯渊)两人你也认识,无论是兵法还是武艺,都很是精通。一会他们就要来咱们这里做客,为父准备让你拜他们两人为师,你看如何?”
夏侯惇、夏侯渊?曹昂当然知道他们两人的名字,这可是曹魏最有名的两员大将,能被他们收为弟子,那可是曹昂的造化。
见曹昂连连点头、喜不胜收,曹操摸了摸他的额头,诧异地问道:“没发烧啊,你怎么这么兴奋呢?事先我可跟你说清楚,他们两人对徒弟很是严格,先前也曾联合收徒,结果那人受不了这磨砺,愣是偷偷离家出走了!”
“孩儿不怕!”曹昂大声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曹操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大声说道:“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桌上取过纸来,写下这十个大字。
写完之后,曹操拍了拍手,立即有侍从跑了进来,曹操大声说道:“去找石匠,将这十个字刻在演武场上,让咱们所有的子弟都看到这十个字!”
那侍从连忙接过纸来,大步走了出去。曹操笑着对曹昂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为父也就不对你再说废话来。估摸时间他们俩也该到了,来来来,随我出去迎他们一下!”
曹昂连忙起身,跟着父亲向外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府门口,正好那夏侯惇、夏侯渊两人骑马赶来。
众人寒暄了一阵,曹操就将夏侯惇两人迎入了大厅,吩咐侍从上蜜水。曹操笑着说道:“现在饮宴尚早,喝点蜜水解解渴。元让、妙才,这是我儿子曹昂曹子修。子修,快来拜见两位叔父!”
曹昂连忙起身,走到了大厅正中,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曹昂曹子修拜见两位叔父,祝叔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快快请起!”夏侯惇、夏侯渊连忙上前,想要搀起曹昂。
夏侯惇兄弟二人,已经知道了曹府后天将为曹昂过继一事而大摆筵席,也就是说曹昂现在可以视作曹府嫡长子。这样的身份,加上曹府如今的权势,夏侯惇两个白身可不敢大模大样地受礼。
曹昂却郑重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就听他大声说道:“长幼之序不可废,师徒之礼不可省。今天说叔父您有意收我为徒,还请再受我一礼!”
没等夏侯惇、夏侯渊相拦,曹昂又郑重拜了三拜。
夏侯惇笑着摇了摇头,“孟德啊,子修还真是随你啊!你前几天只是说,有让他拜在我们二人名下的想法,可我两人还没答应。现在倒好,竟然行了师徒之礼!”
曹操笑着说道:“元让,你既然受了这师徒之礼,可不能再退让!刚刚我还和子修说起你的严格要求来,子修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夏侯惇重复了一遍,笑着说道:“这句话可是至理名言,好吧,冲在这句话的份上,我就收他为徒!妙才,你怎么看?”
夏侯渊笑着说道:“子修虽小,却也有单骑退敌的胆识,这样的好徒弟,我岂能不收?!不过拜师嘛,总需要拜师礼的,听说最近你们曹府日进斗金,可不能空着手啊!”
曹操大笑:“放心好了,束脩缺不了你们的!对了,子修,你昨天不是说让玉匠做了个小玩意嘛,就送给你这贪财的师傅吧!”
曹昂连忙命人去自己院子,取出那玉器,火速送来。自己则跪坐在一侧,亲自为夏侯惇、夏侯渊两人倒水。
大家一边喝着蜜水,一边闲聊着。其实夏侯渊家里也不太缺钱,只是这拜师礼毕竟也是拜师的重要项目,真要是空缺了,将来未免让人笑话。
不多时,小乙就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木匣子走进大堂,将这木匣子交给了曹昂。
曹昂将匣子接了过去,放在了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几案前,并轻轻打开匣子。
大家一起凝神看去,就见一匹白玉雕成的宝马上面站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玉石猴子。众人都很是诧异,这是个什么意思?
曹昂笑着说:“这是前几天我突然想到的,叫做‘马上封侯’!希望两位叔父能够凭借一身本领,很快立下盖世大功,将来也好登台拜将,论功封侯!”
“好!”夏侯惇、夏侯渊、曹操三人一起高声赞道。
曹操笑着说道:“昂儿的用意很好,这玉石的兆头也不错,不过拜师嘛,得用些贵重礼品,这小小的一块玉石,未免有些不足。来人啊,将这玉石收起来,送到我房中去……”
曹操的话音未落,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已经扑到了那玉石跟前,用身子护住了它。就听他们两人齐声说道:“曹孟德,你又想来这一套?没门!”
曹操有些个尴尬,夏侯惇却大声说道:“小时候每次你看到好东西,都想办法贬低一番,说自己有更好的送给我们。结果每次你都把好东西藏到自己房里,都不让我们多看一眼!小时候我们吃了多少亏,现在长大了,坚决不上当!”
夏侯渊更是张开了双手,拦在了曹操面前,“这是子修送给我们的拜师礼,我们收下了!”
曹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何必呢,何苦呢?不就是一块玉石嘛!你们这样迫不及待,实在是有伤咱们之间的感情。算了,给你们就是!我曹孟德岂是小气之人?!嗨,你们俩什么表情?真是欠揍!”
曹昂笑着看着三人,连连咳嗽几声。
听到他的咳嗽,曹操三人终于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他们三人也是长辈的身份了。
曹操轻轻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夏侯渊也收起了双手,不过却上前一步。趁此良机,夏侯惇将木匣子盖好,塞进了自己怀里!
还没等曹操说话,夏侯惇就大声说道:“子修啊,既然我们俩收你为徒,就得看看你的真本事,来来来,咱们去演武场。”
说着夏侯惇就大步走了出去,夏侯渊连忙扯着曹昂跟了上去。剩下曹操一人,叹息一声,也低着头跟了上去。
四人很快来到了演武场,曹昂向三人行了一礼,站到了演武场上,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打起拳来。
曹昂的这身拳法,师从老赵,乃是军中小兵都能学到的粗浅套路。这功夫看上去很不起眼,打起来有些难看,甚至有些个丑陋!但每一个招式都经过千锤百炼,每一个招式都没有多余的动作,这就是汉军士卒驰骋沙场、驱逐匈奴的凭借,
曹昂心里明白,日后的岁月绝不可能太平,自己以后少不了要随父出征。与其到时候弓马拙劣,像《三国演义》里描述的一般,虽然救了父亲,自己却憋屈地死在宛城,那这样的穿越有何意义?自己还不如现在多下些功夫,起码也有个自保之力!
虽然招式很是简单,比较粗浅,可曹昂还是选择了这一路拳法,用尽全力来打。前几天扫荡黑风寨时,曹昂也曾手刃一贼,现在打起拳来,不由得带了一丝杀气!
夏侯惇、夏侯渊两人越看越是满意,曹操也自豪地捋起了胡须。不过三人都没有叫停,想要看看曹昂的耐力和意志力。
曹昂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等他用力打完两遍拳术,身上已经出了一层透汗,脸上也有些个苍白。毕竟是年纪尚小,气力不免有些不足。不过既然没有叫停,那曹昂就咬紧牙关,继续打拳。
三遍、四遍、五遍……
曹昂脸上的汗珠不断地洒在地上,热气腾腾的身体像是跑到了三伏天,根本就感觉不到冬天里的半点严寒。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是扯风箱一样,身体慢慢到了极限。就在这个时候,曹昂突然想起五禽戏来气息的调整方法来,不由得用了上去,气息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夏侯惇、夏侯渊对视一眼,低声对曹操说道:“孟德,你瞒得我们好苦!有这样上乘的调息方法,他还用拜什么老师啊?!怎么,你也不知道?看来这子修另有奇遇啊!这孩子,倒是很有些福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