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再不看他一眼,目光扫视战场,见同伴和金国高手相斗正酣,并无危险,另一面金兵攻势凶猛,几乎要冲破防线,杜杀也快抵挡不住,便背回孤鸣剑,提起长枪杀回战群。血刀堡的士兵损失也很大,洛天初便令远程部队也全都拿起刀枪参战。他在场上游龙般飞走,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金兵中枪则亡。枪法要诀中有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拨,他只用“刺”和“扫”两样,在战场上最是有效,金兵不住倒下,不一会儿便被刺死了七八十人。血刀堡的士兵见他如此勇猛,也跟着拼命杀敌。
朱雨时和严魏风包扎完伤口后又回来助战,朱雨时见顾遥体力不支,勉强和宫震周旋,便大喝一声,施展出“飞花指”上前助阵,他的资质虽然不错,可惜起步较晚,又无洛天初的奇遇,比起严魏风还弱上一分,对宫震更够不上威胁。顾遥怕要分神照顾他,忙道:“你替我压阵,让我来应付他。”朱雨时“嗯”了一声,却没退下。顾瑶也不再多,专心对敌,十招过后宫震突然大叫一声,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顾遥怕他使诈,忙拉着朱雨时向后退去。宫震倒地后惨叫一声,扔掉长剑,跪倒于地,杀猪般的嘶喊声,表情痛不欲生,两手用力挠着脸上的皮肤,留下十几道血痕。接着用力撕开衣服,赤条条的躺在地上打滚,两手疯狂的抓挠全身,血痕横七竖八。顾遥见他全身生出黑紫色的脓疮,向外泛着脓水,当下恍然道:“你对他下蛊了?”朱雨时默了头,心中不忍道:“要不要给他解蛊?”顾遥道:“让他自生自灭吧。”宫震表情痛苦之极,嘶喊数声后抓起长剑,抹了脖子,结束了痛苦。
严魏风帮着吕义对付王人逍和仇厉海,王人逍冷笑道:“孽徒还敢来送死。”剑锋一转来攻严魏风,严魏风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有伤在身,两招后便被逼的踉跄后退。吕义双钩一带,缠住王人逍,助他脱困。严魏风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在一旁偷袭却效果极好,他的水龙剑锋利无比,王人逍不敢用剑相架,仇厉海也不敢用血肉之躯硬挡,大大减轻了吕义的压力。
顾遥的目光从宫震的尸体上收回,道:“我去帮吕寨主,你去帮洛。”朱雨时应声后分头救援。有了顾遥助阵,王人逍和仇厉海立时落于下风。顾遥道:“留下他们性命,交给洛和朱处置。”吕义头道:“好!”
李休止一直留意着场上局势,见尤忌恶,梅庭,宫震先后丧命,王人逍和仇厉海败势已成,血刀堡的士兵在洛天初,杜杀,朱雨时的带领下越战越勇,这批金兵也将支撑不了多久。他投靠金国为的是升官发财,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当下虚晃三掌,纵身跳出寨栏,飞奔而去。赵横山一愣,怒骂道:“还没打完呢,跑什么!没出息的软蛋!”王人逍和仇厉海也想逃跑多时,但吕义和顾瑶攻势如潮,根本不给他们脱身的机会。
仇厉海心想一起脱身难比登天,独善其身倒是有些希望,不毒不丈夫,只好拿王人逍当替死鬼了。谁知王人逍也是这般想法,而且行动比他还快,蓦地转身躲在仇厉海高大的身躯后面,飞起一脚踹在背上,仇厉海踉跄的向前跌去,王人逍借着反弹之力向后掠去,几个起落便跳过了寨栏。吕义他们都没想到他会为了逃命而暗算同伴,如今被仇厉海挡住去路,追击不得。仇厉海忙止住冲势,怒骂王人逍道:“你******!”刚想逃跑却被严魏风的水龙剑刺穿腿,痛叫一声栽倒于地。顾遥怕制他不住,对他后背猛击八掌,把他打的七荤八素,晕厥过去,接着了穴道,扔在一边。
寨内金兵仅剩三百余人,斗志全失,纷纷逃命。观战的完颜赛里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我们的精锐竟攻不下这个寨。”完颜娄室脸深似水,抬头看了看暗下的天色,对身后的五名猛安道:“尔等各率一千骑兵,轮番冲击!若攻不下此寨,你们也不必回来了。”五名猛安齐声应命。完颜赛里道:“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攻。”完颜娄室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明天还有仗可打么?”完颜赛里不解道:“末将不懂老将军的意思。”完颜娄室道:“贼兵能坚持至今全仗弓箭之利,如今他们箭矢耗尽,所以今夜必撤。”完颜赛里道:“那且非正如老将军所愿,用骑兵追敌且能不胜。”完颜娄室叹道:“我们今天损失了四千骑兵,上千匹战马失陷寨中,如今贼军也有了骑兵。我军久攻不下,士气不振,夜间追敌太过冒险,如果接下来的进攻仍不能胜,那只能任他们去了。”完颜赛里道:“明天我们将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神岔寨,也算在期限内取得大寨,也是功劳一件。”完颜娄室自嘲道:“若败仗也能算功劳的话,老夫情愿负荆请罪,绝不获此虚荣。”
完颜赛里看着整装待发的五千骑兵,道:“现在形势不利我军,老将军何必再派儿郎去,打仗不是赌气,望老将军三思。”完颜娄室缓缓道:“赛里,你可知老夫最欣赏你哪一?”完颜赛里道:“末将不知。”完颜娄室道:“你直言上谏,不怕得罪上司。如今我大金国趋炎附势者不计其数,你的品格就格外珍贵了。”完颜赛里道:“属下是武人,不懂措辞,话难免莽撞。”完颜娄室道:“武人就要保持武人本色,就要刚毅果断,敢敢做,宋朝之所以丢了半壁江山全因他们重文轻武,连打仗的统帅都由书生担任,一腔的娘们气,不败才怪。老夫并非赌气,而是要做最后一搏。我料洛天初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一把劲儿便可将他们连根拔起!”完颜赛里道:“末将受教了,末将请令率兵攻寨!不破神岔寨提头来见!”完颜娄室头道:“去罢!”
血刀堡的士兵果然全部疲惫不堪,当打退了最后一波金兵后全部累倒在地。雨势渐,但仍淅淅沥沥的下着,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一条血河顺着高坡缓缓流下,汇进了清姜河的河道。寨栏周遭尸体堆积,高过了栅栏。士兵们双腿灌了铅似得沉重,躺下后就再也不想起来,骨头跟散架似得,打仗时不觉疼痛的伤口现在全都有了感觉,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全军中唯一还站着的人就是洛天初。他清了一下士兵,死亡一千多人,受伤不能再战者两千五百人,只有一千五百人还能勉强再战,几乎全是远程部队。
洛天初大声道:“仗还没打完!都站起来!”士兵们只好撑着起身,洛天初吩咐道:“能走路的将寨内外的战马归拢起来,我们需要组建一支临时骑兵。另外派一百人护送床子弩和伤兵先回和尚原,现在就走。”朱雨时道:“大家打了一天的仗,能不能休息一下?”洛天初摇头道:“我军筋疲力尽,箭矢见底,再也挡不住金兵的进攻,现在必须撤退,弩车和伤兵行走缓慢,只能先走,我们来断后。”朱雨时头同意。顾遥拎着五花大绑的仇厉海走过来道:“看看此人是谁。”洛朱二人勾起旧恨,洛天初上前连打抽了他二十多个嘴巴,仇厉海被打得脸颊高肿,牙齿掉落,洛天初狠狠道:“现在没空整治你,押回和尚原后再将你的筋骨寸寸打断,就像你们对待钟大哥一样。”仇厉海面如死灰,满嘴是血,连话都不出来。杜杀忽然道:“完颜撒离喝趁乱跑了。”洛天初并不太在意道:“没事,以后再擒一次便是。”就在这时,忽听严魏风惊呼道:“我的天啊,金兵又来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