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学,开了五个时的车,回到学校发现网络断了(到期了),刚刚把网络续费好。更新迟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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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怀僵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我们的大喜事啊,在如此欢喜的夜晚里,表妹你为什么哭!你又是为谁哭!难道你不想与我成亲么?
他僵在了那里,酒杯已经沾唇,但却再不能动,而陆叶儿在将醒未醒之间,与陆思儿醒睡拉锯,也是酒杯沾唇一动不动。
这于他们二人仿佛过了不知多久,而在外人眼中却只是一瞬。
雷炎能看到的,只是陆叶儿要与别人喝交杯酒了,他大急,闭上了眼睛,再不管会否被人发现,竭力以心力狂呼:“大哥,大哥!叶儿姐姐要拜堂了!要和交杯酒了!要入洞房了!你快来啊!”
陆宗念于悲欢纠结之际,忽感帷幕之后有强烈的念力波动,讶异转头。
李太后亦感到有异,正要警告雷炎。
无穷黑暗之中,就在那个光已经逼到眼前时,秦征蓦地听明白了呼喊自己的声音:“大哥!大哥!”
大哥?呼喊自己的,不是丑八怪?那是……
雷炎!
啊!
心链!
在天都时,自己和雷炎之间那条用来救命的心链,可是还未曾用上呢!
心灵感应与声音呼喊不同,方才秦征只道呼喊自己的是陆叶儿,因此便也呼喊着陆叶儿,因此与雷炎之间便没有产生互相感应,而陆叶儿那边没有回应,这感应便无以为继。
这时一念既悟,秦征生出最后的求生**,在那一瞬尽力回喊。
“炎弟弟,是你么!”
“大哥,是我,是我!你听到了!”
双方的对唤接上了头,在无端黑暗之中,便有一条微弱的线于无有之中生出,天上的死亡光已经近在咫尺,而光线的彼端,却是生人的世界!
刹那间,秦征在异度世界的紫气金身彻底消失!
死灵诀落空。
同一时间,帷幕之中,一个紫色的影子从雷炎的影子里长了出来。这是秦征在那一瞬间借用了雷炎的冥场之力,发动了心印瞬息。
“不好!”
陆宗念暗叫一声,只是帷幕之中还有李太后,恪于君臣之礼他迟疑了一下。
李太后猛地见到秦征的影子,心中更是大恼,雷炎就在她触手可及处,她虽知这个儿子与秦征有深厚渊源,但原本算定雷炎即使使坏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将他制住,但她却也料不到儿子与秦征之间竟然建立了心链,手一指封了雷炎的天灵穴,看着那个微暗弱的紫影,几乎就想伸手将之捏散,然而动手之际忽然发现秦征之影无比暗弱,但境界仍在,一个念头便窜了进来:“不如将之收为傀儡……”要将一个大宗师级别的神念傀儡化,那可得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此大的诱惑,连李太后都忍不住心动踌躇。
两大宗师同时一个犹豫,只这一下便失了先机。
人群之中,对皇室毫无敬畏心的华青囊反应最快,在众人猝不及防之际已经闪了进去,从雷炎影子中长出来的那个紫影很淡,灵息极微极弱,然而三魂七魄却还完整无缺。
华青囊见机极快,他的药气已经用尽,这时逆抽元精,发动“神农尝草愿”,这一招类似于地兽门的狂魔解体**,乃是于迫不得已状态下,瓦解了自身元精化成治病救人的药力,华青囊将这股药力形成“生生造化之息”,灌入微弱的紫气之中。
陆宗念有感,李太后一见,同时变色!华青囊论实力在当场高手中排不进前五,但他有一步百变之才,个人先手意识极强,见机应变的速度在一辈人物中堪称第一,当日在长安于战力远逊的情况下仍能将沈莫怀逼得生死两难,而这一次抢了一个先机,竟然连陆宗念与李太后都落了后手。
这“生生造化之息”乃素灵派宗师级以上高手才能衍化之秘法,在战场之上,几有肉白骨而活死人之功效,秦征所受重创绝非短时间内所能恢复,但被“生生造化之息”一激发,微弱到极的精、气、神都瞬间完满!
华青囊直到此时,其实都不知道秦征为何而来,然而他既信任秦征,便能将性命也托付出去,低声道:“我力竭了,你快走吧!”着人就倒下,失去了知觉。
李太后在旁边已经要伸出的手已经缩了回去,心中惋惜不已,机会稍纵即逝,刚才是秦征最虚弱的时候,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如果,在进入异度空间之前,秦征还只是大宗师级高手中的新丁,境界虽然上去了,但对巅峰境界的运用还显得无比生涩。
他于青牛谷之中,经过玲珑塔的修炼时,第一次感应到天地力量的存在,第二次出玲珑塔,感到自己已能对天地力量加以运用,但境界未到,牵引时总有力不从心之感,待得他臻于大宗师境界后,天人无分,但觉天地元力皆可运用,然而如何运用,却还缺乏相应的法门与经验,所以在六道异界之中,秦征几乎是一边作战,一边摸索。
但经历异度世界的生死炼狱后再出来,秦征对诸般法门之运用便已经臻于圆熟。真个是:举手投足,天地为用,发心动念,鬼神惊从。
此地已不在六道结界之中,再无礼制天牢之束缚,秦征一手指天,月光天力源源而至,双足踏地,黄泉地力汹涌而聚。
十余步外的的陆宗念,十余里外的湛若离,同时大感压力,更不用近在身侧的李太后。陆、李二人都还没热身呢,而秦征刚从生死战场中翻滚出来,战斗意志正处于暴走状态,这时力量一恢复,天上狂风席卷,吹灭了满御花园的烛火,地底震力酝酿,一个地动掀翻了婚宴的桌椅杯盘,念力发出,人心阴暗处鬼念疯长——
一个虚饰出来的歌舞升平,登时变成一片狼藉。
园中武者与玄士群起戒备,文官们则慌张彷徨,在家臣的护卫下纷纷逃命。
沈家家主在人群中狼狈叫道:“顾兄……别走……张兄,你……别走,你们别走啊……儿的婚礼还没完啊……”
忽然被地上一只桌脚一绊,沈父栽倒在地,旁边沈莫怀吃了一惊,赶紧将父亲扶起,沈父抓着儿子的手臂,双眉纠在一起,无法舒开。
他无武功,无神通,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境况无比危险,但这是他亲生儿子的婚礼,是沈家数十年来最风光的大事,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这次的佳话能让沈家大大长脸,谁知道却闹成了笑话,丢了个大脸!
沈莫怀扶着好像丢了魂的父亲,转头向近在咫尺的新娘子望去,作为新妇,本该在公公摔倒时第一时间来扶起的,这是人之常情,但新娘子没被头纱蒙住的双眼却闪烁不定,一时恍惚一时欢喜,一时诧异一时担忧,然而不变的却是注视的方向——从刚才就盯紧了帷幕后那个散发出可怕气息的身影,再无移动。
沈莫怀心中一寒:帷幕后那个男人,难道和表妹有什么关系不成?
帷幕之内,秦征也无暇顾及戒备的武者、逃命的文士与狼狈的沈家家长,他的目光只是落在十几步外的新娘身上,此刻那一身嫁衣不是为自己而穿,但那双眼睛的目光含义,秦征却完全懂得!
恍惚的,诧异的,应该是陆思儿;欢喜的,担心的,应该就是丑八怪了!
在场所有人,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理解这目光的含义。
“丑八怪!”秦征叫了一声,但御花园内没人听得到他什么,只听到那个浑身发着鬼气的怪物发出了一个怪声。
秦征就要向陆叶儿冲去,忽然一个身影隔绝在两人之间,沈莫怀冷冷道:“你在看谁!”
秦征吃了一惊,沈莫怀望向自己的眼神,冷漠中夹杂着憎恶与怀疑,沈莫怀在秦征心中的地位与任何人都不一样,那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好朋友,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真君子的话,秦征相信那人就是沈莫怀,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沈莫怀会有这样的眼神,更别他用这眼神望向自己!
这短短一瞥,便将秦征刺得有些经受不住,让他竟忘了别的,叫道:“莫怀,是我啊!我今夜闯进来,不是要坏你的喜事,而是不希望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但他的声音,在别人听来只是呼呼乱响,眼见沈莫怀眼神中的戒备丝毫没有减弱,秦征怔了怔,就知道自己的言语还是被干扰了。
被沈莫怀扶起来的沈父,看看“那怪物”对新娘子指手画脚要冲过来的态势,再看看新娘子望向“那怪物”的复杂眼神,心中忽然起疑:“你……你们……”他猛地抬高了声调,冲着陆宗念:“陆兄!这个怪物,不会是冲着令嫒来的吧!”
此刻的陆宗念,双脚不丁不八,全身放松,既不再有因女儿婚事被扰乱而产生的怒火,也完全无视刚刚御花园的种种混乱——这一刻,他竟然是将秦征视为生平未见之大敌!所以压下了所有个人情绪,将整个心境调适到平衡、无我的状态,以备迎战。
这实在是秦征刚才在异度世界的表现太令人震撼了,东晋多少绝高手各展神通,又动用了金陵王气,结合立国数十年从未有失的六道大阵,竟然也奈何不了对方,还差让对方动摇了东晋的国运根基,这一战之威,实为近三十年玄武天下未有之盛况。秦征在这一场战役中所展现的修为,已经让他感到便是五老亲临,严三畏亲至,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沈父的叫喊,还是让陆宗念稍稍回神,一瞥眼见女儿状态不对,心头也是一阵紧张,陆叶儿和陆思儿对这副身体互相谦让,从来就没起过争夺之心,这一次是陆叶儿醒得太猛,陆思儿一时睡不下去,双方虽不是有意,却偏偏就形成了眼下两魂胶结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状态,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难道是被什么念力给影响了?
想到“那魔头”在异度世界所展现的强大精神魔力,陆宗念转过头来,双目如电如剑,几乎要剖了秦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