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婕】
合上手机的那刻,我觉得我仿佛经历了马拉松,现在终于到达终点,累得虚脱,可是却不知道金牌是否属于我。
“解释完了吗?”耳边传来池律那事不关己的声音。
我冷眼扫射着他,做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池律却慢悠悠地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他的身高优势马上显现,轻而易举地盖过我的头,气势就这么扑面而来。“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态度很奇怪吗?”
“什么!”我简直不敢世界还有这么弄不零清的人,还有脸在这道岸貌然的说话。
他语气不缓不慢地继续说,“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试问,在不知道这一层关系之前,你自己是什么态度!”
我始料未及,大脑顿时短路。
“怎么,被我问傻了,还是你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闲散般地继续开口,却如猛虎步步紧逼。
我仿佛被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这一点他说的没错,我敢像对阶级敌人一般地对待他,也许确实是觉得他不可能怎么样我,因为如果我看他的角度仅仅是池总监,我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但也许,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心中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池总监,而是一个对我穷追猛打的追求者。
我为了维持我跟毕彦奕的关系,拼命地与他划清界限,深怕一不留神,我变得两头都落空,无疑,我心中是有权衡的,他,池律,是个有老婆的人,跟他,绝对没有结果,我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贪恋,而放弃了我原本好不容易才仰望到的爱情,这笔爱情买卖怎么看都是亏的,既然注定是亏的,我压根就不会去触碰。
“你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在我陷入自己沉思的时候,池律还不打算放过我,他收起了自己脸上本就不深的微笑,而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
不是我太精明,而是这个社会教会我要精明,我不否认,回望着他,看他还能再继续说下去什么。
池律很配合我心里所想的,果然说了下去,“对你来说,能抓住毕彦奕那样的男人是你一生求来的福,像得来的珍世异宝,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差距过大的爱情,你变得敏感又多疑,确又时不时地在他面前装成善解人意,因为你太自卑,你想通过chanel给你脸上贴金,去企及他的高度,我只是想问你一句,累不累啊——”
我愣怔地望着池律,一语就道破了我自己都看不清的自己,就这样*裸地将我劈开,把我最丑陋的一面放到我的面前,还逼着我去面对。我很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我不会,我只是竭尽所能地让自己保持镇定。“那么你和毕彦奕又有什么不同,你说我攀爬毕彦奕会很累,那么你呢,你的高度就不会让我觉得累吗?”
“当然不会,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根本就不会来攀登我的高度,因为,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徒劳的,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去使劲,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他边说边伸手取过我披在肩上的发丝,在自己手里玩弄着,“如果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不管我信不信,我都不会试,我毫不犹豫地挥手打掉他触碰我发丝的手,“这是公众场合,池总监请你注意点——”说完,转身就打算迈出自助餐厅。
却,回头的一霎那,有人杵在原地,带着猜疑的目光看着我和我身后的池律,不是毕彦奕,但是却是跟毕彦奕有关的人,是凌知昊。
不知道他是否误会了刚刚的一幕,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确实误会了。
就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凌知昊只是冲我礼貌性地一笑,然后直接绕过我,走想池律。
我不安地回头,想知道他要干嘛,却见他只是想遇见老朋友一般,跟池律打招呼,“池总监,真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你——”
池律也露出虚伪的微笑,“凌总,什么风又把你吹上海来了?”
“还不就是一些代理的事情,对了,池总监,关于合作的事,请问贵公司考虑的怎么样了——”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头继续说,“池总监,你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而故意搁浅了那个合作吧——”
池律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凌总,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chanel不是我家开得,进驻哪儿的商场更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如果香港总部那边觉得合适,自然而然就能促成这个合作,如果香港总部觉得不合适,那必定就是真的不合适——”
这笑声的背后,我觉得是他有力的回击,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仿佛每个人在他面前都能轻易地被他看穿其真正的本质,正如一句话说的好99%的人茫然四望,1%的人洞察全局,我想池律一定就是1%里面的其中一个。
上午的培训我根本没有去,因为我真的在认真的考虑,是否离开chanel这份工作,可是离开之后,我该干些什么,去别家应聘?别的大牌难道就这么好近,或者就如同池律所说的,一个随便辞职的员工,又做不出出色业绩的BA,哪家大牌化妆品会要我,那就必须找别的出路,曾经也是尝试过的,老师,翻译,都被无情地被挤掉,这个社会永远有很多比你优秀的人,我实在不想又继续过投简历每天不断面试的生活,这会让我再一次一次打击中,垮掉的。
徐蓓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愁眉苦脸的我,她自己心情也不好,却还是细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想辞职?”我说。
“为什么?”她在我身边坐下。
“因为我觉得压力很大。”我说不出实情,却也不想完全骗徐蓓,不过我确实是觉得面对池律压力太大,才想到辞职的。
徐蓓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夸张的笑,然后她偏头特意看向我的眼睛,“那你说说看,你觉得什么压力不大,还是说,你找到了金龟婿,嫁了他从此衣食无忧!”
“不是的!”我觉得很疲惫,连去解释都显得力不从心。
“跟你接触的这段时间,看得出你对这份工作是真心喜欢的,当然你在很多方面经验还不够,但是这种东西,都是靠时间累积的,做的时间越长自然而然就老道了,这些都不是你成为压力的借口。”
我欲言又止,很多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徐蓓似乎看出我的矛盾,问我,“其实,你不是那么想辞职?”
“不知道!”我觉得头很痛,眼前的一切都是茫然的。
“好了,这个决定我替你做了,别辞职,至少这个时候还不是辞职的时候。”徐蓓向是过来人一样,用她的经验告诉我别冲动。
我想还是等回杭州,听从毕彦奕的话吧,看他什么意思,总之事情都闹成这样,我最多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回杭州那天,天空就不作美,阴沉的让我觉得很压抑,我给毕彦奕打电话,说我到了,他说他现在在开会,开完会再过来找我。
我在麦当劳坐了一个下午,毕彦奕却迟迟没有出现,也没有一个电话,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的电话显示已关机。
在这种焦耐的等待中,毕彦奕终于来了,我看见他的来一刻,竟然不自觉地站起来,我终于承认我害怕的要死,怕他真的就将我抛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