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才一堂课,真的无法满足我迫切见到他的心理!啊......CHRIS教授!我......啊......”刚刚的抒情,一下子转变成为了八分贝的惨叫。
“拜托不要这样恶心,好不好!”我无奈的瞪着身旁的方文。
他从我床上直跳起身,边揉着自己被打的头部,边一本正经的和我抱怨道,“是真的啊,那些女生们就是这样说的,我只是在重复!”
我从自己的书桌上抬起头来,“作为男生,要少点八卦!”
他撇了下嘴,摆头向我看来,“你半天在找什麽?”
我不停的翻动着书籍,把每个抽屉拉开,甚至把衣服的口袋逐一检查着,眉头越拧越紧,“到底哪里去了呢?”自言自语道。
“怎麽了?丢东西了?”方文站起身,向我迈来。
我扭头瞟了眼他,“我耳钻不见了!”
“就是那颗紫色的?”
“恩!”点了点头,“我明明前几天给放到了这件衣服兜里了,后来就一直没有洗过的!”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地方,这件衣服在哪里穿过?”方文低下头,也帮忙寻找着。
我拖着腮帮子,搜索着记忆,“这几天没有穿过,除了......”
“除了?”他跟随着我的语调,眼皮抬了下。
“除了造型设计课!”我说出了事实,然而,无疑这个答案更加的让我愁眉不展。
“那问一下其他人好了,看看他们有没有拣到的!”方文以为这样便可以解决。
我摇了摇头,“这颗耳钻很贵重,是鲜少的紫钻,很早以前就已经停产了,如果真有人懂,我想,是不会还给我了......”
“不应该吧!”方文挠着自己的头,样子甚是傻气,“我回头帮你问问!”
“那......那最好还是不要!”我立即出声制止。
估计他肯定是要大张旗鼓的去询问,到时弄得满校皆知,一个不好,紫钻小子暴露了身份,不仅是我的大学上不了,就连我后半生的生活都了无宁静。
一颗紫钻和后半生的生活相比,如果是长藤先生,肯定是要大骂我一顿,想什麽?脑子锈掉了,当然是后半生的生活重要了!
紫钻,将来如果机缘巧合,可以再次遇见,但是你的下半生,可是时间的积聚啊,流逝而不停歇。
“不要去找了!”我再一次郑重的警告着他。
“哦!”他憨傻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搞不懂这样重要东西,干嘛就这样放弃。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倒了两杯的咖啡,“好好看书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来这里快有了一个月,虽然,一切都适应得良好,但是心中还是多了份空缺。
三年前,和妈妈的分别,是我这样大以来,最痛苦,最难抉择的一件,我放不开,也害怕去撒开,总认为会成为了一份永久的遗失。
三年后,和长藤先生,十一弯人们的分别,依旧如此。
他们,让我学会了许多,看待事物的美好,心理时刻充得满满的,懂得了满足,笑容遮盖了一切。
然而,现在,或许是自己真的惹事太多,竟然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的行事,就如那十年的躲藏一般。
尽量不让自己曝露媒体之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凡,尽量让自己不锋芒必露。
可是......好累!
所以当长藤先生第一天教我赛车时,我便疯狂的爱上了它。真的很奇妙,它的冲劲,让我体会了到了自由,它的外壳,将我深深的隐藏,它的行动,被我操纵。赛车不仅带来的是痛快,更是一种满足,与心灵的补缺。
“VETERO,你觉不觉得CHRIS教授最近上课时,总是在东张西望,好象在寻找着什麽!”方文拖着下巴,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则脑子早就开始走私。
我趴在桌子上的头,稍抬了下,对他这样的表情早就司空见惯,用手拖了拖眼镜,透过镜片望向他,“那也不是在看你!”
“我知道!”他鼓了下嘴,“我是男的,怎会感兴趣!”
“呵呵!”我忍不住低声轻笑了出来,“想做女人?”
“才不要,大姨妈总是来拜访,真的要烦死人!”他象是在唾骂一般,仿佛自己真的有过体验。
我笑了笑,似乎的确是如此!还好,自己并不是很痛。
“你觉不觉得CHRIS教授很象个混血儿!”他继续发着牢骚。
我没有理睬,继续在书本上做着笔记,估计等他自言自语过后,感到无趣,也就安静下来了。
随着铃声的响起,这一周的造型设计课程结束。
我和方文抱好书籍,象往常一般,冲外面走去,在离教室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一个男声突然从后面叫喊来。
“VETERO?”
我停下脚步,回转过头,疑惑的看向那个黄色卷发大男孩。
似觉得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假装落寞的缩了下肩,“哦。。。糟糕,竟然忘记我了!”他上前了两步,“瞧我,即使你大改变,戴上了眼镜,穿着邋遢点,甚至还把最亮的耳钻解了下来,我仍旧一眼就认出你!”
我恍然大悟,眉头舒展开,“是你?”那天热心帮助我的法国大男孩。
“谁啊?”方文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时将目光在我和他的身上打转。
“一个热心人!”我用中文敷衍了下他,其实根本也不知道怎样去回答,毕竟连人家名字也没有记住,好象有张纸条,却又不记得放在了哪里,惭愧得有些红了脸。
大男孩将手里的书籍举起,“我也学的是造型设计,不过是高年级,听说这次由MAYA艺术设计总监来教你们,就过来听一堂,没想到,竟然遇见了你!”脸上笑容异常灿烂,显得兴奋而激动。
“那很有缘分啊!”方文不甘被落在了一边,插入了进来。
“恩,的确是!”男孩一直将目光盯在我的脸上,始终没有离开。
我尴尬的扯嘴笑了笑,“站在门口聊天也不好,边走边说吧!”
“好,好!”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尾随在了其后。
临出门的刹那,我将头向后转,看向讲台前的几人,一切都很正常。
女生们继续的诱惑,而CHRIS却一如往常的风度翩翩,笑容可掬,不温不火。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竟然会觉得有两道热切的目光从后面传来,烧得我浑身不自在.
“怎麽了?”方文不放心的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嘲的笑了笑,“走了!”
真是最近亏心事做多了!
三人背影消失的刹那,讲台正中的男人猛地将头抬头,一双明眸看向门口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每一所大学,对于新生的到来,都会有一个例行的舞会。
在这个舞会上,女生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暴露,吸引男生的注意力,而男生可以借此取得异性的青睐,异性相吸,这是不变的规律。
“VETERO,你不换衣服?”方文惊讶的望着我。
我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大白体恤与西哈的破旧牛仔裤,脚下穿着普通的板鞋,整体看上去,不出众,但却也不丑,平凡的存在,“不是很好?”
“至少......至少,把眼镜摘下来,把头发打理下,再......”他上下打量着。
我挑了下眉,“我都不着急,你急个什麽劲儿!”一歪身,慵懒的向沙发上一躺,拿起一本杂志,悠闲自在的看了起来。
“我......我也想让他们看看嘛,至少咱们亚洲这边也能出来一个俊俏的人!”他砸吧着。
我笑了笑,将杂志放低,探头望向他,“虚荣心作祟!”无奈的摇着头。
然而,却也让我不忍心去责怪他,相反,还有些佩服他的大度。
对于比自己优秀的朋友,往往都是种攀比的心理,要麽,会嫉妒成恨,要麽,暗中算计,两面为人。
他,让我看到了真诚的一面。
“快点啊,你们俩,真是磨蹭,都开始了!”法国大男孩推门直入,卷曲的黄发整齐的向后梳理着,本就白皙的面孔,穿着黑色的西装,愈加显得透亮。
“哇......ALEX,今天看起来很迷人!”方文由衷的赞叹道,再转过头,看向我。
我摆了下手,站起身,将杂志一扔,“不用比了,再说其他也没有用,反正我就是这样了!”
“哎,可惜!”两人异口同声哀叹道。
看到两人落寞的背影慢慢的走出,我偷偷在后面笑着。
刚一推门迈进,一声声的尖叫袭来,偌大的舞池中央,伴随着不断变幻的彩灯,男女相互交织摇摆的身体,让人目不暇接。
女人的媚笑,男人的挑逗,杯壁碰撞的清脆声,一切都是这样的诱惑。
“哇......这就是你们的舞会,感觉真是太......劲暴了!”方文禁不住发出感叹,脸上闪着兴奋,不时将头向左右扫视着,“VETERO,一起过去吧!”
“你们去吧,我在这边坐会!”说着,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拿起一听啤酒,落座到沙发上。
ALEX和方文对看一眼,两人无奈的缩了缩肩,有些遗憾的表情。
然而很快,他们就被不断穿行而过的暴露女生个吸引,目光追随而去,不知不觉带动着自己的脚步。
我一个人坐在那边,象是一个窥探者,查看着这里的一切。
时而禁不住大笑,时而蘧眼皱眉,时而享受自在。
很多人说,窥探者的心理肯定是变态。
可是,不得不说,其实,它真的可以带来很大的乐趣,它让我们觉得自己凌驾于现实之上,让我们对待生活,象看一场戏剧一般,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可能成为你的主角。
你,就是一个操纵者,拥有着无限的权利。
“喂,土包子,起来,这是我的地方!”一个看似高年级的棕发男生走了过来,说话蛮横而无理,边上还跟着几个看似小弟的男孩。
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的火,燃烧了起来。或许是压抑得太久,或许是自己也该野性释放。
我轻抬起头,透过镜片,嘴角一端翘了起来,“难道有写你们的名字?”带着挑衅。
“喂,小子,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后面站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疵牙冽嘴,面目狰狞。
“警告?”我摆了摆手指,语调轻佻,“结果会怎样?是当场毙命,还是残废?”
“你......”
棕发男生手一扬,几人闭上了嘴,但眼中的恨意依旧难消。
“你很有胆量!但是,偏偏用错了地方!”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狠厉。
看他刚要向我迈进,我赶忙叫了出来,“等等!”放下手中的啤酒,动作慢条斯礼,没有慌张,更加的镇定,“看你手里拿着扑克,看来是要在这里开赌!”我身体突然向桌子上一趴,邪笑着将上面的东西全部推下,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几人连忙倒退了几步,“和我来一盘!”
男生楞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盯在我脸上我的一派轻松的笑容,半晌,轻扯了下嘴角,“有意思!”抚摩着下巴,向后面一招手,一把椅子靠了过来。
“如果我输了,这里就是你的地方,我让开,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赌金如数的打到我的帐上!”男生边洗着牌,边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没有吱声,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样自信?”带着奚落,“狂傲自大的家伙,往往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
后面的一个男人上前,将牌接去,又是洗了下,分别向两人发了前两张,一张是底牌,一张是明牌。
“我压三百欧元!”棕发男人抬牌看了眼,扔出三个筹码。
接着,所有人将目光看向我这里。
我只是自信的笑着,没有去翻牌,顺手一推,“我跟!”
“连底牌都不看了,看来是对自己很有把握!”男人嘴角一横,随着第三张下来,“我再压三百欧元!”
“跟!”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笑容依旧。
“压三百欧元!”
“跟!”
第五张下来,棕发男生将牌拿起,眉头蘧了下,不时向对面的我瞟来,“这次你先说话!”
我突然笑了起来,带着邪魅,将低着的头抬起,镜子已经滑到了鼻端,没有了遮挡的作用,头发蓬松而散乱,在彩灯和劲暴音乐的衬托下,整体狂放不羁,隐约夹带着诡魅。
“我压二千欧元,算上锅底,和刚刚的赌金,共是三千!”语调自然。
恐吓的往往不是钱的数量,而是对方的气势.在赌桌上,谁先被气势压住,自乱阵脚,谁就是输家.
棕发男生象是楞住了一般,只是望着我,默不作声。
\"老大,老大.......\"后面几人叫唤着.
“啊?”他恍然惊醒,将炽热的目光从我脸上转移,低下头,又是瞥了眼我一派轻松的姿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我放弃!”将牌一扔,起身,低头走了开去。
\"老大?”几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收拾了下东西,赶忙追了过去。
我深呼吸了口气,顿时象是打了场仗一样的痛快,嘴角自然而然的向两端翘起,摊开自己的牌,五六七八,清一色是黑桃,然而最后的一张底牌却是红桃二。
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定是会后悔的缴断自己的肠子,呵呵,泛着冷笑。
我拿起刚刚放下半听啤酒,将沉重的身体向沙发上一靠,彻底的放松。
是欺诈吗?我从不这样认为,人生本就是一场大的赌局,每一次面临抉择时,都会有输有赢,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赌徒。只是技术高超与拙劣之分,于是也有了成功与失败的区别。
它和赛车一样,充满了惊险和刺激,这样的过程,带来的不仅是心灵的冲击,更是一种灵魂的解脱。
“看来这个地方是属于你的了!”一个半是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由于外面音乐声音太大,以至于埋没了这个男声。
我没有睁眼,又是喝了口啤酒,象是歇息一般,“如果你看到了那个赌局,我想,不需要我多说!”
没有了声音,许久,就在我快要睡着时,“如果要你赌的是命呢?”似带着愤怒。
“依然如此!”这个人真是烦!快快打发掉!手里的啤酒已经喝光,将空罐向地上一甩,侧了侧身,向沙发上慵懒的一躺。
脚步声终于如愿的慢慢靠远,我嘴角笑了起来,用手将快要掉下来的眼镜拖了拖,继续闭目养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