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少女夹在腋下拼命地奔跑着。
很难想象,一个明明已经瘦弱到皮包骨头的人为什么还能带着一个人跑出这样的速度。
可他终究是做到了。
男人带着少女飞速地穿越着巷子,竟然奇迹般地将跟着的"尾巴"一个接一个地甩掉了。警察发出的,用来互相联络的呼喊声也渐渐地离他们远去,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安全了,也终于有机会歇歇脚了。
男人将少女轻轻地放到了地上,然后叫了她一声。
"喂。"
迎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不善言辞的男人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
之前在他们相遇的地方,他就闻出了少女递给他的是一瓶花草茶,也明白了少女对他没有恶意,因此他当时并没有杀她。
其实他当时都打定了主意要放过少女的,结果没想到警察那么快就来了。他惊慌失措下把少女当成了人质带走。
现在人质已经没有必要了,因此他想要放她走。
不过他开了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少女也只是一脸奇怪地歪头看他。
异常。
直到这时男人才猛然惊觉发现了少女的异常——自己明明不容分说地将眼前这个少女掳走了,可她这一路上却一直都如此地安静。
连现在也同样如此。
在双脚重新踩到地面后,少女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下身上的洋装,接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不吵也不闹。
那双如死水办沉寂的眼眸,甚至让手上沾满鲜血了的他看着都有些害怕。
"谢..."
硬着头皮,男人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懊恼地抓了抓头皮,他发现自己这样一个"冷血杀手"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场景。
"你可以离开了。"
于是他直接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少女也没有磨磨唧唧叽叽歪歪地说些什么,只是鞠了个躬就转身离去了。
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怪异。
"这小家伙不会是个哑巴吧?"
男人打开了少女刚才交给他的小瓶,抿了一口,让香醇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
好喝...而且内脏也好受了不少。
男人慢慢地品着。
其实他还真不怕少女在里面下毒。他这具身体早就已经被那些真正该下地狱的家伙改造过用于试验各式各样的毒药,一般的毒药还真奈何不了他。
不过他品尝下来,茶里面应该没有毒药,只有一些让人心神宁静的成分。
身体和精神开始逐渐地恢复,让他甚至有些余裕去思考别人的事情了。
说起来,那个家伙好像走错了方向吧?反正往那边走一样能远离警察,不如接下去就往那边走,要是能遇上她就顺便帮她一下好了。
喝完了花草茶准备动身的男人做出了决定。
...
巷子里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
"你迟到了。"
一个魁梧的男人皱着眉,谴责眼前的这个青年的不守时。
青年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临时有些别的事情要办。"
"哼,上次跟我谈的那个家伙上哪去了?这么换了个这种货色..."
魁梧的男人突然说不出话了。
因为那个嬉皮笑脸的青年表演了一秒变脸,上一刻还一脸赔笑,下一刻就将枪塞进了魁梧男人的嘴里上。
"我劝你还是少找点茬,这样对你我都好。"
"呜..."
"知道就好。"
见魁梧男人连连点头,青年这才收回了枪。
他将枪头在魁梧男人的西装上擦了擦,用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东西带来了吗?"
不过这回魁梧男子可不敢再摆架子了。他连忙从手中的公文包中抽出了一份文件。
"土地所有证明就在这里。包里还有一份土地转让的公证文书,只要我就签字就能生效。"
"但你必须要拿到货才会签字是吧?"
青年接过文件后扫了一眼,确认了这的确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同意了魁梧男人的要求。
"行吧。"
毕竟只要能完成任务,他其实是不介意小小的冒犯的。
他将自己背着的运动背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魁梧男子看。
"剩下的货就在这里了。至于'货物';要送到什么地点,什么时候必须要送达...你老板全写在这张纸上了,你只要照着做就是。"
"你们不提供'售后服务';吗?"
"这可是你老板要求的,有什么问题找他问去。"
见青年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赖皮样,魁梧男子也知道自己恐怕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他掏出了公证文书,并在上面签上了字。
"那交易就算完成了,钱货两清!"
青年满意地接过了公文包,并把手里的背包抛给了魁梧男子。
"欢迎下次再来哦?"
正当魁梧男子拿起背包准备走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青年的神色变了。
"...发生了什么吗?"
"我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某个人蹑手蹑脚地想要偷偷溜走的声音...哦,现在恐怕还得加上急促的呼吸声。"
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了嗜虐的笑容。
"虽然只是只根本算不上猎物的老鼠,可谁叫我现在对'狩猎';实在是有点饥渴难耐了呢?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魁梧的男子顿觉不妙,连忙出声喝止。
"别杀人!至少别用手枪杀人!"
可青年怎么会听他的话呢?
青年早就已经冲了出去,将手枪对准了眼前的人——
少女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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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三郎他们联络上了负责搜索并抓捕沼渊的远山银司郎后,远山刑事部长立刻调动警队在中央区摆下了天罗地网。
经过不懈的努力,警方终于发现了流窜中的沼渊的痕迹。
可惜的是,这个沼渊的身体能力实在是强得有些诡异。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够逃脱。
保三郎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沼渊通过跳楼掏出警方布下的包围圈的地方。
他现在有些忧心忡忡。
刚才,他在地上捡起了一个巾着袋。而这个由关东棋士会馆售卖发行的朴素的巾着袋让他立刻回忆起了几天前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位少女。
心中一沉。
保三郎明白,在沼渊坠落的地方,出现了这样一个巾着袋意味着什么。
可别出事啊...
保三郎为那么少女默默地**道。
可惜事与愿违。
不一会儿,远方就传来了一阵枪响。
等警方匆匆赶到的时候,他们只在枪声结束的地方发现了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