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日10点,雅典机场。
齐格菲尔德在一群将军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停机坪,随着撤军令的下达,雅典机场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德军的人员、装备有条不紊的送上飞碟。不过官兵们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们聚在一起开着玩笑,当齐格菲尔德走近他们时,人群中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瞧啊,阁下,这是官兵们在为您送行,看得出来他们非常感谢您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从斯大林格勒到雅典,您让他们摆脱了死神,又为他们送来了爱神,没有哪个伟大人物能够完美的做到这一切,但是您却做到了。”弗里奇在齐格菲尔德身边发出了热情的赞扬。
“有多少人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爱情?”齐格菲尔德问。
“至少有五六千人,”弗里奇板着手指头说:“而且这还只是一个月前的数字,现在的人数应该更多。”
“看来他们在希腊女人身上找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这是件好事。”齐格菲尔德说。
“当然是件好事,”克罗伊在一旁用谐谑的口吻说:“我曾经问过一些人,希腊女人和德国女人的区别,结果他们说希腊女人很单纯,至少他们在和老婆上床干那事前不用再反复强调我是一个忠诚的德国人。”
克洛伊的话立刻引发了一阵哄笑,就连齐格菲尔德也忍俊不禁的摇着头。一行人继续快步走向一架飞碟,当弗里奇把齐格菲尔德送进机舱时,他却说了一番令人意外的话。
“阁下,这次在东方的演习预示着您又一次站在了党卫军的对立面,也许您应该做出一些让步,这对您日后的处境会很有帮助。”
“这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想法?”齐格菲尔德问。
“当然是我的意思,”弗里奇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第六集团军有许多高级将领都对您的未来表示担忧,因为您既然选择了与党卫军开战,那么雷德尼茨将军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齐格菲尔德静静地思考片刻后,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你们的意见。”
“那就祝您一路顺风,我们在东方见。”弗里奇行完军礼,便转身下了飞碟。
飞碟升上天空,大地上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渺小,而当云层终于遮挡住齐格菲尔德的视线时,他才扭过头来看着阿希姆:“也许我不该有这种多余的想法,但是这趟东方之行的感觉的确很糟糕。”
“元帅,我们才刚刚启程,您怎么就感觉很糟糕呢?”阿希姆好奇的问。
“或许是直觉吧,”齐格菲尔德略显烦躁地说:“我昨天夜里梦见我们打下了北京,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死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在中国的朋友,奇怪的是这个梦非常真实,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情。”
“这只是一个梦,并不能代表现实,而且您如果在演习中让对手明白了中国军队的可怕之处,那么战争的风险自然也就会降低。”阿希姆安慰道。
“别傻了,阿希姆。”齐格菲尔德说:“无论我击败他们多少次,他们都不会放弃进攻中国的念头,因为对东方的觊觎和骨子里的贪婪会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冒险,而我能做的仅仅只是让他们明白这种冒险的举动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既然您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不向元首直接说明,反而还要到东方继续指挥演习?”阿希姆惊讶的问。
“我答应元首来搞演习其实也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只有我们在边境线上搞得越热闹,中国的准备才会越充分,当这种准备变得无懈可击时,那些花岗岩脑袋也就失去了冒险的机会,这样即使爆发战争,高昂的代价也会让他们不得不回到谈判桌上。”
阿希姆吃惊的看着齐格菲尔德,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有这种念头。
“不要觉得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中国,这其实也是在保护德国,因为我们没有力量消化这么大的领土,如果元首还是任用许尔勒这样的人来负责占领区事务,那么要不了几年大规模的反抗和冲突就会不断爆发,到时候帝国就会被淹没在反抗的浪潮中,所以趁着我们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就要赶紧把帝国未来的领土框架确定下来,至于多余的土地,要么建立起一些愿意与德国合作的政府,要么就采取希腊这种模式,总之绝不能无所作为,否则撑破肚皮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元帅,我赞成您的观点,但是我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站在您这一边,而这恰恰是成功的关键。”
“维尔纳将军与罗森巴赫元帅都会支持我,克希兰德元帅也可以争取,虽然这些力量的确薄弱了一些,但是只要再坚持个三五年,我相信一切都会发生改观的。”
“您这样想有根据吗?”
“当然有,你想想看,如果我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推动更多的国家采取希腊模式来签订和平协议,那么三五年后来自外部的威胁就将大大减小,主战派自然也就无法以德国的生存受到威胁为借口发动新的战争,而眼前这些上过战场的官兵们届时都已成家,他们只要过上了和平的生活,自然也不愿意再走上战场,到时候主和的力量就将压倒主战的呼声,所以说时间既在我们这一边,也在主战派一边,关键就在于谁能掌握住最终的主动权。”
“我明白了,”阿希姆点着头:“只要您在演习中不断的击败对手,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军队还没有为进攻中国做好充足的准备,这就会导致进攻中国的计划将被一再延迟,直到不了了之。”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但愿上帝保佑能够让这一切变成现实。”齐格菲尔德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机舱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噜声,齐格菲尔德与阿希姆下意识的向后望去,发现迪特里希居然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瞧他那副香甜的模样,似乎正在做着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这小子心可真够大的,”阿希姆苦笑道:“我要是他的话,肯定已经激动的睡不着觉了,毕竟不是每个年轻的士官生都有机会在您身边接受教诲。”
“他还是个孩子,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便不再去看迪特里希。
“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用自己的刻苦与努力征服了最挑剔的教官,但是迪特里希显然还差点意思,所以您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后人无法复制的。”阿希姆说。
“后人当然无法复制我的经历,”齐格菲尔德若有所思的感叹道:“如果我在霍夫曼眼中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我也许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却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所以我宁愿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再发生。”
“但您是德国陆军元帅,斯大林格勒的英雄,是第四帝国公认的军事天才和伟大的战略家,您不应该因为年少时的不愉快就否定一切啊。”阿希姆急忙说。
“阿希姆,其实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真正要想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齐格菲尔德平静地说。
“我还是不能理解,”阿希姆嘟囔道:“我要是能当上元帅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想。”
“那就等你当上元帅以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几个小时后,飞碟降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机场,拉德斯基中将作为第六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指挥官早已等候在这里,齐格菲尔德的双脚刚一踏上地面,军乐队就奏响了雄壮的《齐格菲尔德进行曲》,这是德国音乐家专门为纪念齐格菲尔德在斯大林格勒赢得胜利而谱写的交响乐,听起来气势雄浑,颇有几分战无不胜的味道。
“怎么又是这首曲子,我不是说过不要在公开场合演奏吗?”齐格菲尔德眉头紧皱——由于担心树大招风,他早就禁止属下在迎接自己时演奏这首曲子。
“元帅先生,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拉德斯基一脸无奈的说:“是雷德尼茨将军坚持要这样做,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激发起党卫军的斗志。”
“他大概是想让那些日耳曼人尝到尴尬的滋味吧。”齐格菲尔德这时才注意到军乐队居然来自党卫军:“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是否忠于帝国并不在于他的血统,否则那些在外国军队里服役的日耳曼人早就应该跑来向帝国宣誓效忠了。”
“我也这样想,但是雷德尼茨将军可不这样认为。”拉德斯基肩头一耸:“听说您要来指挥演习,他就把所有参加演习的党卫军指挥官召集到一起,让他们每天不停地听这首曲子,还说如果有人不愿意再听这首曲子,那就只有等到您被击败才能停止播放。”
“先不管他了,”齐格菲尔德心知这是雷德尼茨要找回颜面的手段,绝非自己三两句话就能解决:“中国军队的观察员到了吗?”
“已经到了,领队的是您的老朋友张志刚将军,据说他这次还带来了您的姐姐。”拉德斯基报告道。
“亲情加友情,看来中国政府又要对我发动一番心理攻势了。”齐格菲尔德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却不曾想到齐思楠此行居然给他带来了一个致命的坏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