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军突袭黄巾军的大战结束不足一天的时间,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之下,已经开始传遍了整个汝南大地,引起了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
“一直占据葛坡的黄巾贼首龚都被官兵斩杀了!”
“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龚都,连平舆城的黄巾贼首刘辟也被斩杀了,两部黄巾数十万兵马被击溃打散,再也无法祸害汝南了!”
“这二贼兵马数十万,如此强势,之前还杀得官兵节节败退,何人能斩杀他们!”
“传闻是被南阳军斩杀了!”
“南阳军不是战败了吗,他们怎么会反败为胜!”
“这你就不清楚了,南阳军之所以败走,那只是战略撤退,诱敌深入,听说南阳主帅可是一头力可撼山的暴熊,他允文允武,计谋百出,武艺超凡!”
“传闻此人力大无穷,善用一柄铁锤,一锤就能打开一座山!”
“传闻此人以一击反间计谋,挑拨龚都和刘辟自相残杀,最后一举破敌!”
“……”
一则一则数不尽的流言在汝南大地到处纷飞,开始一点一滴的攻陷汝南各县城之中。
……
汝阴城。
汝南太守袁胤看着手中的奏报,面容有一丝丝的阴沉:“刘辟和龚都被绞杀了?不可能,他们加起来十数万主力,怎会在短短数日之内兵败而亡?我不相信!”
“禀报府君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一个探子俯首在下,沉声的说道。
“把事情说清楚!”袁胤怒吼。
“诺!”
探子把打探出来的事情细细的禀报说道:“……之后南阳军收编了整个黄劭整部,兵力大涨,而刘辟和龚都自相残杀,死伤惨重,就在这时候,南阳军突然杀出,一夜之间,斩了龚都,灭了刘辟,拿下上蔡平舆之地,占据半壁汝南!”
“南阳军都尉是黄猛,他居然如此谋算和武艺,不可能啊?”
“禀报府君大人,此次领兵主将并非黄猛,黄猛在葛坡战役之时,已是战死,而领兵主将,乃是舞阴县尉,张川,此人颇为神秘,目前还打探不出多少消息,倒是听说他曾经是黄巾渠帅出身,可尚未查清真实与否!”
探子道:“此人武艺之强,立可撼山,他以万余兵马,直入黄劭军营,单锤破敌,阵前擒住黄劭,逼降黄劭数万兵马,然后奔袭数百里,亲自冲锋,斩下龚都人头,很多逃喘出来的黄巾军被吓破胆子,称之为暴熊,即使一头暴怒的黑熊,一旦发怒起来了,力大无穷,无人能敌!”
“张川?去把他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要一清二楚!”
“诺!”
袁胤的双眸阴沉:“此人倒是何方之人,可恶之极,居然坏我袁氏多年的筹谋,可恶,可恶!”
“府君大人,恐怕我们要提前动起来!”
郡丞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名为杨弘,他眼眸微微眯起来,低声的道:“这汝南之地可不能落入他日之手!”
“可大公子让我们挑起黄巾之乱,就是为了练兵和控制各个县城,为他日做准备,现如今,兵马我们尚未练出来,各个县城虽因为黄巾之乱而变得混乱,可我们也没有时间安插足够的人手进去!”
袁胤有些为难。
“时不与我待!”杨弘摇摇头:“我们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意外,如今南阳军独大,张川此人收缴了黄劭不,剿灭了龚都刘辟,兵力大涨,更是掌了平舆和上蔡这些汝南主城,若是我们在没有点动作,我们恐怕坐不稳汝南了!”
汝南袁氏根基深厚,在汝南之地不说一呼百应,也能召集兵马十数万,粮草囤积无数,兵器甲胄更是囤上无数,要想剿灭这些黄巾军并不难。
刻意放纵,一个是想要用这些黄巾军来练兵,这是汝南袁氏大公子袁术的策略,毕竟袁氏也感觉到当今朝廷对袁氏这个天下第一门阀的忌惮。
第二个就是利用黄巾军的手,来掩盖汝南袁氏控制整个汝南的战略,汝南三十七县,数百万人口,袁氏掌控的并不多,出了汝阳平舆之外,连上蔡都掌控不住,只能利用黄巾之乱,平乱之后,安插自己人而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青州黄巾的南下,制衡了北面战场,导致了黄劭何曼两部黄巾南下,差点让他们阴沟里面翻船了。
第二个意外,那就是南阳军的崛起。
谁也没想到道南阳各县筹备出来了一些县兵居然能收编了黄劭部,绞杀了龚都和刘辟,让整个汝南军整个战略流产。
“你说的对!”
袁胤也冷静下来了,说道:“黄巾四贼,已经去其三,剩下唯一,留着无用,不如收缴了,扩充我汝南军力,不至于让南阳军独大!”
他站起来了,拿出一面令牌,大喝一声:“来人!”
“在!”亲卫上前。
“传令纪灵,率兵出击,拿下何曼部!”
“诺!”
亲卫领令牌而去。
“张川此人,你如何看?”
“没见过,倒是听过,之前黄猛率兵东来,张川乃是麾下部将,以先锋所用,连克吴房灌阳两县,为南阳军进入汝南,站稳的脚步!”
杨弘道:“至于传言他曾经是黄巾渠帅,我看空虚不来风,并非虚言!”
“此獠坏我战略,我不能饶恕他,可有计谋!”袁胤问道。
“此人勇猛,兵力很强,如今难以撼动,不过他杀了龚都刘辟,却降了黄劭,我们便可大做文章,可借朝廷之手,坐实他黄巾渠帅之身份,诬陷通贼,便可驱赶之,届时还可集合九江颍川兵力灭之!”
杨弘想了想,眸光之中划过一抹狠辣的光芒。
“此计大善!”袁胤大笑,道:“我现在就写奏本,上奏朝廷,奏报汝南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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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阴东郊,九江郡兵的营盘之中。
九江太守刘繇正在看一些卷宗,突然听到探子来报。
“你说刘辟龚都已战败被斩杀?”
“是!”
“何人所为?”
“南阳军!”
“南阳军?”刘繇微微眯眼:“是黄猛吗?”
“不是!”
九江军的探子回答说道:“南阳都尉黄猛战死葛坡,南阳郡刘劲在危难之中,授命舞阴县尉张川,统帅全军,此人以反间计引起刘辟龚都之争,然后单骑破敌,万军之中的擒获黄巾贼首黄劭,降服是我黄巾军将士,然后突袭数百里,反戈一击,一夜之间斩了刘辟龚都,破其十余万大军,斩敌无数,其余皆降之!”
“如此之辈,居籍籍无名!”
刘繇有些不敢置信。
“如今此人名讳已经传遍汝南,人人称之,南阳暴熊!”
“南阳暴熊!”
刘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
“还有一事!”
“说!”
“汝南军突然拔营离开了汝阴,北上而去!”
“北上!”刘繇转过头,目光盯着战略行军图,看着一个黄点地域:“看来袁胤是沉不住气了,他们想要吃掉剩下的黄巾军,不至于颗粒无收!”
“何曼部也有兵马五六万之多,汝南军能吃得下吗?”有一九江的武将问道。
“呵呵!”刘繇冷然一笑:“汝南军可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羸弱,他们毕竟是汝南本主,兵力最少十万以上,而且兵器甲胄必然上乘,区区黄巾一部,岂会是他们对手!”
“那他们昔日这是……”
有人疑惑了。
“此事与我等无关!”
刘繇并不想详细说:“陈使君命我等北上平叛,居然黄巾尽去,我等也准备拔营返回九江,江东不太平,九江不可乱!”
“诺!”
九江众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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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汝南北部,战场之上。
黄巾军营。
青州渠帅卜己跪坐在其中,看着手中的一封信函,双眉微微皱起来了,半响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可惜了,大好局面,一去不回!”
“渠帅,怎么了?”
黄巾众将询问。
“传令下去,各部准备拔营北上,离开豫州!”
“为什么?”
众将有些糊涂起来了,如今的局势对黄巾军来说很好了,颍川军和徐州军被他们压制了喘不过气来了,正是勇战的时候,岂能撤兵。
“刘辟龚都战死了,黄劭兵败被俘,汝南大势已去,我等继续留在此地,必然遭到反噬,不如尽快离去!”卜己把信函递给了众将巡阅。
“怎么可能?”
“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兵败了!”
“汝南黄巾,不堪大用也!”
“哎,大好的战局让他们如此颠覆,实为我黄巾之耻!”
众将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千辛万苦南下,却被一棍打蒙了,什么也捞不着,还得逃命去,多少有些不爽。
“废话莫说,立刻去准备撤兵,耽搁下来,若是他们北上堵截,我等恐怕要陷入血战之中!”
卜己沉声的道。
“诺!”
众将无奈领命,开始纷纷离开大营。
剩下一些文士。
有一个幕僚问道:“渠帅,我们需要通知徐州的张渠帅共同撤离吗?”
“不!”
卜己说道:“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断后!”
“是!”
众人心中一寒,连忙点头。
“你们下去吧,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了,管亥留下!”
“诺!”
众人离去,只剩下一员武将昂然不动。
“管亥,你如何看此战?”卜己把关于这一战的前后经过的记录递给了这一员武将,问道。
“张川何人?”
管亥看了看,虎眸之中迸射一抹战意。
“传言他是牧山!”卜己道:“之前和龚都书信来往的时候,曾言过,不过是不是我并不确认,善用大锤,如此凶猛,十有**便是,但是不管他是不是,如今这头扬名天下的南阳暴熊,不可小觑!”
“南阳牧山!”
管亥道:“昔日的牧三锤居然降了官兵?”
“时势如此,也怪不得他啊!”
“你准备如何?”管亥问道。
“必须要离开汝南,不然被汝南军九江军还有南阳军一合围被困,我们就走投无路了!”
“离开汝南之后呢?”
“兖州和青州还是有些地方藏身的,等待时局再变!”卜己道:“当今天子屡屡传出身体抱恙的消息,大汉的朝廷已经摇摇欲坠,天下若乱,我黄巾尚有希望!”
“我想南下!”
管亥说道。
“为什么?”卜己皱眉,这一员悍将可是如今他麾下最强猛将,若是离开,他损失就太大了。
“殿下了无音讯,我心中颇为担忧,昔日她曾言要南下,我想要南下寻找!”管亥轻声的道,他留在青州军中,是因为卜己救了他的命,但是他还是担忧圣女殿下的安慰,因为他是太平神卫军。
“你一人之力,如何寻!”
卜己道:“我已派出麾下游侠,寻殿下踪迹,若有消息,必然传回来,你不如在我军中安心等待便可!”
“可……”
“人不可言而无信,你昔日曾言,我救你性命,你替我练出一支太平神卫军来了,如今你尚未履行诺言,岂可一走了之!”卜己说道。
“好吧!”管亥无奈,点头说道:“待我为你训练出一支太平神卫军之后,我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