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熙确实无法向朱棣交代,三千禁军损失了三分之一,从天牢到南京城的郊外,死伤的官兵更是无数,这让朱棣颜面扫地。朱高熙跪在他的面前,身体低伏于地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连偷瞄一眼朱棣此刻的神情都不敢。
御书房里已经安静了很久,沉默的气氛令朱高熙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其实他此次的私人目的已经完全达到,宝船厂现在就紧拽在他的手中,借此机会他又统领了三千禁军,虽然损失了三分之一,但要补充的话那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何不敢对费信的船队发起进攻的原因所在,权力才是他最重要的目标。现在唐明谋反的罪名已经坐实,就算不死以后也无法在大明存活。而朱高炽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没见他今早在朝堂上,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大臣们更是没人敢站出来替他说上一句话。
太子的帽子被摘掉只是时间的问题,宝船厂和高淳庄以及那里的水泥厂,这些都已经被朱高熙以清查之名,占为己有。现在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朱高炽已经不是对手,但朱高熙要想做上太子的位置,这还得看朱棣的意思,所以在自己的父皇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这就是必然的了。
只可惜朱棣什么都没有对他说起,也没有发脾气而是挥手让其退下,朱高熙为此很是郁闷,但也无暇去猜想,刚到手的宝船厂和高淳庄必须得尽快占领,不然郑和与姚广孝要是回来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数。
相比朱高熙的暗自欢喜,朱高炽则一脸的死灰色,早朝的时候,满朝文武对他的冷漠以及父皇在看他时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自己又将一无所有。尤其是他在得知这一切很有可能是他的弟弟朱高熙在暗地里搞的鬼,更是令他痛恨不已。
这时他才想起唐明以前曾跟自己的说过的一句话,想稳坐太子继承皇位,那就不能心慈手软。从来不主动出击的朱高炽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忍让能够让弟弟清醒,不要再和自己为敌,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忍让被其当成了无能,更加令他得寸进尺起来。
朱高炽很是后悔,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唐明已经逃了回去,大不了不再回来大明便是,父皇要是看在姚广孝的份上或许还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他自己呢?朝堂上已经几乎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与唐明合作的那些赚钱的东西也尽数落入自己弟弟的手中,人才两空孤立无援的他,今后又该怎么办?
朱高炽在为自己的未来头疼,而唐明却在上船返回琉球后,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跟朱棣直接翻脸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直以来压在他心头上的巨石被搬离,唐明再没有任何的负担,无事一身轻正是此刻他的真实写照。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次能够侥幸逃脱可谓是他命大,南京城本来就兵力空虚,才让自己钻了空子逃出来。要是这会那还远在云南的三十万精兵就在南京附近的话,就算自己当时能够逃得出来,那也必定是在付出惨痛代价为前提。
像此次的突袭一样,一百神枪营的精英几乎全军覆没,所剩之人不过两只手掌,其中还有五个躺在病床上,还不知能不能完全康复。而宝船厂现在已经完全易主,虽然他还是带回来近三千青壮年的匠户,可惜以后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还有那高淳庄,水泥厂,包括自己在大明的一切,也从这一刻起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的损失,关键是以后他便失去大明这个主要的经济来源,贸易和一些物资必然无法再从大明这里得到,他现在的目光必须完全投到外面去。
不仅如此,唐明还必须得时时刻刻防范着朱棣的反扑,深知自己此次把事情闹得有点过的唐明,坚信朱棣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将心比心,要是他站在其立场上被人这样弄,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因此唐明找来了费信,皱着眉头向他问道:“你说要是朱棣带着大军来进攻琉球岛的话,我们有几成把握能抵挡得住?”
费信心里暗自盘算了片刻,不无担忧的说:“依照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如果朱棣不计损失的派大军前来攻打,我们无论如何也是防守不住的。这还不包括郑督师的海军,其实只要等到郑督师他们回来,朱棣只需让这支海军过来,我们便连逃到济州岛的机会都没有。更贴切点说,我们以后将无法在这海上生存。”
这样的结果让唐明顿时傻眼,再怎么说以他现在的船队规模还是实力,在郑和的船队不在的情况,完全能够横行于整个亚洲的海域之上。但唐明也没想到就是自己这样的一股力量,却还是无法跟郑和的船队相比。
不过在费信提到郑和的时候,他也动起了小心思,稍微考虑了片刻,说:“离我义父他们出海至今已经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我想此刻他正在回来的路上,我的事情必须得先告知他们一声。此事定然会牵连到他们两个,费大哥,你派人在其必经之路上等待着,遇到的话就把我的事情悉数告知他们,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好让其有个心理准备。”
费信抱拳领命下去安排,唐明则回到自己那栋温馨的小洋楼里。小茉莉正和许久未见的小白嬉闹,咯咯咯的笑声与小白的汪汪声把后院渲染得格外热闹,期间还穿插着陈佳澜与小叮的关心话语。
刚才还满脑子担忧的唐明,在步入家门的那一刻,唐明耳听着笑声,所有的烦恼也随之消散。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家,一个完整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家!小白看见唐明慢步而来,立刻撒着欢奔跑过去,那条长长的舌头口水飞溅中便要往其脸上舔,吓得唐明一巴掌啪到其狗头上,一脸的不敢恭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