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赶海
锦兴村是个靠海的小渔村,四十多户人家,大都姓秦,其他还有刘、赵等姓氏,大部分人靠捕鱼为业,村子往北走两公里到达丰南镇,秦路家平时的渔获基本在这里售卖,丰南镇再往北走三四十公里到达东源县县城。
东源县地处夏国东南,弯弯海峡南部,是闽东省第二大岛,与弯省隔海相望,风景宜人,近几年岛上旅游业愈发兴旺。
经过几十年过度捕捞,国内渔业已经趋于疲软,渔民出海捕到有价值的海货越来越难,大型捕捞船走的越来越远才能维持生计。虽然国家对海洋资源管理愈发重视,但短时间也不见什么起色,已经有不少渔民转业或者在做准备。
不过这对锦兴村影响不大,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祖祖辈辈在这里出生长大,娶妻生子,最后在这块地里长眠,他们对大海的感情是复杂的,有好奇,有恐惧,有希望,有征服等等,到老的望洋兴叹。
不管外面怎么变,锦兴村的人相信只要人肯勤劳,日子总恩能够好好过下去,有盼头。
一路上狂风呼啸,走了十几分钟秦路来到码头附近,码头呈T字形,沿着礁石用水泥浇筑三十多米长,靠中间部分又往海里延伸了十几米,供渔船停靠。
码头往右走几十米到达浅滩,一段长几百米的沙滩,下面藏这蛏子、花哈等海货,过了浅滩是一片滩涂和红树林。
码头往左则是绵延好几公里的礁石区,里面怪石嶙峋,经受无数年的风吹雨打,石头被切割的层层叠叠,但也时分坚硬,这里是村里大多数人的赶海首选,礁石区过去又是一片沙滩,叫白滩。
秦路往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天空乌云翻滚,大雨随时可能下下来,海风吹得眼睛有点睁不开,潮水已经退了大半,澎湃汹涌的海海浪看的让人浑身发寒,这种天气赶海要十分小心。
赶海想要有所收获,一是靠平时积累的经验,可以快速判断大概哪个地方窝着海货,节省时间和精力,二是靠眼力,大部分海里生物都会尽最大努力伪装和隐藏自己,眼力不好你看过去可能会是块石头或是沙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运气,欧皇附体,出去随便走走就能捡到值钱海货。
趁着还没下雨,秦路抓紧时间开始仔细寻找,他不敢太靠近海水,就在礁石里找找螃蟹之类的,抓螃蟹主要找石头缝或者石头下面的小洞,接着用铁钩伸进去探路。
里面有螃蟹的话通过钩子很容易感到到异动,接下来就是慢慢将其勾出来,这个很耗时间,还要小心别被夹了手,夹住了螃蟹是不会放开的,蟹钳力气又大,那滋味够你受的。
如果铁钩不够长钩不出来,那就赶紧放弃,别浪费时间,不然等潮水涨到了你可能要空桶回家。
海潮按照潮汐规律基本上每隔六小时循环涨潮落潮,每天有两次退潮,海水退下去的程度每天也不一样。
礁石区海货大都藏在有水的石头下或者沙子里,水坑也是它们躲藏的主要地方,如果没抽干水你只能干看着。
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秦路捡到三个响螺和几个海蛎螺,螃蟹也看到几只,不过个头小他没要,倒是垃圾捡了好几次。
这会儿秦路正小心的将石头逢里的螃蟹勾出来,刚刚他看见螃蟹的蟹钳一闪而逝,看这蟹钳的大小他估计这头螃蟹应该有半斤多,蟹洞不是太深,成人手臂长短,算比较好抓。
铁钩探入一点一点将挣扎的螃蟹勾出,很考验技术与耐心,一个不小心容易把蟹钳拗断,那样卖的钱就少了,神奇的是断了脚的螃蟹过段时间又会重新长出来。
螃蟹到门口时秦路一只用铁钩迅速按住螃蟹,另一只从背部将它抓起来,是一只公的青蟹,两条粗壮的蟹钳张牙舞爪四处乱抓,市场价将近百来块钱一斤,如果是母的值一百多一斤。
手颠了颠大概七八两,他笑的很灿烂,今天第一个大收货,够小丫头中午吃一顿的了,他用皮筋将蟹钳绑好放进桶里。
秦路在浅水坑里将一块块石头翻过来,翻出来的小鱼小蟹四处乱窜,在一块石头下发现一只石头蟹,个头比第一只小,只有三两多,也还不错。
接着他又在旁边发现两只八爪鱼,八爪鱼很难缠,紧紧的吸在手上,弄下来有点费劲,大的八爪鱼有一斤多重,小点的这只七八两,秦路笑纳了。
今天运气貌似不错,台风来了这些海货都躲藏到石头这里吗,附近有好些被浪打死的鱼蟹,有些个头很大,可惜不新鲜了,他捡了丢回海里喂鱼。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秦路又捡了二三十个螺,抓了一只青蟹、两个面包蟹、三只石头蟹,三个海胆,捡了一条两斤多的刺棕鱼,鱼鳃鲜红还挺新鲜,有这么多收获,他感觉差不多该回去了,头上乌云越来越低,雨衣上落了几个雨点。
就在秦路收回目光,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他看到几十米远的水坑里有个东西在冒着蓝光,不像是手电筒之类发出的光,过了一会儿又不见了,再一会儿又出现蓝光,不是很刺眼,有点柔和。
什么情况,秦路从小在这赶海,从来没见过这种光,难道是深海会发光的鱼被打上来了?
到岸上早就死了吧,还发这么亮的光,或者是其它什么海怪?
秦路回头看了看,几个一起赶海的要么回去了,要么隔得太远,只能模糊的看到个身影。
四周空旷无人,海风肆虐,阴暗的空气中,突然出现这种未知光亮,他发现自己心里有些发毛,从小到大海怪什么的他听的不要太多。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路想了想,有点不甘心。
他把桶放下,右手捡了块石头,左手拿着铁钩,深吸几口气,浑身打个冷颤,壮着胆子悄悄往前靠拢。
越靠近水坑他走的越慢,身体蹲下极力往地面靠,蓝光还在一闪一闪的,慢慢的抬起头,目光越过石头看向水坑里。
忽然,秦路把手里的东西扔掉,猛地从地上蹦起来跳进水坑。
他看清楚了,是一条大海鳗,有碗口粗大,肚皮已经翻过来朝上,估计就要死了。
它的大半身体卡在石缝里,上半部分在水面有气无力的晃荡浮沉,蓝光也随之时出时没,秦路内心狂喜,几千块到手了。
直到他双手抓住海鳗七寸,它也没怎么挣扎,有气无力的缓缓蠕动。
如果是平时,秦路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抓个一两斤的小海鳗都要时分小心,何况是这么大的海鳗王了,把它的头抬起,蓝光正是从它的脑袋里发出来的。
秦路不管它是怎么发出蓝光的,当务之急是趁海水还没涨上来把它拖到高的地方,现在你就是发出个太阳光,该拖走还是拖走,不然便宜那些海里的鱼,但要是会发电,那就另说。
水坑不是很深,只到秦路腰部,不过海鳗太滑了,还得注意它的大嘴巴,那满嘴锋利的牙齿可不是看着玩的。
秦路用劲力气才把海鳗拖石头上,感觉海鳗更重了,他估摸着有七八十斤,长两米左右,一个人肯定是抱不走的,就算回去叫人也要先把它弄到海水到不了的地方。
秦路看了看这头鳗鱼尾部一个大伤口,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伤,撑到现在。
他不禁松了口气,不是病死的就好,这样就能吃也能卖,今天果然是欧皇附体,呵呵!
秦路拿来先前捡到的破渔网,把海鳗围一圈,抓着渔网的两头往高处走去,走走停停十几分钟后才到比较保险的地方,休息一会儿他下去把带上来桶。
回来的时候鳗鱼已经基本不动了,秦路有些遗憾,活的比死了的值钱,毕竟是第一次抓到这么大的海鳗,还是值得高兴的,不过这蓝光到底是啥玩意,以前网上也没看人提起过。
就在秦路还在纳闷蓝光时,鳗鱼头部的蓝光突然闪烁起来,惊的秦路连忙往后滚,难道真成精了不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蓝光在从他额头一闪而没。
秦路顿时僵住,体内好似无数道电流涌动,脑袋里翻江倒海,这鬼东西要夺舍了,吓得他魂不附体,心中不停默念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跟家人一起的画面,父母,妹妹,妻子,女儿,努力让自己别晕过去,告诉自己现在不能死,也死不起,最后闪过是昨晚与小丫头玩闹时她张开双手向自己扑过来的身影,接着便是在无尽的眩晕感做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