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医生,快让开!”斯塔彻尔挥舞着拳头喊道:“只有子弹才能让这群犹太猪的花岗岩脑袋清醒过来!”
“不行!”齐楚雄喊道:“如果您要开枪的话,就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吧!”
“您以为我不敢这样做吗?”斯塔彻尔脸色阴郁的吓人:“别忘了您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党卫队少将,而只是一个死囚!”
“没错,我是一个死囚,但是我绝不会让您伤害他们!”齐楚雄固执地站在这群犹太人的前面,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斯塔彻尔恨恨的咬着牙,如果不是罗蒙严禁任何人伤害齐楚雄,他早就下令开枪了,但是现在车队被犹太人挡住了去路,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清理出一条通道,一旦耽误了赶到实验室的时间,自己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妈的!怎么倒霉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斯塔彻尔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便无奈的对齐楚雄说:“齐医生,如果您有办法让这些人把路让开,我就答应您放过他们,但是我的时间很有限,所以您必须抓紧点!”
“谢谢!”齐楚雄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对斯塔彻尔说:“中校,请您立刻派人去镇外的豪勒河里取一杯水,然后回来给我就行了。”
“?”斯塔彻尔满腹狐疑的盯着齐楚雄看了一阵子,这才冲身后的士兵们摆了一下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有人就从镇外的河里取来了一杯水。
路德维希和罗森巴赫这时也站在医院门前,他们看着齐楚雄从士兵手中接过了这杯水,却猜不透他的用意。
“施蒂尔,齐这是想做什么?”路德维希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罗森巴赫,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困惑。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当起了看客。
“阿伯拉姆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对我有很多误解,但是我却没有时间向您解释藏在我身后的很多谜团,因为我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救人。”齐楚雄端着那杯水来到了阿伯拉姆面前:“不过在这之前,我却可以让您看到我依然是从前的齐楚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齐医生。”阿伯拉姆朝后退了一步,但是眼中的愤怒却没有丝毫减弱。
齐楚雄凝视着阿伯拉姆身后那些犹太人的面孔,就在几天前,他的到来还曾经让这些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现在他们却对自己投来了一道道愤怒中夹杂着质疑的眼神。
“女士们,先生们,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你们患病的原因是由于豪勒河受到了污染,而这种恐怖的疾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药物,悲观、绝望、对死亡的恐惧一直在折磨着你们的心灵,这一点我能懂,而我也正是为了让你们摆脱这种恐惧,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少说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阿伯拉姆在一旁突然打断道。
齐楚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便高举起手中的水杯,“大家看,这杯水来自豪勒河,里面藏着致命的病毒,为了证明我的离开并不是为了去逃命,我现在就要当着你们的面把它喝下去!”话音刚落,他就将水杯送到了嘴边!
“等一等!”阿伯拉姆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齐楚雄的手。
“怎么了?阿伯拉姆先生,难道您不想让我这样做吗?”齐楚雄问道。
“不!”阿伯拉姆说:“谁知道这水到底是不是从豪勒河里接来的,要想让我们相信你,那你就得听我们的!”
“好!”齐楚雄点了点头,“那您想让我做什么?”
阿伯拉姆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冲身后喊道:“去把我父亲抬过来!”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几个男人便抬着一副担架来到了齐楚雄面前,那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老人,身上已经布满了黑斑。
“把水给我!”阿伯拉姆从齐楚雄手中抢过水杯,转身递给了那位躺在床上的老人:“爸爸,您知道该怎么做。”
老人犹豫的望着阿伯拉姆,那神情好像在说我不能这样做,但是阿伯拉姆却固执的说:“爸爸,您要是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们,这只会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
老人痛苦的低下了头,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将一口浓痰吐进了水杯里。阿伯拉姆拿起水杯,递到了齐楚雄面前:“喝吧,这才能证明你不是因为害怕丢掉性命才离开这里!”
“很好。”齐楚雄接过水杯,朝阿伯拉姆淡然一笑,便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阿伯拉姆顿时呆住了,“你……你真喝了……这水里可是有病毒的……”
“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相信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齐楚雄从容的将水杯还给了阿伯拉姆。
“你这个畜生!”老阿伯拉姆先生突然从担架上跳了起来,他狠狠地给了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早就对你说过那些谣言不可信,可是你就是不听!要是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齐医生,我就是去了天堂也不会原谅你!”
阿伯拉姆捂住生疼的脸颊,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对不起,齐医生,我真是个傻瓜,居然听信了那些谣言……”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齐楚雄笑着在阿伯拉姆肩头拍了一把:,“照顾好您的父亲,我会把救命的药带回来的。”说罢,他就朝着身后的车队走去。
“齐!”路德维希如同疯了一样冲到了他面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要是研制不出能够杀死‘超级浮士德’的药物,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弗兰茨,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是我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一场无谓的屠杀。”齐楚雄平静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的生命就不值钱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替自己着想?告诉我,为什么?”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这一切,但是以后你会懂的。”齐楚雄轻轻推开了路德维希,钻进吉普车,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的上帝,这究竟是为什么?”路德维希痛苦的摇着头,可是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肩头:“弗兰茨,别为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感到惊讶,因为我们的朋友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他的心里装着所有的人,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他的身上始终闪烁着人性的光芒,让我们在面对自己的灵魂时,总是会感到一丝惭愧,所以我觉得上帝是不会就这样让他离开我们的。”
“施蒂尔!”路德维希用低沉的声音痛苦地说:“上帝是虚无缥缈的,可是病毒却是真实存在的……”
“弗兰茨!”罗森巴赫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愤怒的光芒:“有些人自以为很聪明,但是他却忘记了一颗善良的心总是能够赢得更多的朋友,现在,终于该我们上场了!”
……
齐楚雄坐在“地狱妖蝶”的机舱里,身边没有一个人,就连那些负责押送他的盖世太保们都躲得远远的,不过这倒给了他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出现一大堆药材的名字和成千上万种复杂的配方,不知不觉中,他便降落在了一个陌生的机场。
当齐楚雄走出机舱的那一刻,迎面走来了一位神情傲慢的中年男人,“您就是齐医生吧?”他用一种讽刺的目光看着齐楚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舒尔茨,从今天起,我们将一起负责研制对付‘超级浮士德’的药物。”说到这里,他还颇有风度对齐楚雄伸出了手,但是当他看到齐楚雄手臂上露出了几处若隐若现的黑斑时,他的手却猛的缩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盖世太保凑到舒尔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舒尔茨本来就很紧张的神色顿时加入了一抹不可思议,他冷冰冰的盯着齐楚雄,片刻后,突然摇头一笑:“过去我只是在书本上听说有些医生为了找到治疗疾病的药物,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但是我却没想到今天我竟然会在您身上亲眼目睹这一幕。”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聆听您的恭维,而是要去救人。”齐楚雄盯着舒尔茨的眼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当然是现在,否则等到您的病情发作之后,时间可就来不及了。”舒尔茨陪着齐楚雄钻进了一辆吉普车,在临上车的一刹那,尽管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戴上了口罩,并且和齐楚雄保持了一定距离。
驾驶吉普车的司机用防菌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且他肯定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差事,于是一路上他开的飞快,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实验室。但是当实验室的大门被徐徐打开时,齐楚雄却发现在自己面前居然站着两张令人生厌的面孔。
“亲爱的齐,看来您又要为我们上演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戏了!”
齐楚雄望着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么您是希望我上演一场奇迹呢,还是盼着我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后者早已变成了现实。”霍夫曼微微一笑:“但是我现在却盼着您能够早点恢复健康,因为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我看您只是在盼着那些救命的药吧?”齐楚雄笑着讽刺道。
“齐,自从您的起义失败后,我就发现我们之间的对话变得比从前更容易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再告诉您一件事情,我们的统帅阁下已经同意了我的建议,只要您可以研制出消灭瘟疫的药物,那么您之前犯下的罪行将会一笔勾销。”
“然后呢?”齐楚雄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激动地神情:“您打算如何决定我的未来呢?”
“您会活下去,而且是和自己的妻儿在一起。”霍夫曼的答案很简单,而且也听不出有任何不情愿的味道。
“我知道您很想听到我对您说声谢谢,但是我不会这样做。”齐楚雄平静地说:“因为我活下来不是为了您的恩赐,而是要去帮助那些不幸的人们。”
“很好。”霍夫曼微微颔首,“那就立刻开始工作吧。”
齐楚雄绕过霍夫曼和罗蒙,跟着舒尔茨一起走向实验室深处。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霍夫曼的视线里,他嘴边就浮现出一丝惯有的微笑:“亚历山大,您看啊,我们的这位老朋友一点也没有变,只要他的心脏不停止跳动,他就不会放弃战斗。”
“我倒觉得他是个愚蠢的家伙,”罗蒙不屑一顾地说:“要是他当初狠下来毒死统帅阁下,那么现在倒霉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我们。”
“亚历山大,您真的以为齐楚雄是一个失败者吗?”霍夫曼嘴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不是他,难道是我们吗?”罗蒙反问道。
“您要知道,仅以一场战斗的胜败来决定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还为时太早。”霍夫曼阴郁的表情里透着一股对未来的担心:“齐楚雄这次虽然输了,但是他对我们的威胁却变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可怕,所以我才会让您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
“您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走进这间实验室,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走出来。”罗蒙说。
“舒尔茨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霍夫曼又问道。
“没问题,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我不是问这个。”霍夫曼摇了摇头。
罗蒙微微一怔,但是立刻就明白了霍夫曼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他也跑不掉,因为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记住,这次不许出错,否则我们的未来就永远不会太平。”霍夫曼走到实验室门前,望着墙壁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指甲抓痕,苍白的脸庞上却隐约透着一丝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