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雄与路德维希夫妇在花丛里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被霍夫曼派出来搜寻他的士兵找到为止才不得不分开。路德维希带着汉娜去了雅利安城,他们将要在那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而齐楚雄则在士兵的护送下,极不情愿的回到了艾德斯瓦尔宫。
宫殿里的宴会此刻已进入*,弗莱舍尔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趴在一张餐桌上一动不动,任凭玛格达不停的对他发出咒骂也毫无反应。施特莱纳也喝了不少酒,可能是因为兴奋的缘故,他再一次让侍者为他端来一个特大号的啤酒杯,里面盛满了冒着泡沫的啤酒,喝的醉醺醺的将军们围在他的周围,整齐划一的鼓着掌,大声为他叫好,在这种场面的刺激下,施特莱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当他摇摇晃晃的把啤酒杯高举过头顶时,整座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夹杂着尖叫声的狂笑。
“我们没有失败!”施特莱纳在酒精的刺激下,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们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们要把胜利的旗帜再度插上柏林的天空!”
“杀光敌人!为元首复仇!”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这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共鸣,将军们捶着桌子,摔着酒杯,嘴里面发出各式各样的恶毒诅咒。
面对此情此景,齐楚雄眉头深锁,他略作思考后,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施特莱纳。
“去……再给我来一杯啤酒……”施特莱纳含糊不清的发着命令,侍者们不敢怠慢,立刻又为他端来满满一杯啤酒,施特莱纳接过酒杯,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今天真是个快乐的日子……”
霍夫曼此刻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从不允许自己在公众场合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可是对于施特莱纳,他也有些无计可施,这位帝国统帅虽然出身于贵族世家,可是他身上却少有贵族所特有的傲慢,更多的时候,他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喜欢在小酒馆里开怀畅饮,尽情歌唱,却丝毫不顾及周围诧异的目光。
“不行,这样下去会损害他的形象!”霍夫曼思索再三,决定上前劝说施特莱纳离开宴会厅,可是他的脚步还没来得及移动,就看到齐楚雄抢在他前面走到了施特莱纳身边。
“将军,您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齐楚雄扶住施特莱纳摇摇欲坠的身躯,准备把他送回卧室去。
“我那也不去……”施特莱纳醉醺醺的说:“我就在这里……我要和汉斯喝个痛快……喂,汉斯……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快出来……我们接着喝……”
“弗莱舍尔上尉已经醉倒了,”齐楚雄耐心的把施特莱纳扳向弗莱舍尔一侧,“您瞧,我没有骗您。”
施特莱纳睁着迷离的双眼,恍惚中,他好像看到玛格达正在揪着弗莱舍尔的耳朵,嘴里面还在气急败坏的埋怨着什么。
“呵呵,你这个怕老婆的家伙……快给我起来……我们继续喝酒……”他推开齐楚雄,走着像蜜蜂一样的“8”字步,摇摇晃晃的向弗莱舍尔走去,他的这种行为很快就招致了一阵大笑。
看到施特莱纳酒后的丑态,齐楚雄又好气又好笑,他急忙拦住施特莱纳:“将军,您的酒喝的过头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嘿嘿……你别骗我……我没醉……”施特莱纳紧紧抱住手中的空酒杯,好像是害怕有人把它抢走似的。
“将军,您必须去休息了,不然的话,您会在众人面前出洋相的。”
“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是不是又打算在该死的军用饭盒里……灌满那些难喝的药水……然后骗着我把它喝下去……啊……狡猾的中国人……我可是个聪明的猎手……”施特莱纳不但嘴里面念念有词,而且还用手指模拟出一把手枪,对着齐楚雄的脸做了个开火的手势。
“哄!”宴会厅里再度响起一片戏谑的笑容,将军们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乐不可支,就连站在角落里的霍夫曼都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齐楚雄此刻已经成为了被众人嘲笑的对象,自从他担任施特莱纳的保健医生以来,很多日耳曼人对此颇有微词,他们认为如此重要的职位居然被一个劣等民族的人所占据,这对他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如果不是出于对施特莱纳的敬畏,也许他们早就以各种方式来发泄他们的不满了。
我们的主角这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对自己受到嘲笑的事实感到很愤怒,而另一方面他又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下,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对不起,我不能再让您喝下去了!”话音刚落,齐楚雄就一咬牙,一把抱住施特莱纳的腰,把他扛上了自己的肩头,大步流星的朝宴会厅外走去。
“喂……你这个疯子……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施特莱纳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想要摆脱齐楚雄的控制,可是酒精已经麻醉了他的神经,让他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转眼之间,他就被齐楚雄扛出了宴会厅。
刚才还充满戏谑笑声的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包括霍夫曼在内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谁也没有想到齐楚雄竟然会用这样一种方式对待尊贵的帝国统帅!
“太失礼了!”好长时间之后,一位部长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而随着他的惊呼,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怒吼!
“他竟敢用如此野蛮的方式虐待我们的统帅,这样的人就该把他送上绞刑架!”
“这个人太没有教养了!他身上充满了那些劣等民族的无知与残暴,我们应该把他赶出统帅府!”
在一片沸沸扬扬的怒吼声中,霍夫曼急忙冲进人群,把张着大嘴的罗森巴赫拉到自己身边,细细耳语几句,罗森巴赫点了点头,便快步向宴会厅外冲去。
齐楚雄马不停蹄的扛着施特莱纳奔向楼上,走廊里的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吃惊的张大了嘴,却不知道上前阻止他的举动,这倒替齐楚雄省去了不少口舌上的麻烦,转眼之间,他就来到了施特莱纳的卧室里,顺势把这位帝国统帅放在了那张舒适的黑胡桃大床上。
此时的齐楚雄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倒在了卧室里的躺椅上。施特莱纳本来就长的人高马大,体重更是远在齐楚雄之上,要把他从位于一楼的宴会厅一口气扛上四楼的卧室,这种力气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齐楚雄喘了一会气,感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于是便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发现施特莱纳居然已经昏昏睡去。他不由苦笑一声,开始为施特莱纳脱去衣物,盖上被子,而当他刚刚做完这一切,罗森巴赫就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齐医生,您的行为实在是……”罗森巴赫刚想质问齐楚雄的行为,可一看到齐楚雄正在照顾施特莱纳,于是便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下面的人一定是在咒骂我是个没有礼貌的野蛮人对吗?”齐楚雄猜出了罗森巴赫的心思,他淡然一笑,用手指向门外,“上尉,我们出去说话吧,将军需要很好的休息。”
“那好吧。”罗森巴赫同意了齐楚雄的建议,两人一起走出了施特莱纳的卧室。
“齐医生,其实您不应该这样做,”罗森巴赫埋怨道:“统帅阁下的精神压力很大,难得有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会让他喝个尽兴。”
齐楚雄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您的话也许有道理,但是我作为将军阁下的保健医生,必须对他的健康负责,如果仅仅是为了尽兴而喝坏了身体,那么无论对我还是对您都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很抱歉,齐医生,”罗森巴赫说,“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希望您下次可以采取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一样心平气和的听您解释,如果弗莱舍尔没有喝醉的话,我想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呵呵,那个家伙的规矩多的不得了,”齐楚雄诙谐的说:“有时候我在想,真应该把他派到法律部门去,也许那里才最适合他。”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罗森巴赫没好气的说:“他一定会把吃饭的时候不准放屁这样的话编成法律的!”
“怎么?您也知道这个故事。”齐楚雄好奇的问道。
“哼,自从我来到雅利安城的那一天起,我就没少听说这家伙的故事!”罗森巴赫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鄙视,“贪赃枉法,好色成性,溜须拍马,欺上瞒下,凡是恶人的习性在他身上都能找到,也就是统帅阁下念旧情,要是换了我,早就把他送上军事法庭了!”
“罗森巴赫上尉,您对我说这些话,难道不害怕我去告密吗?”齐楚雄凝视着他问道。
“我才不害怕呢!”罗森巴赫把胸膛一挺,“我说的都是真话,再说您也不是那种人。”
“哈哈。”齐楚雄友善的拍着罗森巴赫的肩膀,“上尉,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也许我们今后可以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
罗森巴赫也笑了,虽然他和齐楚雄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这是一个善良的人。
“齐医生,我这里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他脸上迅速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弗莱舍尔的新婚之夜将会在墓地里度过。”
“您说什么!”齐楚雄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新婚之夜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罗森巴赫耸了耸肩,“没办法,这可是党卫军的传统,希姆莱认为在墓地里受孕,可以让即将出生的孩子们沾染上那些阵亡将士的英勇气息,等到他们长大成人之后,可以像先辈们一样为日耳曼民族浴血沙场,所以就定了这么一条古怪的规矩。”
“我的天!”齐楚雄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想道:“天知道在那里出生的孩子会是一副什么鬼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