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棱摆摆手道:“好了,伙计忙去吧!祝愿你的儿子能学有所成!”伙计头哈腰说了声:“借您吉言,客官慢用!”说着慢慢退了出去。
张须陀咬牙切齿的道:“竟然敢私设州县,随意黜陟朝廷命官!这还了得,他秦琼想干什么?这是造反!”
阚棱劝说道:“大帅先不要着急,咱们再好好的看一看,探一探敌人的虚实也好。”
张须陀了头道:“阚棱说的没错,咱们就在这儿好好地看一看;也跟着敌人学一学怎么治理地方,好向陛下上书。我相信陛下圣明,只要他学会了这治理天下的好办法;一定能天下大治;哪里还会有这些反贼的好日子过。”
阚棱他们微笑头算是默认;旁边足有oo斤的大胖子解象听了不住地撇嘴。
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草草的吃了几口,都没有尝出菜的好坏,就付账离开;这让正在开怀大嚼的解象更加不满意。
济州城并不实行宵禁,张须陀等人心情烦燥,就想出去转一转,并且看看济州城的情况。
虽然已经是傍晚,不过济州城街上的游人依旧很多,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商贩燃了气死风灯,将大街装扮的金碧辉煌。
路上游人脸上的笑容让张须陀觉着十分可憎,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卖主求荣不忠不义之辈,就该被人唾弃,受苦受累一辈子;而不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游玩。
阚棱看到张须陀脸上有些狰狞,哪里还猜不到他的想法,心中暗暗冷笑,他上前两步道:“大帅,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些愚民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张须陀深以为然,了头转身就要带着大家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前面是须陀兄弟吗?”
张须陀大惊赶紧回头一看,现不远住站着几个人,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来人,须皆白,背也有些佝偻;正颤颤巍巍的看着他。
“哎呀!这不是张业老哥!”张须陀看了半晌,惊呼了一声。老人了头,快步上前就把他拉近了旁边的一处院子,然后关上了房门问道:“须陀,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张须陀笑道:“大哥,我本来就在这里做官,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到时大哥你放着南阳西鄂的富大地主不干,怎么也跑到山东来了?”
张业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怎么来的?唉,这世道不让人活,我是逃荒来的!”
张须陀大惊道:“张业大哥这是什么话?您可是西鄂的活菩萨;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吃不尽的米粮,穿不绝的绸缎。您怎么也能逃荒?”
张业叹了一口气道:“家大业大也搁不住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这么折腾啊!我五个儿子,三个都死在了征战辽东的道路上,有一位因为误了差役被迫出家为僧。
就这还没有完我们南阳的那位吃人太守麻叔谋还伙同那些贪官恶霸谋夺了我的家产;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小儿子陪着我到山东逃荒。”老人说着、说着老泪横流,痛哭不止。
张须陀一脸的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老人哭了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道:“到了这里我们才有了一些做人的感觉,才算是安定了下来。现在你的小侄子张昭在郡守衙门坐着一份文书的差事,收获不菲,我们一家人又治了这处产业,才算是真的活了过来。早知道如此,我宁可舍弃万贯家财不要也要到这里来,省的白人送黑人。”
张须陀就更尴尬了,嘴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张业看了他半晌突然道:“须陀,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咱们是一起光着屁股玩到大的,你可瞒不了我。
你的性子耿直,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拽不回来;老哥哥我今天豁出了脸面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成全我。”
张须陀道:“大哥,当年如果不是你救我,焉有须陀的命在,有什么事大哥只管说,须陀无不答应!”
“须陀,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知道,不过我想求你放过我们;不要再管济州的事情了!”
“啊!”张须陀愣了半晌,才慢慢的道:“大哥,还请你们要相信朝廷,陛下英明,虽然一时被奸佞蒙骗,可总有一天会清醒的。”
张业摇了摇头道:“须陀,哥哥已经五十有三了,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了;我是等不到皇帝陛下醒悟了。还有我的小孙子张松也都已经七岁,他也要上学读书;我们等不起啊!
须陀,哥哥就问你一句,这一次能不能听哥哥一句话,放过济州不管!济州毕竟还挂着隋朝的龙旗吧!”
张须陀脸色苍白,他的的身子摇摇欲坠,最后猛的一头道:“好!当年如果没有老哥哥资助,须陀也没有今日的成就!只要济州一天挂着龙旗,我就一天不来济州!陛下怪罪下来,都有须陀一力承担!老哥哥,我再最后这么称呼你这么一次,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张须陀猛地转身离去,阚棱分明看到他的眼角留下两行浊泪,嘴角处渗出了一丝殷红。等他们走出了院门,身后突然噗通一声响,接着传出一阵哭嚎。
“咱们走!”张须陀吩咐一声,然后带着仆人回客栈取了战马,飞快的走了。阚棱对着闻讯赶来的柳周臣歉意的一笑,然后跟着张须陀回到了北面。
罗成和秦用等人一来的济州,就被人领着投到陶居客栈;柳周臣急忙安排他们住下,并让人给梁山送信。
程咬金走了之后秦琼、张鼎和杜如晦三人共同管理这梁山的大小事务。柳周臣这封信一到,秦琼就是一皱眉;罗成的脾气他知道;除了他估计别人也忍受不了。
这要是让他知道事情真相,还不得翻了天;可要是阻止他不让他和姜松等人见面,又如何对得起人家姜松一家。
这一段时间姜松这个教官可是尽职尽责,梁山人谁没有受过他的好处。就说自己,人家一看自己用的是罗家枪,二话不说就把这套枪法重新传授了一遍,连后面的8招也是倾囊相授;这是多大的恩情。
秦琼对着张鼎和杜如晦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在梁山好手众多倒是不怕他疯,不过兄弟义气,伤了谁都不太好。
杜如晦微微一笑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咱们就不要操心了。我看姜松为人宽厚,咱们还是通报给他,交给他来处理吧!”二人一听以为有理,就派人去请姜松。
姜松正在教授大家枪法,听说三位总管有请;赶紧放下了大枪;让众人自己练习,他则来整理好衣冠来到了聚义大厅。
“参见三位总管!”姜松进了屋对三人施了一礼;秦琼几人连忙站起了身,然后让姜松在对面坐下。
姜松看到三人神色有些古怪,坐下来问道:“三位总管,不知召唤我有什么事情?”
秦琼一笑道:“姜松大哥不要客气,今天也是有一件好事要跟你说。在你们刚来梁山的时候,咱们的大总管已经安排人和北平王世子联系;结果因为马鸣关突厥人造反,将事情耽误了;不过我们昨天接到探报,我那表弟罗成已经带人进入了济州。”
姜松一听身子就绷紧了,他的脸上就满是期待和茫然的神色。秦琼接着道:“不瞒姜松大哥,我这个表弟从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不免有些心高气傲。这件事情我们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而且大总管又不在,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姜松突然间神色变得轻松很多,微微一笑道:“三位总管,说实话;我很喜欢梁山,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梁山。对于这个亲认不认得都无所谓。
只是母亲还是不甘心,想要看看那个人的真面目。既然他们已经来了,我见一见就行了。如果他认我这个哥哥,我就当他是我兄弟;如果他不认我这个这哥哥,大家从此就是路人。”
秦琼三人相视一笑道:“好,既然姜松大哥这么认为我就放心了;这样吧!请你先到斑鸠店程太公家等候,等他们来了,我们陪着你去见罗成。”
姜松道了一声谢,然后起身告辞。虽然表面觉着不在乎,可是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姜松也就没有再去校场,而是信步由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母亲姜桂芝和妻子一看他心不在焉的溜达了回来,都有些纳闷;姜松来到梁山以后好像焕了第二春,即使是他与世无争的性子,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练兵之中,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今天有闲工夫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桂芝脸一沉道:“松儿,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成何体统?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天要塌了?”
姜松一见到母亲就有些后悔,不过老人家已经问起来了,只好把今天秦琼跟自己讲的,罗成到了山东的事情诉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