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看着一脸诧异的萧灼,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可不是拜你,我是拜你身上所带的东西。”
“大师,您老知道它的来历?”萧灼满心好奇的问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料想云虚一定是知道了他那枚玉蝉的秘密。
“你随我来。”云虚看了萧灼一眼,随后转身走向了身后的那间茅屋。
萧灼了头,老老实实跟在云虚身后,现在他对这老和尚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都佛家大德高僧到了一定的修行,自身都会修有神通,萧灼觉得眼前这云虚大师定然是有着这方面的造诣。
云虚的这间茅屋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十分干净,纤尘不染。屋内陈设简单,一个古旧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十本佛经,除此之外便是一桌一床一椅一油灯,外加几件白瓷杯盏。
青灯古佛,月下览经,想到这种画面,萧灼不禁的从心里对眼前的云虚深深行了一礼,这种看似枯涩的生活,在久居都市的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也只有佛门有着坚定之心的人,才能过的惯这种锻炼心智的生活。
“坐吧。”云虚指了指地上的木凳,招呼着萧灼坐下,欠下身来倒了两杯清茶。
“大师,我来就好,怎么敢劳烦您老人家。”萧灼有些惊惶的接过茶水,有些个受宠若惊,这种大德高僧亲自给自己斟茶,回头只怕给人家听人家都不信。
“春生秋死,生生不息,万物轮回,无有尽时,伙子,东西可否给我看一下。”虚云坐在他身侧默默的轻叹了一句,之后笑着伸出了手来。
萧灼了头,赶紧是将脖子上的玉蝉系绳解下,放到了云虚手中,这玉蝉直到现在,仍然有一股股热力涌出,如同在温水中浸过一样。
沉声念了一句佛号,云虚把玉蝉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里面的气息,良久之后方才是睁开了眼睛:“显通云虚,得见前辈大德灵骨,幸有机缘啊。”
“灵骨!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萧灼被云虚这话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枚玉蝉和灵骨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这玉蝉哪里得来的?”云虚手掌轻轻摩挲着玉蝉表面,开口问道。
面对着那股似乎能直视人心的眼神,萧灼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在这种有修行的大师面前,只怕是半句谎言都瞒不住,于是就把这玉蝉的来历大致的了一遍。
“果真因果难测,机缘难言,这玉蝉你要是当初就把它当做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只怕到现在它仍然不见天光。”云虚唏嘘一番,对着萧灼了头。
“大师,这玉蝉有什么玄机啊,您这可是把我糊涂了。”萧灼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赶紧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先不忙问,我先来问你,你这枚玉蝉带在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一些奇异的事情?”云虚看着萧灼的双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丝端倪。
萧灼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头支吾的一句,算是回答了云虚的问话,他可是不敢把《灵嗅经》的事情出来,因而只是大体的描述了下这玉蝉带给人那种奇妙的感受。看着云虚在一边微笑头,萧灼这时候对玉蝉的底细也是更加的好奇起来,现在他虽然能清晰的嗅到玉蝉里面那股很浩瀚的灵息,但是有时候他发现这股气息似乎隐藏的很深,除了在飞机上遇到险情和刚才踏入显通寺之时,这块玉蝉平日里基本是没有什么动静。
“身怀异宝,你竟然不知道,今天遇到我,我就替你解了这个迷惑吧。”云虚面色沉静的看着玉蝉,双手捏住玉蝉的蝉翼,用力的向下一拉。
“大师,您这?!”萧灼被云虚这个举动惊得有些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枚玉蝉竟然可以被拉动,之前自己也是仔细检查过,这玉蝉身上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缝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整体。
“呵呵,不知不为过,不知处可缝机缘,知了机缘也就尽了。”云虚了句晦涩的话语,之后摊开一块白绸,将玉蝉中的东西轻轻的倒在上面。
眼前是一颗晶莹中带有玉石白的珠子,如同一颗蚕豆大,看起来非常温润,虽然体积不大,但萧灼可以感受的到那里面涌动的灵息。这时候,当他再去嗅那枚玉蝉之时,发现玉蝉中的气息和寻常的玉石已经是没有了太多的区别。
“老天!原来一直以来就是这东西啊,合着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萧灼看着桌面上的珠子,惊得有些合不拢嘴,想来这东西应该就是云虚口中的灵骨。
“你这一世佛缘深厚,这才能把这粒灵骨舍利从凡尘之中带出,呵呵,不错。”云虚大师看着这颗舍利,心里也是大为宽慰,能让他在有生之年得见前代高僧大德的灵骨舍利,老和尚这时候也是在心中高诵佛号。
舍利子,这种东西萧灼一都不陌生,这种佛门中的至宝,向来是可遇而不可得的东西。舍利子为诸佛、菩萨、罗汉、高僧圆寂火化后留下的玛瑙状结晶体,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佛祖释迦牟尼留下的灵骨舍利,其次历代的大德高僧有大修行之人,在圆寂火化之后也会留下数量或多或少的舍利。
舍利一般而言以赤、白、黑三种颜色为主,血肉凝结成的舍利为赤色,毛发凝结成的舍利为黑色,骨骼凝结成的舍利则是白色,当然还有一些杂色的舍利是综合所成。萧灼得到的这颗舍利呈现出的是玉石白,可见是一颗灵骨舍利。
萧灼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就把这种珍贵的东西带在身上,联系到自己在飞机上发生的种种,萧灼心里终于是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当时自己的头脑在混乱中很快的恢复了清醒,竟然全是因为这颗舍利的缘故。
“大师,这枚舍利是谁的啊?”
比起心中的兴奋来,萧灼现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只知道这颗舍利到底是出自哪里,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中出土了佛祖的真身指骨舍利,虽然自己这颗舍利没有那种级别,但只是看这里面的气息,料想应该也是不差。
云虚仔细盯着舍利看了许久,之后闭目念了一段繁杂的经文,这才是应道:“这该是一颗唐代高僧的灵骨舍利,但具体出自哪一位大师的身上,我也是不知道。但是这舍利中佛气浩大,定然是一位大德所留。”
唐代高僧?
闻言,萧灼沉默下来,隋唐唐僧众多,从禅宗四祖‘道济’到五祖‘弘忍’,再到六祖‘慧能’,从‘鉴真’、‘玄奘’到‘一行’、‘善导’,这些个高僧大德,那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佛门中人。别的不,只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留下的千年不腐的金身舍利,那就是令人啧啧称奇。
“伙子,这枚舍利乃是佛门灵宝,该是被供奉起来才对啊。”云虚双手合十,看着舍利道。
“啊?”萧灼一愣,随即张了张嘴,难道这老和尚见到舍利,动起了心思。
虚云怎么会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笑了笑道:“舍利因你而出,自然要随你而去,我可是没把它据为己有,不过这颗舍利放在轮回蝉中,经历千年重新面世,我想做一场法会,让寺里的僧人瞻仰一下它,怎么样?”
“法会,行啊大师,就找您的办。”
萧灼想了想,痛快的了头,只要东西在自己身上,借给云虚大师用一用也是不可,到时候满寺院的和尚们对着舍利诵经,只怕又要给它加上不少的愿力。
“呵呵,你不怕到时候不还你了?”云虚笑望着他,道。
“嘿嘿,大师,照您老的,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众生本为空,那这舍利也是空,但只要心不空,舍利则是不空,这舍利您真要不还我,它也在我心中不是?”萧灼依样画葫芦,笑着应道。
云虚闻言,有些讶然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眉头一挑,笑道:“好禅机,能出这种话来,这枚舍利当真也该被你寻到。”
萧灼笑了笑,没话,自己这番话的有些违心,前些年那些唯物论哲学,在他这里算是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