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兵再度大举进攻昌平。肃顺这次也不喊话,直接命令大军猛攻。这次五大臣都学精了,将中军帅帐立在十里开外的山头之上,既能看得见前方战局,又能免遭炮火袭击。
李明峰知道,肃顺已经被逼急了,今天清军攻来,肯定是要拼死决战的。昌平城小,常胜军人少,虽然占着火器犀利的优势,但是也架不住敌军众多。
“不用给我省弹药,给老子往死里打!”这次清军刚刚抵达射程范围之内,李明峰就开始下令攻击。
这些清兵,有不少人是昨天吃了亏的,今天都学精了,不往前冲,先找掩体。剩下的昨天也看到了常胜军火器的威力,虽然并未直接躲起来,但是也畏缩不前,尽量拖后。
这样一来,常胜军的压力大为减轻,给清军造成的伤害也更大。看到敌军威力如此,清军更是被杀的丧失了锐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攻势又缓。攻势一缓,常胜军士气更旺,战斗力更强。这么一来,清军就陷入到了恶性循环之中,越不敢进攻越吃亏,越吃亏越不敢进攻。
三千条枪,火力极其有限,如果数万大军一拥而上,常胜军必定双拳难敌四手,无法抵挡。但是清军士兵各怀鬼胎,谁也不奋力向前,弄到最后,反倒是被常胜军压着打。
肃顺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大怒:“擂鼓!催战!把命令发到前线:第一个上了城头的,赏两品顶戴,白银万两,杀一个常胜军,赏白银百两!取李明峰项上人头者,赐两品顶戴!赏黄金万两!”
随即又对旁边的将领下令:“告诉督战队,凡有迟疑不进者,力斩当场!”
恩威并施,确有奇效。在督战队连斩数十人之后,攻势又猛烈了起来。西洋武器对敌冷兵器,优势无穷,但是就怕群殴。敌人数量一旦过大,能到敌军杀到近前,火枪所起的效果就有限了。
清兵在督战队的不断威逼之下,疯狂向城墙冲去。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清军所能达到的阵线已经离城墙越来越近了。
杀到中午时分,有一个清兵趁着常胜军手忙脚乱的时候,终于爬上了城头。
“哈哈!老子也是二品大员啦!老子也有一万两银子啦!”这人几乎发狂一般在城墙上高喊。从一名普通士卒到朝廷二品大员,真是天和地的差别,倒也不能怪他如此失态。
正当这名清兵沉醉在幸福之中的时候,突然被一发流弹击中,再度坠落城下,摔成肉泥。
李明峰距离那名清兵不过数十米远,听到那人的叫喊,再看看被银子诱惑的,数之不尽的爬墙士兵,心中不禁一动。
“来人,去打开府库,将银子都给抬到城墙上!”李明峰发令到。
数十个亲兵得令,飞速下城去抬银子,过了两刻钟,七八箱的银子都被抬了上来。李明峰一看,又道:“太少了!不够!再去城中大户家里去借!有多少借多少!”
众人刚刚要退下,李明峰又加了一句:“有那不借的,直接给老子砍了!”
众军士都明白是何意思,答应了一声,又招呼了数百人一起去城中“借”银子。
此刻,已经有不少清兵都爬到了城上,与常胜军进行肉搏,眼看着城墙就要失陷。
肃顺瞧的仔细,心中暗喜,不禁再度加派了数营援军,誓要一口气拿下昌平。
“妈的!在这城下都死了上万人了,这西洋玩意果然厉害,怪不得僧王铁骑也打不过洋人的军队呢!”肃顺虽然高兴,但是仍然心疼自己的士兵。
随着援军的加入,常胜军压力更大。一个时辰之后,兵力薄弱的昌平城东北角已经落入清军手中。照这样下去,天黑之前,整个昌平就要被攻陷。
蔡宜群发觉局势不妙,不禁开口劝到:“大人!局势于我不利!不如暂退!”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人,直隶总督虽好,但是命更重要,咱们暂时退回江南,等到元气恢复,再图复仇吧!”陈星翰也忍不住开口到,在蔡陈二人看来,昌平之战已经败了大半了,再留在此处,纯粹就是找死。
“不急!”李明峰心中虽然也是惊骇不已,但是却不敢露出惊慌的神色,否则军心动摇,更是没有战胜的希望。
“现在咱们依城而守,又有百姓帮助,尚且如此。一旦弃城而逃,失去了屏障,恐怕局势更危!”李明峰低声说到。
蔡宜群、陈星翰对望一眼,也知道李明峰所言不差,两人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刚才去“借”银子的亲兵回来了。只看他们抬了数十口大小不一的箱子,就可知道收获不小。再看他们不少人身上沾满了血迹,也可知道,定是有不少大户不太识时务。
李明峰没空管到底死了多少大户,看到银子抬了上来,不禁下令:“把银子都给老子倒下去!”
“大人?你说什么?”李明峰这个命令,让蔡宜群和陈星翰不禁一愣。按他俩原本的猜想,李明峰要银子应该是留着奖赏军士,激励士气的,可是现在李明峰竟然命令将银子倒到城下?
“别废话,快点!”李明峰大声催促。
众人不敢再问,连忙将四五十个大箱子的银子从长达上百米的城墙上倾泻下去。这些银子,起码有二三十万两,三五万锭,从城墙上倒下去之后,就看城下白花花的一片光芒,好不刺眼!
其中还夹杂着黄金,珠宝,首饰等各色值钱物事,昌平城下这一百米的路段,顿时就成了宝山金库。
“啊!银子!”众清兵纷纷惊呼。
看到银子,众清兵哪里还顾得上攻城?顿时纷纷直扑而去。就是有那已经爬城爬到一半的,也赶忙下去捡那一锭锭的元宝。甚至有已经爬上城墙的,此刻竟然又顺着梯子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