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情况好转,再加上身边也不缺人照顾,巧莲实在是惦记家里,于是就跟曲维扬领着儿子一起回家去了。
到家一看,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可见玉淑和佳莹这几天在家是没少忙活。
见到爸爸妈妈和大哥一起回来,家里这几个小的也满惊讶,于是一下子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曲维扬出门的事情。
曲维扬看着孩子们,心里高兴极了,赶忙从背囊里拿出来一些东西,这是他出门的时候,给孩子们买的。
“外头也没啥好的,反正就是遇见了随手买点儿什么,你们拿着吃去吧。”
曲维扬有话要跟巧莲说,故意支开孩子们。
孩子们都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馋吃的。
不过这几个也都满精明,一看老爸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话要跟老妈说,不想让他们知道。
于是嘉康给弟弟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弟弟们都出去。
嘉和领着嘉晟他们,各自去捧了一把吃的,然后笑呵呵的回西屋了。
“小妹,走,咱俩去做饭,咱爸和大哥出门回来,咱妈也好几天没回家了。
咱俩去做点儿好吃的,正好昨天嘉晟他们套的兔子,今晚上炖了吃。”
玉淑那么聪明哪可能看不出来?于是扯着佳莹出去做饭了。
孩子们都很知趣离开,东屋就剩下曲维扬两口子。
巧莲见曲维扬脸色不太好,便问了句,“咋回事?嘉俊去凤城不是挺顺当的么?
是咱老家那头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是青山沟那边有什么事情了。
曲维扬点点头,“嘉俊去凤城很顺当,咱儿子那个精神头就适合在组织上,几位老领导一看就喜欢上了。
考核的时候,各种训练咱儿子都完成的非常棒,在组织里待一两年的也未必有咱儿子出色。
尤其是枪法,嘉俊的枪法比我还好呢,领导们能不喜欢么?当场就拍板留下来了。
至于档案什么的,那边会过来提,都不用咱操心。”
“我们在凤城就呆了两天,嘉俊安顿下来没啥事了,我和嘉康就往咱老家走。
我是真没想到,咱老家现在,比以前还不如了。”说到这里,曲维扬叹口气。
青山沟乡如今是青山沟公社,营匡子村变成了营匡子生产队。
按说,十几年没回去了,那边应该也发展的还行,可回去才知道,那头竟是比他们走的时候还差了。
“你忘了前些年大海给咱们来信,你给支招儿,说是让他们多种果树,尤其是栗子树?
大海听话,发动群众把营匡子村那些林子,大部分都种了板栗。
闹饥荒那几年,好歹有板栗救命,倒是没出了人命。
后来大海想办法跑销路,把营匡子的板栗往外卖,一年大家伙也能挣些钱,挺好的。”
“大海因为带动大家伙致富有功,就提拔到青山沟公社,当了副书记。
可是从去年开始,那边也乱了,而且闹腾的特别严。
你知道么?当初那个老顾家,联合了不少人各种闹,如今已经是宽甸一把手。
姜德喜抱上了顾家的大腿,这回成了青山沟公社的书记。”
“那姜德喜最不是东西,他一上台,就宣布营匡子村栽种果树和板栗是走资本主义,要割尾巴。
带着一群不着四六的混账玩意儿,动不动就去营匡子搅合。
我们回去第三天早晨,他带了一帮打手去了营匡子,连问都不问,直接上山就砍树。
大海为了维护营匡子大家伙的利益,跟姜德喜闹了起来,让姜德喜带人给打了,伤的不轻。”
曲维扬越说越气愤,他满心欢喜的回老家去探亲,看一看那些老邻居老朋友,不想却看到了那样的场面。
姜德喜带着那群混账东西,不依不饶,三番五次的去营匡子找麻烦。
大海兄弟几个,联合了大林、铁柱等人跟那些人打起来,不是人家对手,被打伤了好几个。
曲维扬看不下去,最后跟嘉康俩人出手,打退了姜德喜那些人。
姜德喜一看是曲维扬,倒是从心里打怵,没敢再纠缠,带着人赶紧跑了。
“咱家的林子,原本重新种上了,李大哥一家照顾的也挺精心,一年能出不少板栗,挺好的。
结果姜德喜那畜生,第一个就带人去砍了咱家的林子,李大哥他们没拦住,整片林子现在溜光,一点儿都没剩下。
幸亏房子是李家人住着,姜德喜倒是没敢怎么样,这要是一直闲着,我估计姜德喜也不能放过。”
当初曲维扬和巧莲回去那次,大海他们明确表示过,曲家的房子和林子,不管什么情况下,都给留着不动。
曲维扬夫妻觉得他们不在营匡子了,那些硬占着也不对,索性就把林子和房子都托给李家照管,也就等于是送给李家了。
这些年林子的出产,李家写信说是要寄过来,曲维扬两口子都没要。
毕竟他们已经走了,户口也不在那边,按说已经成立公社,那些就不属于他们了。
“姜德喜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看他是欠收拾了。
维扬,你也别生气了,生气也没用,如今就是小人当道的时候,让他们闹吧,闹得天怒人怨,早晚有人收拾他们。”
巧莲听了曲维扬说的这些,也格外生气,可是再生气又能怎么样?
他们离着远,十多年才回去一次,能有什么用?
况且现在就这德行,大营安稳,那是因为有一群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干部。
这些年韩运鸿等人经营的很好,那些个不着四六的混账东西该进去的都进去了,剩下几个也不敢蹦。
“你们打了姜德喜?没闹出大事儿来吧?那些都是小人,不好得罪,闹不好他们就要报复的。”
巧莲的心都提起来了,曲维扬说过,他们在老家那边多耽误了几天,闹不好就是因为姜德喜。
“嗯,那些人的确不是东西,姜德喜一看我回去了他们没能得手,第二天又纠结了不少人,还带着枪又去营匡子。
幸亏有人提前得了信儿跑去告诉我,李大哥胡大哥他们都劝我赶紧走。
毕竟我和嘉康人单势孤,不能硬碰,后来我俩翻山走的,绕了个大圈到桓仁,从桓仁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