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看到来到巡察阁门口,这才收拾一下莫名的心绪,他上前交上身份玉符,守门的雷云宗弟子很快入内禀报,不一会儿,那弟子就出门,这次却是恭敬了许多:“这位师兄,请随我入内,几位筑基期前辈已经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宁平没有说话,随他一起,进入里面。
此时议事厅有八人,其中端坐在主位上,乃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干瘦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但却自有一番气势在其中,虽然年过半百,可宁平在其身上,只看到勃勃生机,没有丝毫迟暮之气。
那老者眼神锐利,手中把玩着两个雕刻着金色龙纹的铁胆,最让宁平惊异的是,那两枚铁胆在其手中拨动不停,可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其对力道的细微掌控,可见一斑,宁平来时,就曾听白石讲过北坊市的人员结构,马上猜出,此人应该就是这北坊市的巡察使,大名鼎鼎的铁胆游龙陈寒柏。
据白石所说,此人乃是筑基后期大圆满之境的修士,离结丹期只差一步之遥。宁平细细感应,也是心中惊异,同样是筑基期,这人给自己的感觉,比当初遇上他们小云宗的掌门秋千年和百符门的易大居士更加幽深。
若说秋千年掌门和易大居士,那二人给自己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而这陈寒柏给人的就是一种深远如渊感觉,初一看感觉不咋地,可你越是细细查探,就感觉根本摸不到边际,越发幽深。
陈寒柏下方还坐着七个人,都是陈寒柏麾下的执事,清一色的筑基修士,有筑基初期,也有中期,其中两人,更是到了后期,此时那七人也都在打量着宁平。
“吴祖师门下记名弟子宁平,见过陈寒柏陈大人,也见过各位筑基期前辈。”宁平一到里面,立刻抱拳施礼。
“你就是宁平师弟吧,不必多礼,就在那边坐下吧。”直到宁平施礼,陈寒柏似乎才回过神,目光从手掌中的铁胆上离开,目光都转向了宁平,带着些许的打量之色。
只是当探查到宁平真还只是炼气期时,陈寒柏不由摇摇头,虽然没有说明,但语气中已经有些许不满。
炼气期就来充任坊市执事,这要是其他几个相对平稳的坊市还好,可放到他蛮北坊市,这不是胡闹吗,一个炼气期弟子,能够压制得住那些了彪悍的蛮北土修吗?陈寒柏有些不满,宗门内那么多筑基期高手,为何就偏偏派来个炼气期弟子。
不过,听宁平自报家门,提到结丹吴祖师,陈寒柏心中权衡,最终没有露出什么,只是让宁平坐在下首最后一张椅子上。他陈寒柏虽然自命不凡,可结丹祖师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给,可心中已经下定主意,一定要寻个由头,将这个宁平打发回去,让宗门另派一个筑基期修士,前来坐镇。
见宁平在下手坐下,陈寒柏立刻清清嗓子,问身边最近一人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黄师弟,你就给大家说说,近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要大家解决。”
他说完,下手那位儒雅的黄师弟立刻道:“回师兄,这几天坊市内相对安稳,其他地方,倒是无甚大事,主要是城西麻衣巷附近,蛮北灵雨宗和冀阴宗的几位弟子,因为宗门至宝灵雨神石丢失一事,大打出手,灵雨宗怀疑是敌对宗门冀阴宗的人偷盗,所以两派一直吵闹不休,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势。”
“嗯!”陈寒柏闻言,眉毛一挑,“此事前两天不就说过,我不是让孔陆阳师弟前去镇压了吗,怎么他没有去处理。”陈寒柏有些不满,这种事情,是最好处理的,就是将闹事的两方弟子赶出坊市地界,出了雷云宗范围,打死打活爱怎么闹由得他们,与雷云宗没有任何关系。
“呃……这个……”黄师弟听得陈寒柏相问,不禁有些支吾,最后才道:“想来是孔师弟他这些日子,忙于其他事物,一时脱不开身处理此事吧!”
其实黄师弟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些闹事的两派修士,原本是在城北地界,那里是孔陆阳师弟的地盘,可这孔师弟不知为何,只把两派赶到城西,就收手不管了,并任凭两派越闹越凶。
陈寒柏见对方支吾的话语,察觉有些不对,随即问道:“城西那一片地方,是谁负责的?”
黄师弟闻言,看了宁平一眼,才道:“城西原本是王师弟负责巡查,只可惜上个月王师弟惨遭变故,那块地方就空了下来,仅有的几个炼气期弟子,根本镇不住场面。”
“哦,原来如此!”陈寒柏听了,露出几丝恍然,他手中铁胆飞快转动,似沉吟一会儿,突然转头,对宁平道“宁师弟,,既然宗门把你安排到巡城执事这个位置上,那就证明宗门很看好你,我陈寒柏也愿意服从宗门的安排。可你要记住一点,宗门有宗门的规矩,我蛮北访市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蛮北访市,一向不养闲人,不压能人,你有有能力,你就担任,没有能力,哪怕你是结丹祖师的弟子,我也不能留你,这一点,我希望宁师弟你能理解。”
陈寒柏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明显是在给宁平上眼药,让他不要因为是结丹祖师的记名弟子,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不过他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宁平本就是谨慎性子,来之前又被吴祖师警告一番,他自然不会乱来,再说,他初来乍到,面对一大批修为高强的筑基期修士,更要小心谨慎,那自然陈寒柏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了,所以宁平听了根本就没有反驳,直接拱手道:“一切谨遵大人吩咐,宁平绝无二话。”
看到宁平这种态度,陈寒柏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城西原先乃是王师弟的巡查范围,上个月他不幸陨落,那地界也就空了下来,接下来就有你接任,现在那里的灵雨宗和冀阴宗在闹事,我给你三天时间,不论用何种方法,你给我将此事办好,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灵雨宗和冀阴宗闹事的消息。”
“是,谨遵大人吩咐。”宁平闻言,眉头一皱,他如今初来乍到,对情况一无所知,陈寒柏却将事情派给他,显然是故意刁难,不过此地乃是人家的地盘,宁平纵使内心不情不愿,可表面上也是只能恭恭敬敬答应。
见宁平答应,陈寒柏咳嗽了一声道:“行了,那今天就到这里了,都回自己的巡查之地去吧,宁师弟,你一会去后堂领了衣物和执事的腰牌后,你便可以去上任了。”说完,陈寒柏又开始低头,自顾自拨弄手中金胆。
宁平拱拱手,也是跟其他几名执事一起退下,不过,宁平内心深处,却是一片阴翳,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按道理都要认识一下几位筑基期修士,可看这陈寒柏的话语,根本没有为他引荐其他几位筑基执事,显然是轻视与他,看样子他后面的境遇,只怕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