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9日,基辅。
齐格菲尔德这一天醒的很早,在护士与柯尔特的陪同下,他在医院的空地上做着康复运动。不时有住院的伤员从他身边经过送上祝福,而他也对每一个人都报以微笑。
“早上好,埃尔文。”拉尼克拿着一份电文来到了众人面前,“你这两天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是不是已经感觉好多了。”
“我是感觉好多了,不过听说斯大林格勒的战况依然激烈,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齐格菲尔德说。
“没办法,俄国人说什么也不肯投降,我只好下令继续猛攻,不过战斗预计很快就会结束的。”拉尼克说。
“不要过于乐观,”齐格菲尔德摇头道:“俄军的战斗意志同样十分顽强,所以这场战役的残酷性将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们来说点别的事情吧,”拉尼克岔开了话题,“元首要在莫斯科接见你和爱伯斯塔克将军,今天就要启程。”
“爱伯斯塔克将军?”柯尔特微微一怔。
“就是你的弟弟戴维,他因为有效处理了美国的暴乱,因此被元首晋升为党卫军少将兼党卫队旅队长。”拉尼克说。
“哼,这下他肯定会更加神气了。”柯尔特没好气的嘟囔道。
齐格菲尔德没有过多的关注戴维的话题,他从拉尼克手中接过电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道:“拉尼克,请你帮我转告元首,就说我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所以不能去莫斯科与他会面。”
“这可是元首亲自下的命令,就连随行的军医都派来了,你要是不去的话,恐怕人们会对你有看法的。”拉尼克说。
“我不能走,”齐格菲尔德说,“眼下斯大林格勒战役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就这样离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去和瓦西里耶夫将军进行接触,劝说他放弃无谓的战斗……”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拉尼克打断道:“目前所有的俄军伤兵和俘虏都受到了良好的对待,而且我已经派出使者前去劝说瓦西里耶夫投降,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但是我认为你派去的人未必能够说服他……”
“埃尔文,如果你真的想实现和平,那就应该去和阿尔伯特叔叔见一面,只有争取到了他的支持,你才能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拉尼克说。
齐格菲尔德低头沉思片刻,同意了拉尼克的建议:“好吧,我这就准备动身去莫斯科,这边如果有什么情况,请你随时通知我。”
“没有问题,你就放心的走吧。”
拉尼克一直目送着护送齐格菲尔德的车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转过身对副官下达了命令:“从今天起,在帝国政府没有发布最新的法令前,不许任何人在公开场合讨论关于如何实现和平的问题。”
“是。”副官接着又问:“不过,关于第六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动用剧毒化学武器的事情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已经被俄国媒体在国际上宣传的沸沸扬扬,齐格菲尔德元帅恐怕很快就会知道的……”
“让防化部队立刻把现场处理干净,同时销毁所有关于动用化学武器的通话记录与书面资料,凡是参加过战斗的人统统隔离,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前不许离开营区!”
……
戴维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仔细打理着自己的将军制服,他左看右看,像一个贪婪的掠食者,不停的欣赏着着胸前的勋章。比尔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窗外。
“我们在美国整整待了一个冬天,结果却在莫斯科迎来了春天,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总之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帝国抚养所的那段岁月,那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戴维说。
“如果没有那场噩梦,也许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比尔淡然道。
“什么意思?”戴维扭过头。
“你知道吗,你穿上这身衣服简直就像个恶棍。”比尔这些日子在美国没少见识戴维为离间美国与加拿大抵抗运动所采取的手段,尤其是在抵抗运动遭到镇压后,戴维又以维护社会稳定为借口,大肆秘密屠杀和逮捕美加两国的爱国民众,其残酷的手段简直和当年的希姆莱没什么两样。
“你说的不错,”戴维一点也没有被激怒,“我虽然不愿意去回忆那段经历,但是它却给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那就是必须掌握权力,否则我们活在世上就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兴趣听你高谈阔论!”比尔喊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对元首解释关于在美国和加拿大建立集中营的问题,我们本来是要去争取民心的,结果现在却彻底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没有尝过鞭子的滋味,就不会知道痛苦是什么味道,让那些人吃点苦头是件好事,这样才能让他们懂得该如何与我们相处。”
“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站起来反抗!而这会把我们送进地狱的!”
“我们难道不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吗?”戴维冷冷一笑,“别忘了你也是既得利益的受益者,所以下次站在道德高地上时,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比尔怒气冲冲的喊道。
“你和我当然不是一类人,不过这在外面那些人眼中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只知道我们穿着同样的军装,说着同样的语言,所以在他们眼中你也是个恶棍。”戴维说。
比尔气得浑身直颤,就差动手打人了。
“我没长一副好心肠,所以只好动用一些残酷的手段,不过你很快就会迎来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据说帝国军队即将向以色列进军,而你很有可能成为那里的总督,到时候你就可以尝试采取一些与我不一样的手段了。”戴维说。
“你这是听谁说的?”比尔顿时脸色一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戴维戴好军帽,冲比尔微笑道:“走吧,勃兰特上校,我们该去出席元首的招待会了。”
……
齐格菲尔德的专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刚打开舱门他就看到脚下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仪仗队森然肃立。奥布尔哈克、古根海姆、哈斯德菲、费迪南德、克希兰德、克劳斯、雷德尼茨等高级将领站在舷梯下,看样子已经等候许久。
齐格菲尔德在柯尔特的搀扶下走下舷梯,对迎在最前面的奥布尔哈克行礼致意:“总参谋长阁下,劳烦您亲自到机场迎接,实在让我感动。”
“这是元首的安排,”奥布尔哈克的笑容有些僵硬:“对于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英雄,我们应该向您表达最衷心的敬意。”
齐格菲尔德心知这不是奥布尔哈克的真心话,于是便与来接机的诸位高级将领一一问候,但是当他走到雷德尼茨面前时,后者却抡起拳头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下:“小子,真没有想到这么硬的骨头都被你给啃下来了!”
“这都是全体官兵英勇作战的结果,应该受到夸奖的人是他们才对。”齐格菲尔德说。
“没有你的存在,他们再勇敢顶个屁用。”雷德尼茨哈哈大笑,“自从听说了你把自己胳膊当众砍断这件事情,我就知道这一仗已经赢定了,因为指挥官只要不怕死,下面的士兵们肯定也会拼命。”
齐格菲尔德知道这些话完全是出于雷德尼茨的本意,此人性格虽然桀骜不驯,做事手段也很强硬,但是说起话来却直来直去,毫无遮掩。
“第六集团军能够在斯大林格勒坚持这么长时间,离不开党卫军的支持,尤其是在战役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后,正是布劳恩将军亲自带领‘施特莱纳’师英勇作战,这才打乱了俄军的战役部署,为我们迎来了一线生机,说到底,我还要当面对您说声谢谢。”齐格菲尔德说。
“要不是元首用你把路德维希替换下来,布劳恩那个鲁莽的家伙还不知道要郁闷多久,前两天他对我说,虽然他还是不喜欢你,但是跟着你打仗就是痛快。”雷德尼茨说。
“等到我的伤势痊愈后,我一定要请您和布劳恩将军好好喝上几杯,您看怎么样?”
“那就一言为定。”雷德尼茨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接着又道:“不过这次俄国人也真是拼了命,布劳恩不仅把自己的警卫营都拉上去了,还动用了化学武器,这才勉强挫败了俄国人的反攻……”
“您说什么?布劳恩将军动用了化学武器!”齐格菲尔德脸色突然一变。
“你还不知道吗?”雷德尼茨好奇地看着他:“不光是布劳恩,克洛伊将军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们把用来提供能量的‘日耳曼之心’拆下来装进了炮弹里,让俄国人吃够了苦头。”
“但是据我所知,‘日耳曼之心’是一种剧毒的化学物质,它不仅能对人体造成伤害,被污染的土地甚至数百年内都会寸草不生,如果我们把它用在战场上,那就等于是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只要能够赢得胜利,就算是犯了点小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
“这怎么是小错误!”齐格菲尔德激动的喊道:“这种事情事关德国的形象,如果招来国际舆论的批评,我们就和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没什么两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