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裴元庆已经被烟呛得鼻涕眼泪直往外冒,咳嗽不止。坐下的啼血玉狮子也是稀溜溜爆叫,不受控制的乱跑乱窜。
在山头的新文礼一看哈哈大笑,他对着手下一招手道:“走!裴元庆已经死定了,咱们回虹霓关。”
“新文礼,你奸计伤人,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裴元庆的头发眉毛都已经枯焦,身上也满是火星。身体像被炙烤的牛肉,开始慢慢的冒出油脂,自己都能闻出淡淡的香味。
新文礼没有听到他的大吼,不过这一声吼叫却引起了一支队伍的注意。
程知节等人来到三吉镇后,再次下船补采淡水和食物。程知节缅怀故地,想起了当初和东方玉梅相遇的种种往事,于是带着众人前来故地重游。
他们信马由缰在山中穿行,突然听到前面有喊杀之声,程知节就赶忙带人前来观看,结果刚刚转过山口,就听到了裴元庆悲愤的一声大吼。
“是裴三!”程知节大惊,罗士信和梁士泰等人也都吓了一跳,他们知道裴元庆和程知节的关系不错,连忙带人顺着声音寻找。
“魔王你看!”史大奈指着前方的滚滚浓烟惊呼;程知节二话不说,骑马就冲了过去,梁士泰他们几个随后跟进。
到了庆坠山山的石窟外面,山口的的大火已经遮掩住了半边山体,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火墙有多厚。
“炸开!”程知节大吼一声,然后拿起腰间的水葫芦,就像身上浇水。然后他脱下征袍用水浸湿,包住了头脸。
“轰隆!轰隆!”史大奈几人拿起从船上补充来的霹雳弹就扔了过去,火星乱飞,枯枝飞溅,山口被炸出一个燃烧的通道。“你们都不许进来!”程知节命令一声,然后一哈腰,就冲了进去。
程知节眼中满是镇定的光芒,眼前的情况让他才想到了以前的火灾现场。他低着腰飞快的躲过燃烧的火源,向山谷内部行进。
“稀溜溜!”一声战马的鸣叫引起了他的注意,程知节二话不说飞快的冲了过去。这一次没有走多远,他就看到一团马形的火焰猛地窜了出去,然后轰然倒在地上,不停的嘶叫挣扎。
程知节顾不得心疼这匹绝世宝马,他顺着蹄血玉狮子跑过来的方向一看,就见裴元庆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的身上也燃起了火苗。
程知节飞快的跑了过去,刺啦一声撤下裴元庆的衣服,然后用身上已经半干的袍子将他蒙了起来。接着程知节抱起裴元庆,哈着腰就开始向外冲。
虽然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外面几个人却觉得好像过了数年一样。正在他们焦急万分的时候,石窟内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接着程知节带着一身的火星子冲了出来。
“魔王!”几人惊呼一声迎了上去,程知节身上也是一阵焦糊的味道,他猛地拍了拍身上的火苗,然后把裴元庆放在地上。
等他掀开了皮袍,大家再看裴元庆就是微微一皱眉;这还是原来的裴三公子吗?他现在头发眉毛都已经烧完了,身上焦黑一片,有的地方满是燎泡,还有的燎泡已经破裂,露出鲜红的肌肉和淋漓的鲜血。
程知节伸出手试了试他的脉搏,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跳动。“呼!”程知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大家道:“没有问题,命是保住了。不过……”他看了一眼裴元庆脸上的烧伤,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可没有美容,植皮技术,裴元庆算是毁容了。
“把!烈酒拿来!”程知节吩咐一声,用烈酒、清水给裴元庆清理伤口,阻止烧伤扩散。这一忙乎就将近是一个时辰,裴元庆身上的伤口才算是清理完毕;他依然还处在昏睡之中。
“走先回船上,让专业的医疗人员救治吧!”众人答应一声,带着裴元庆回到了三吉镇渡口。
再说新月娥出了关门看到外面经战作一团,而哥哥新文礼已经不见踪影。新月娥找到军兵一问,知道新文礼把裴元庆引走已经有一个时辰,现在再想追赶早已经来不及。
新月娥心乱如麻,自己伤了敌人的大将,岂不是让美满的婚姻徒增波折。她暗暗咬牙飞快的跑了回去,想去牢中释放了王伯当,然后跟着他一起投降大魔国,献出霓虹关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跑进了大牢,救出了王伯当和齐国远、李如珪,归还了他们的马匹兵刃,将战场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把陷害裴元庆的事情都推给了尚师徒和新文礼。
齐国远和李如珪当时就暴跳如雷,上马就要找尚师徒他们拼命。王伯当一摆手道:“二位贤弟,咱们现在找敌人拼命得不偿失,以我之见还是先回军中,然后再想办法找敌人报仇。”
新月娥也同意王伯当的话,不过她却觉着王伯当对于战友的死活这么无动于衷有些绝情;她在心底也希望王伯当像齐国远和李如珪一样勃然大怒。
齐国远和李如珪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济,去了那是白白送死,就同意了王伯当的意见,几人收拾妥当,带着几位贴身侍女飞快的打马出城想要跑到瓦岗山。
可是他们刚到了城门口,就碰见新文礼和尚师徒引得胜之兵入城。他们在门口正好相遇。
“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新文礼一看眼前的情况,再联想到新月娥和王伯当交战时的表现,哪里还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新月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狡辩得了,她把心一横道:“哥哥,现在大隋朝气数已尽,西魏王国运当兴,你我兄妹理当顺天应人,弃暗投明,也免得留一个千古的骂名。
实话说吧!我已经以身许给了王伯当,这就要和他归降瓦岗山,还要献了虹霓关。你要是跟我一起献关,咱们还是兄妹,如若不然就是生死的仇敌。“
这新文礼性如烈火,听新月娥这么一说只气的哇哇爆叫,一催坐下战马道:“好啊!贱婢!简直是无耻之极!休走,我非杀了你不可;看枪!”说着舞动铁方槊前来厮杀。
新月娥一看紧咬银牙舞动秀鸾雁翎刀接架相还,兄妹二人就在城门口站在了一处。
新月娥的武艺照着新文礼还差着一截,打起来有些束手束脚。王伯当三人一看,咱们也别干看着了,他们催马轮兵刃就要上去帮忙;这边尚师徒上前将他们拦住。几个人在城门口就是一阵厮杀。
那些军兵一看,这是怎么么回事?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他们谁也不敢上去相助,在旁边看热闹;不过交头接耳的议论也让新文礼气炸连肝肺。
新文礼的倔脾气一上来,再也顾不得手下留情,一条铁方槊舞动的呼呼挂风,恨不得一下子把新月娥拍死。
他这一家劲儿,新月娥就抵挡不住了,没有几招手中的秀鸾雁翎刀正碰在了人家的铁方槊上。就听“当”的一声响,雁翎刀就已经飞了。
新月娥一看不好拨马就跑;新文礼在后面紧追不舍。新月娥银牙一咬心道:“你不念兄妹之情,也就休怪我不讲情面。”想到这里,猛地从背后拽出三把飞刀,一扬手就打了过去。
新文礼看到寒光一闪就知道不好,猛地一扭身躲过去两个,第三把飞刀啪的正刺在肩头;新文礼哎呦一声翻身落马。
也该着新文礼倒霉,他用力过猛,脚就绊在了马镫之内;坐下的战马又不是熟悉的金睛白毛大骆驼;和他配合不熟。这匹战马一受惊,撂着蹶子就跑,可怜新文礼一头中撞在城门的石头上,碰了一个万朵桃花开,当时毙命。
这一下其他人都被震惊了,尚师徒大怒喝道:“贱婢!竟然敢大逆不道伤害兄长,纳命来!”说着金鑚提泸枪一抖,一个小铜坨子飞了出去正中新月娥的后心。
新月娥也被吓了一跳,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想到躲闪,被这一下子狠狠的砸在后心上,将护心镜打的粉碎,她喷了一口血,伏在马上出了城门落荒而逃。
王伯当等人一看,也想冲出去逃走;可这些军兵不阻拦新月娥,不代表也放他走。他们呼啦一下子挡住了去路,尚师徒冲了上去将他们生擒活捉。
“来呀!将这些人押入大牢,为新将军收敛尸首,等我抓住了那个贱婢,将他们都宰了祭奠新将军在天之灵!”
“是!”众位军兵赶紧上前,收敛新文礼的尸体,把王伯当三人又压入了大牢中。
城外瓦岗军中也是一片愁云,有探马已经找到了裴元庆出事的地,哪里火基本已经熄灭;他们找到了烧成骨架的战马,但没有看到裴元庆的尸体;不过怕是烧成灰烬了吧!
裴仁基得报几乎哭晕了过去,李密等人赶紧相劝,发誓要抓住新文礼为裴元庆报仇。可是没有了裴元庆谁还是新文礼和尚师徒的对手;这一次出征怕是要半路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