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回 南蛮叛烽火荆南 老臣心忠义杨璇
上回说到窦辅心忧董卓之言,急于赶往云中。在荀爽羊续的带动下,一众宾客纷纷告辞。窦辅又用计巧妙的将黄忠父子收在麾下。可正当窦辅满心欢喜,准备出征之际,只见远处一人,浑身是血,冲进来大喊道:“敬德!救吾!”
窦辅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张恭。十分诧异,心中升起一种不详之感。窦辅知道一行人是一起走的,各大世家有大量护院随从,如今只有张恭一人至此,必定出了大事。
窦辅一把抓住张恭,急切问道:“世兄何以至此?其他人呢?莫非路上遇到强人?”
张恭大口喘着气,接过一旁黄叙送上的一碗水,一饮而尽,开口道:“在回程途径武陵郡时,郡守曹寅在半途迎候,盛意拳拳,邀请吾等前往。吾等推不过,便一同前去。结果遇到叛乱,吾等只得且战且退。当时所幸当时离城不远,故而能够退入城中暂避。诸位先生只是受了惊吓,并无损伤。”
听了张恭此言,窦辅才稍稍安心,随即不解问道:“既如此,世兄怎会来此,还这般摸样?”
张恭苦笑道:“当时,贼势浩大。王刺史与羊郡守又被困武陵郡临沅城中(武陵郡治所),故而遣人回宛城调兵,各世家之人亦各自遣人回各郡报信求援。可才出城,便与贼军交手。慈明先生见其皆往北走,与贼兵交战之际,便让小兄趁乱从往南,来贤弟处报信!多番厮杀,幸得小兄身旁护卫拼死,才得以侥幸孤身脱险。至于其他人等皆丧身贼手了!”
窦辅心中大惊,贼势如此凶猛,也不知是何处人马,便开口问道:“知不知贼兵从何而来,其势如何?为首又是何人?”
张恭惊惧道:“其势甚大,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呐!小兄亦不知是何人领头!只是,一路冲杀时,发现对方似乎不是汉人打扮!”
窦辅心中疑惑:不做汉人打扮?此处又非边疆,不可能是胡人,若是山岳便该攻打零陵,桂阳,如何会舍近求远?这到底是什么人?如今荆湘世家大族及荆州官员皆被困在武陵,如何施救?
窦辅一时之间还未曾有计策,让看张恭身上有伤,便让人先将其送入屋内救治。
待送走张恭后,胡腾急问道:“辅儿,如今慈明先生等皆被困,可如何是好啊?”
窦辅安抚道:“父亲勿忧!临沅城乃武陵郡治所在,城高墙厚,不易攻打。贼人见无利可图,待其锐气丧失后,自会退去。那时,再图破敌良策!况且各世家皆有随行家兵,加之师兄及羊太守等人皆是智谋之士,断然不会有事!父亲且放宽心!让孩儿先去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胡腾点头道:“不错!为父方寸已乱,吾儿所言极是!却是应当如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窦辅见胡腾安定下来,常舒一口气。其实,窦辅心中还是非常担忧的,只是不愿老父操心,故而如此言语。只是,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一人到此,形态如方才张恭一般,浑身是血!
这一下,可把胡腾窦辅父子看傻眼了,窦辅忙上前,还未开口,只见来人喊道:“何人是窦辅窦敬德?”
窦辅不明所以,上前扶住来人道:“在下就是窦辅,不知先生有何指教?又如何这般模样?”
那人擦了一把脸上血渍,整了整衣冠后,道:“在下赖恭,乃零陵人士,现为零陵郡守下属主簿,见过府君(汉代对郡守的尊称,窦辅现为云中郡守)”
窦辅忙正身还礼,道:“先生有礼了!不知先生此来何事?”
赖恭忙开口说道:“府君可知武陵蛮反叛?”
窦辅一愣,不解道:“武陵蛮?这个在下确实不知,还请先生明言!”说完,便与其一同入厅堂说话。
赖恭坐下后,长叹一声,说道:“府君有所不知,这荆南有武陵,零陵,桂阳长沙四郡,而在这武陵周边的广袤山区内,却世代生活着蛮族,因武陵有五溪,即雄溪、门溪、西溪、潕溪、辰溪,蛮族乃在此聚居,故又称‘五溪蛮’!当年伏波将军曾来此平定五溪蛮,却也因路途难行,水土不服,最终饮恨于此!这百余年来,时时侵扰,令人头疼,可是若追击,其便缩回大山,屡次进剿,皆功败垂成!”
听赖恭如此一说,窦辅才心中明了,五溪蛮?莫非是后来随刘备东征的蛮人?首领好像叫沙摩柯?既然跟随刘备征讨孙权,那自然还是通汉人礼仪的啊!
想到此处,窦辅不解问道:“那这五溪蛮因何屡次反叛?”
赖恭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说起南蛮反叛,其罪虽说不赦,但其请可悯!亦并非全是他们之过,蛮人生在山中,生存艰难,下山与汉人置换生活所需,经常受到歧视,且地方官吏对其盘剥更是凶狠。若到秋冬时节,蛮人无以为继,便会下山抢掠!而地方官,便向朝廷上奏说蛮人又反。朝廷自然派大军征讨。其实无非是生活无着,才铤而走险,下山劫掠的!”
窦辅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先生既然知晓因由,为何不向郡守说明?再者,一地长官,便如民众之衣食父母,自然要调节双方矛盾,为何还会如此?”
赖恭摇头叹息道:“府君有所不知啊!在下人微言轻,只是一个小小主簿,又能有何作为?只因生长于此,故而知晓其中关键。而郡守一任到期,便会离去,如何在意这些!况且如今世道艰难,府君自然知晓这些郡守是如何得来的!再者当地汉民与蛮人世代征战,彼此皆有人丧命敌手,早已视彼此为仇敌,如何能化解的了啊!”
窦辅听他这么一说,亦叹息道:“确实如此,陛下为十常侍所蒙蔽,卖官鬻(yu)爵,所得官之人,自然要变本加厉的盘剥百姓,方能物有所值!唉,如先生这般人才,确实难有作为!彼此恩怨,亦非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窦辅再次摇头,长叹一口气。随即看到赖恭衣衫皆是血迹,又问道:“不说也罢!只是先生浑身血迹,究竟来此所为何事?可是与这五溪蛮有关?”
赖恭点头道:“府君明鉴!如今,五溪蛮业已造反,数日之间,武陵全郡失陷,只汉寿(县城)与临沅(武陵郡治)两城暂未失陷!现蛮兵已将武陵郡治团团围死,攻打甚急!而其余蛮人却杀奔零陵郡而来,泉陵城(零陵郡治所在)亦危在旦夕,若非当时有老大人临危指挥,说不定如今零陵全郡亦陷落了!在下便是奉老大人之命,冒死出城,来此求援的!”
窦辅心中一紧,貌似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如今荀爽等人被围武陵,零陵又遭强攻,两地皆派人来求援,自己又当如何?不说,如今自己自由百余人马,便是有数千人马亦不足对抗啊,何况如今要分身两地,这该怎么办呢?唉,可惜,荀彧被围城中,戏志才又远在云中,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窦辅正在为难之际。赖恭起身行大礼,急切道:“还请府君务必援手!”
窦辅忙扶起赖恭,道:“先生放心,既然辅已知晓此事,定不会袖手不管!只是还需思万全破敌之计啊!”突然想到一事,忙问赖恭道:“先生曾言乃是老大人命先生来此找在下?不知这老大人是谁?除了此处,是否还望别处求援?“
赖恭道:“老大人乃之前零陵郡守杨璇杨老太守,杨公告老还乡,便想来此看望故旧,恰逢蛮人攻城,原太守弃城逃走!正当大家慌乱之际,正是老太守挺身而出,才控制局面,稳定军心,将城池守住!只是,城中兵马不多,老太守才命在下出城求援!说府君乃天下豪杰,必肯前来相救!在下这才拼死赶来,还望府君看在垂怜搭救!至于说求援,北上道路皆以封死,又望哪里突围,荆南遍地烽烟,实在无处可求啊!”
窦辅这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心中不由激动万分,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杨璇是什么人?但是,能让别人在危难之际,将生死相托,便是一种信任和责任。窦辅不由想到历史上陶谦往孔融出求援,而请刘备时,刘备何以如此激动,欣然前往。哪怕面对曹操依然如此,此刻,窦辅到时有些感同身受。而说起这个杨璇却是是东汉末年历史中一个可圈可点的任人物,曾今任零陵郡守时,不费一兵一卒,将叛军打败,并且斩杀贼酋。后被荆州刺史,贪墨其功,诬告他。他临危不乱写下血书,托人涨上了张温,面呈桓帝,才得以昭雪。后又任渤海太守!其兄长杨乔更是青史留名,少年成名,还是美男子!因为桓帝欲将其女嫁给他,他宁死不从!也是古今奇闻,而后来更是因为要向桓帝举荐人才,桓帝恼他之前拒婚,便不准!他倒好,直接绝食而死!当然这些窦辅自然不知道,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位老太守的能耐,还在担忧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此刻城池能否守住?”赖恭笑道:“府君不知杨公能耐,有杨公在城池必然能守住,只是,退敌之事,还要烦请府君!”窦辅点头道:“这是自然!”说完,对着黄叙道:“叙弟,去请张芝兄弟前来,为兄有事吩咐!”黄叙才走,典韦跑进来道:“兄弟,哨楼发现远处有千余人马正朝此处来!”
到底来的是何处人马?窦辅又会如何破敌,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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