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间,此时杳无声息,如同死寂一般,静默得让人畏惧而寒颤。
小西依偎在我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际,“VETERO?你是不是恨我?”声音脆弱得让人心疼。
我抚摸她头顶的双手慢慢向下移动,直到碰触肉感的脸颊,捧了起来,双目由刚刚的黯淡一瞬间变得温柔。
“从来没有!”缓了下,“干嘛这样想?”
她在我胸前蹭了蹭,“是那卡里和我说,你其实根本不喜欢麒鞅,跟他在一起,为他说话,一切只是为了大局着想。”眨了下双眸,“你怕他会对我们不利,会继续使用手段来控制你。这些我都知道......”撅起了嘴,“可......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俩人亲昵的样子,所以刚刚才冲动的跑进去,我......”
“我知道,都明白的!”我兀自叹了口气,截断她的话语。
还能怎样呢?事已成真,眼前只能按照计划来走了,只希望小西可以对麒鞅不再刁难,而麒鞅也千万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可是,幻想永远是幻想,一切都不会按照我自编的美好。
“麒鞅真是个变态!”小西突然变得激动,站起身,“他到底想怎样?对你,已经是有违伦理了,偏偏还纠缠不放,难道他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
我也随着站了起来,脸上表情显得无奈而复杂。
“算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不是吗?”我故意开导道。
“算了?”小西面容变得狰狞,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回答,“他对你这些年的折磨,对你现在所造成的心灵伤害,难道以为两个字就可以来替代?”
此时,门适时的被推开,一个女仆端着银色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碗茶杯,躬身低垂着脑袋,站到了小西的面前。
“王妃,您的午茶!”
“滚开!”仿佛现在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麒鞅的换肾,变得厌恶而可恨。
只听“哗啦”一声,连盘子带碗,齐声落地,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在瓷器碎片中流淌着,如黑色的恐怖一般吓人。
女仆一下子跪趴在地上,“¥,@,……”,她说着一长串的阿拉伯语,脸上露出了惊恐慌张的神色。
小西仿佛视若无睹,若无其事一般的转过身来,发出了一声冷笑,“我要让他也尝尝,想得到却得不到的滋味!”
“小西......”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明明烈日炎炎,偏偏起了鸡皮疙瘩,越来越发觉事态的严重和不可操控的无力感。
而面前的她早已陶醉在自己的阴谋中,不可自拔。
“小西,不要乱来,他......他至少对麒麟社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试图在脑海中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只要一想到她对麒鞅的可能报复与无限的仇恨,就感到慌乱和紧张。
小西盯着我的双眸,没有吱声。
我继续说道,“虽然眼前我是麒麟社的主人,但其实其他人还是看他的脸色行事,所以......”
“你仍旧在替他说话!”语调中夹带着一种狠毒与不甘。
她黑色的双瞳异常得闪亮,不再是曾经我认为的一种难得的东方美感,却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让人猜不透的妖气。
我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向后面的床铺跌去。
眼前的严峻形势已经非常的明晰,我和麒鞅明显占了下风,如同阶下囚一般,没有了自由,思想好像也受到了限制。
如果我为麒鞅多说一句,他必定会受到小西的折磨;如果不为他说话,他存在的危险就是一种未知,可能还有一丝的胜券在握。
大脑瞬间变得清醒,我不断的告诉着自己,冷静,冷静,为了麒鞅,为了自己,也为了小西,为了那卡里的爱情......
我放松开自己的身体,将身体变得卧躺,左手支撑起自己的头颅,故意显得疲惫不堪,刘海自然的散落了下来,一股慵懒的气质不言而喻。
“干嘛不再回答?”小西愤怒的眼神中夹带了一丝的迷醉。
我苦笑了下,将挡眼的头发向边上别去,“很显然,我现在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信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VETERO,我......”
小西突然感到了紧张,刚想要继续解释,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听到了摔碎东西的声音!”那卡里推门直入,显得有些鲁莽而唐突。
他看向地面上的饮料和瓷器碎片,以及仍旧跪趴着的女仆,幡然醒悟。
“小......”刚要脱口而出的“小西”,此时不经意的一瞟眼,对上我故意放电的双眸,怔愣在那里。
“那卡里王子也来了吗?”我显得异常的热乎,稍稍坐直了些身体,故意将肩膀一缩,宽大的衬衫领口滑落到了左手臂的最顶端,裸露出性感的锁骨。
常年不经日晒而愈加白皙的脖颈,加上有些不期然的撩人姿势,更让眼前的人儿贲脉欲张。
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屋子里,只存在三人的急促呼吸和赤红的双眸。
小西将目光在我和他的身上流转着。
“你怎么也过来了?”小西小步伐的迈了过去,向那卡里说道。
“......”那卡里仿佛已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我轻轻的掩嘴一笑,站起身。
那卡里的目光也跟随移动着,甚至连自己微张的小口也忘记了闭上,不争气的流下了口水。
小西向后瞟了眼我,又是转了回去,碰了碰自己丈夫的手臂,“你怎么来了?”声音挑得很高,仿佛发泄着气氛,语调中还隐约夹杂着难以名状的异样。
“啊?”那卡里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看向小西,又是瞥了眼后面有些小人得志的我,脸颊顿时染上了红晕,“嗯...看...看...VETERO,还好吧?”
小西眉头一锁,感到手中握着的手臂撤出了自己的控制,双眼直勾勾的看到那卡里向我走来。我嘴角两端翘起,眼神充满了激赏。
“刚刚和麒鞅说清楚了?”他看似随意的问道。
我将双眸一眯,闪过了一丝的狡黠,“恩!”
两个人的对话,故意将后面那脸色逐渐变得暗黑的女人忽略。
甚至还暧昧不明,带着些歧义。
“你......还好吧?”他关心的欲要将手臂伸出,搭向我的肩膀,但一晃眼看到我裸露的右肩,又是缩了回去。
我“噗哧”一声,禁不住笑了出来,用手将衬衫拉了上去,点了点头。
“他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小西似吃味的鼓起了嘴,跟了过来,硬是将自己的手在那卡里的肩膀上一掐,像是提醒自己的存在一般,“回去了!”
“可我还没......”
“你现在不走,晚上就不要进屋!”使劲的甩了甩袖子,自带的一股热风,轻跺了跺脚,女人娇态尽显,快速的迈了出去。
“小西...不...不是,”那卡里看看我,又是望望后面,有些犹豫不决。
我急忙推了他一把,“快去啊!”
他看到我肯定的眼神,仿佛得到了指明一般,转过身,急速的追去。
“哈哈......”我在后面低沉的笑了笑,今天一天的抑郁心情终于再一次恢复了自信。
走上前,将一直苦苦等待,仍旧瑟瑟发抖的女仆扶起,向他摆了摆手。
女仆感动得不停的弯腰,小碎步的走出,把门一掩。
屋子恢复了一如最初的宁静,我将身体向后靠去,疲惫不堪,仿佛历经了沧桑,无力的抵靠在了墙壁上,慢慢向下滑去。
麒鞅,麒鞅......
如果刚刚再多给我一秒,你就不会承受现在的痛苦了......
但愿聪明如你,可以放开自己,恨我也好,如曾经的潇洒,再次成为了多情的你也罢,只要不再折磨自己......
可是,爱情一旦陷入,真的还能理智吗?
幸福,总是在不经意间流窜,当你意识到它存在的时候,却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渐渐将双眸合上,双耳封闭了起来,我跌坐在地上,用双臂将自己环抱住,头扎向腿间......
沙漠的阳光总是这样的炎热而干燥,仿佛没有雨季一般,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到口干舌燥,心里异常的难耐。
早上,再次被“寻找水源”的梦境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趁着没人,将自己浑身的恶臭冲洗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女仆端着托盘,将早餐放到了我的床头柜前上,向我点了点头,又走了出去,一切只是模式化。
我想要追出,脚刚一落地,却听到门落锁的声音,无奈下,喝了口水,又躺回了床上。
如同等待死神的宣判一般,睁着双眸,无神而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螺旋吊灯,像蛇一般的旋转,让人不禁眼晕。
等待终究是漫长的,即使只有两天,仍旧让我觉得像是度过了两年。
“VETERO?”那卡里神色有些急迫而慌张的冲了进来,旁边跟随着两个女仆。
我吓得激灵得坐直了身体,心一抖,难道是麒鞅出事情了?
那卡里今日的穿着和往日不太一样,虽然白色的衣袍依旧,但是却更加的华丽而精致,头上包裹了一层像布,又像是长条的东西,应该是专属皇室的头冠。
“快......快帮忙!”他边说边急促的喘息着气,“今......今天日......日本外交大使要来这里!”
我眉头稍稍舒展开,径自将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递给他,“慢着点,不要急!”
他仰脖喝下,似乎好了许多,“怎不急?”他拉住我的手臂,“这是我国和日本建立友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歌舞伎一直是日本最流行的,而且也是国粹,如果我们表示特别的热爱,一定可以讨得他们的欢心。”
“你听小西说过我是歌舞伎演员,所以你找到了我?”我接下去了他的话,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指,“那小西知道吗?”
“不知道!”他显得有些沮丧,“我想我们的计划一定是失败了,她根本对你已经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在乎,今天就算是我得罪了这些外交大使,她也不愿意让你暴露!”语气中自有一股的深恶痛绝,和万分的无奈。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啊!
凭女人的直觉,那天小西脸上的神色剧变,语调都夹杂着酸气,很显然她吃醋了。她的心理根本已经有了那卡里的位置,而且藏得很深,只是自己还没有完全的醒悟。
“给我一身阿拉伯女人的衣服来,还要面纱!”我冷静的吩咐道。
“恩?”那卡里怔愣了下,“我......我们这里还有歌舞伎专用......”
“不需要!”我摆了下手,“就要当地的!”
那卡里眉头紧锁了起来,显得疑惑不解,“这样会不会显得不伦不类?”
“相信我的话,就不要再多问!”我一端的嘴角轻轻牵起,眼神闪过了一抹自信,“这怕是最后的一搏了!”
那卡里对我的话更加的莫名其妙,才想要继续问道,却想到了我刚刚警告的,赶忙闭上了口,转身对身旁的女仆用阿拉伯语交流了一番。
“那我就先出去应酬,一会儿就在那里等你!”
我笑了笑。
一等他离开,两个女仆先后进来,手里多了一层白色的长衫,以及化妆的用具。
我提起那件白色的长袍,进了浴室,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脱掉,直接光洁着身体套上了那件衣服,大小正合适,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对着镜子中的我望去,如同一尘不染的翩翩公子,然而微风一刮,胸前的两团突起又让人感到了一丝的不可思议,原来演歌舞伎的竟然是个......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