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深人静。
冠军县城内外,一片寂静,寒冷的风雪覆盖之下,城头上守卫的将士有的围着一团小小的篝火取暖,有了也在找个地方三五成群堆在一起,抵御那风雪之寒。
先锋营司马,雷虎的副将林芳走上城头,一路走过去,看了看城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不过谨慎的他,还是召集了当值夜的两个军侯嘱咐了一番。
“虽然说这种情况之下对面不太可能进攻我们,但是还是要小心,特别是晚上,斥候多多少少要放几个出去!”
“林司马,这天气太冷了,天冷地洞的,哪有什么敌情啊!“
军侯余放年方二十,搓搓冷手,撇撇嘴,说道:“把儿郎放出城去就是活受罪!”
“林司马,余军侯说的虽然有些的过分,但是这样的天气,不说人,就算是马也难以走动,还是算了吧!”沉稳的于墨也不太同意把将士们放出去。
“不行!”
林芳是一个执拗的人,他沉声的道:“冠军县至关重要,我们先锋营负责捍卫冠军,那就要无时无刻保证冠军县的安危,余芳你也是武备堂出来了,当初的兵书都是白读了吗,当初主公为我们讲解战例的时候,就说过一点,多少的战败,都是败于不在意的细节,越是不可能,越是破局的关键!”
“好吧!”
余放收敛了一下的情绪,无奈的道:“我现在就把斥候……”
咻!
突如其来的一根冷箭从天而建,落在了三人面前的雪堆之中,打破了三人的谈话,也让三人莫名的一愣了起来了。
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风雪之中出现的密密麻麻的箭矢。
咻咻咻!!!!!
无情的箭雨倾盆而下,一瞬间的时间就覆盖了整个城墙之上。
“啊!”
“我中箭了,救我!”
“敌袭!”
“快躲起来!”
“去找掩体!”
城墙上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了,毫无防备的暴熊军将士不断的倒在了箭矢的袭击,一声声哀嚎声音此起彼伏。
“敌袭?怎么会这么多兵力?”
林芳一个翻滚,躲开了几支箭矢,爬起来了,往这垛口一看,城外已经红通天,一柄一柄的火把形成的火光把大雪都映红了,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身影。
他看不到尽头,数不清的人影。
“司马,现在怎么办?”军侯余放左臂被冷箭擦过,血溅在衣袍上,却丝毫不顾,他顶着一面盾牌,跑过来,循声的问道。
“我去整合城墙上的兵马,挡住他们,你立刻去点烽火,鸣战鼓,迅速让校尉大人召集主力前来增援!”
林芳大喝起来。
“是!”
余放领命,他亲自去烽火台点燃烽火,然后敲响了警鸣鼓。
林芳迅速整合城头上足足两个部曲的将士,他大喝起来了:“儿郎们,振作起来了,务必挡住他们!”
“盾牌!”
“上垛口!”
先锋营毕竟是百战精锐的老兵,还有掺合多少新兵,军令严明,反应迅速,很快就从慌乱之中脱离出来,一个个开始上垛口。
“于墨!”
“在!”
“你率领一百将士,挡住城门,不管如何,不能让他们破城而入!”
“诺!”
于墨亲自率领一百精锐将士下了城头,加固城门的守卫。
轰轰轰!!!!
撞城车在外面一下子一下子的撞击城门,城门颤动,连整个城墙都在抖动。
“堆木!”
“把那些巨木撑起来!”
“没有木头,那就撞击顶上去,无论如何,不能让城门被撞开!”
于墨指挥将士,不断的加固城门的防守。
而城头上,已经火光通天。
“不愧是能杀出关中的精锐,反应很迅速啊!”
城下,雷薄魁梧如猛虎的身躯站立在风雪之中,他周围十余将士举着火把,他的目光凝视城墙,火光通天的光芒之下,看的很清楚。
他们突袭的很顺利。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是敌军虽然被他们突袭了,但是反应却迅速无比,他们并没有达到如期的效果,没有一下子就破城而入。
不过雷薄不担心,他有足够的兵力进攻,今夜这冠军县城,他是无论如何都会攻下来的:“传令下去,架云梯,冲上去,今夜就算把这城墙直接夷平,天亮之前,某家必须破开冠军县城!”
“诺!”
众将领命。
“陈兰!”
“在!”
“你率领五百骑兵,五千精锐步卒,去山路上做好准备,某家这一次不单单要攻破冠军县城,某还要全歼城中的守军!”
“诺!”
陈兰拱手领命,率领精锐的五百骑兵另外还有五千精锐步卒,沿着西南方面的山路,向着西面挺进,敌军如若突围,必然走西面。
……
雷虎是被惊醒的,擂鼓声惊醒。
他披着一件外套,赤着脚就走出来的城中的先锋营营房,抬头一看,只看到东面升起了一片通红的火光:“东面城门到底怎么一回事?”
“校尉大人,刚刚城墙上派人禀报,敌军夜袭!”
一个传令兵奔跑进来,跪膝禀报:“林芳司马,于墨军侯,余放军侯,他们正在领军阻挡,但是他们敌军进攻的太凶了,恐怕他们挡不住多久!”
“兵力多少?”
“不清楚!”
“不清楚?”雷虎大怒。
“数不清楚,密密麻麻,最少有上万以上!”传令兵补充了一句。
“上万?”
雷虎瞳孔猛然一收,拳头握紧:“肯定不是的穰县的兵马,必然是南阳的袁军主力,他们想要吃掉我们……立刻传我军令,一刻钟之内,各部校场集合!”
城头上只有五百将士,在营中尚有一千五精锐。
“另外告诉钱明,让他也把所有新兵集合起来!”
“诺!”
几个传令兵迅速的把军令传递。
……
城头上。
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岌岌可危了。
“林司马,挡不住了,我们先撤下去吧!”
余放受伤了,从云梯上杀上来的一个敌军将士给了他的一刀,没有砍中要害,从他的侧脸擦过,伤口不是很深,流了点血,看起来却很狰狞。
“挡不住也要挡住!”
林芳怒喝说道:“丢了冠军县,对我们来说,意味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司马,你看看城外的阵型,我们挡得住吗?”
余放看着城墙上还剩下两三百的将士,心中也怒了:“当年主公就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丢了城墙,我们可以打回来,可我们这将士都损在这里,先锋营拿什么来打战!”
先锋营在雒阳城的时候就损伤过半,后来在围剿牛辅的战役又损伤不少,这几个月时间收了一些的残兵,才不过两千将士而已,要是把这五百将士都折损在这里。
“禀报司马,城门要被撞开了,于墨军侯说快要挡不住城外的撞击了,询问如何是好?”
一个将士奔上来,禀报道。
“该死!”
林芳目光看一望无际的敌军,他一咬牙,大喝一声:“传令,所有将士放弃城墙,撤回城中,汇合校尉大人!”
不是他不想守。
而是他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双方的兵力太过于悬殊了,他几百兵马连二里的城墙都无法布满,若非城下的攻城器械太少了,恐怕早已经的破城了,他们也全军覆没了,在这么耗下去,他们必然全死在这里,甚至连拖延时间恐怕头拖不住。
“是!”
残余的将士开始集合起来,向着城中撤回去。
……
城外,火光映红半边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好顽强的牧军!”
雷薄冷冷的盯着城头。
“都尉,城破了!”
这时候一个将领前来禀报。
“丢脸,出动了足足六千将士的进攻,十几倍的兵力对着城门强攻,你们却需要足足半个时辰才破开城门!”雷薄闻言,斜睨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将领,冷冷的有些不满意。
“都尉,我们攻城器械太少了!”
几个将领苦涩的说道。
冠军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城墙也有两丈高,而他们的攻城器械少了可怜,他们从宛城长途跋涉而来,打造器械根本来不及,能打造出来近身搏杀的云梯,不然早就破城而入了、
“传令,进攻!”
雷薄这时候也不追究下来,他的目光死盯着城中,大喝起来了:“全军进攻,不屑代价给我攻进去,在天亮之前,我要拿下冠军,而且城中的牧军兵马,一个都不要放过,赶尽杀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