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一下!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啊!"
阿笠博士连忙代为解释道。
"我们是路过的游客!只是因为在森林中看到了这么宏伟的城堡,心生仰慕,想要参观一下...那个孩子也是过于激动,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给我回去!"
园丁打扮的人一脸不悦。
"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人有资格进来的地方!"
你们这种人?
保三郎瞬间皱起了眉。
因为前世就是一个小市民的关系,保三郎从来就没有以势压人过,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对一个势利眼的仆役这么做。
不过就当他准备出声呵斥的时候,已经有人出手化解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田畑,这几位是谁啊?"
一个方下巴的中年绅士笑着向园丁问道。
"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客人上门拜访才对吧?"
"老爷..."
家主在场,田畑的语气和缓了很多。
"是这样的,那边那个一脸蠢像的臭老头要我放他们进来参观..."
"真是失礼啊!"
被人叫做臭老头博士可以不在乎,但被人说是一脸蠢像,以杰出科学家自居的他可受不了!
"什么叫一脸蠢像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科学家啊!"
田畑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中年绅士产生了兴趣。
"你说你是科学家?"
"没错!"
博士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是阿笠博士,是个小有名气的科学家!"
"也就是说比起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聪明咯?"
中年绅士露出了别有意味的笑容,吩咐田畑道。
"田畑,让他们进来吧。"
不过田畑还是一脸犹豫。
"可是老爷...太太那边怎么交代啊?"
中年绅士轻描淡写地回答:"就说他们是我的朋友好了。以岳母现在的状态,也只用做这种程度的解释就够了。"
接着,他又转向了博士,语气中略带殷勤。
"对了,这位...阿笠博士?你有没有兴许在这里住一晚呢?"
正在发愁怎么开口提借宿事宜的博士听到绅士竟然主动开口,连忙点头答应。
"求之不得!"
...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如果是平常,保三郎肯定已经对这位"中年绅士"产生警惕心理了。
不过这次有点不大一样。
这座古堡的庭院中,有一座用特殊的园艺方式构建出的巨大西洋棋盘。足有成人大小的黑白棋子星罗置于其上,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而在看到这蔚为壮观的景致的同时,保三郎也立刻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这起《名柯》中非常有名的案件——
《蓝色古堡探索事件》
犯人就是那位老夫人!
保三郎撇了撇嘴。
难怪有人说,剧透对推理小说而言尤为致命。已经知道谜底保三郎现在什么兴趣都没了。
因此当中年绅士张在那张巨型棋盘前,为众人讲述着自家复杂的家庭状况以及他岳父传下来的,有关"宝藏"的谜题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庭院外的石椅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
哦,不,或许还有一个例外。
"检事先生。"
是越水。
她发现了保三郎的异常,于是放弃了听到一半的谜题,凑到了他的身边。
保三郎一挑眉,奇怪地问道。
"你对宝藏不感兴趣?"
越水摇了摇头。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觉得您好像已经解开了庭院中的谜题。"
保三郎翻了翻白眼。
说真的,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让越水担任助手的决定了。
聪明的助手虽说能让自己省很多事,可是若是想要隐藏自己的心思那可就难了!
"算是吧。"
保三郎砸吧砸吧嘴,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已经"解开了谜题。"
"其实本身不算啥大难题就是了...不如我来出个题,让我们一起来思辨一下吧!"
不过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纠缠,于是他选择岔开了话题。
越水在他的身边坐下,做好了听题的准备。
"请说。"
"如何论证一个人有罪。"
"有罪?"
越水有些疑惑。
这算什么问题?
"别急,有条件的。"
保三郎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也见过那个假户上刑警的易容术了,所以我打算拿她当作例子。"
"假设那个假户上一直没有被揭穿顺利地在警方内部潜伏了下去。那么当多年后她被人揭穿时,我们应该怎么判?"
越水愣了一下。
"当然应该按杀人罪来判啊?她杀了桥本刑警的事实又没有改变!"
保三郎耸了耸肩。
"那你觉得当时我们手上的证据真的足够给她定罪吗?"
"..."
越水不说话了。
如果不带粉丝滤镜去看待当时的情况,保三郎对户上的怀疑好像的确几乎都是猜测,拿不出一点真凭实据。
"时隔那么多年,当时的现场早已不复存在,也没有证人能回忆起那么久远的往事。"
这种情况能给她定罪吗?
保三郎再次问道。
越水思考着,努力想要破解保三郎提出的这道"难题"。
最后,她放弃了。
噘着嘴埋怨保三郎的"条件"给得太苛刻。
"既然检事先生您都钦定了找不到证据,那应该是没办法再判她杀人罪了吧...可是检事先生!哪有的案子那会像这样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保三郎呵呵一笑。
"就是个思辨题而已!别那么纠结啦!"
"那坏心眼的检事先生,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越水不服气地反问。
看到少女赌气的表情,保三郎愉悦地弯起了嘴角。
"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很简单。"
"重点其实在于我给出的问题是'如何论证一个人有罪';。"
"在英美的法庭上,我们不需要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去证明她犯了罪,我们只需要让陪审团相信,她有这个动机和机会犯罪就可以了。"
"而在大陆系的法庭中..."
"我们又不受米兰达原则束缚,只要让她认罪就好了嘛!"
越水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刑讯逼供?"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那种人吗?"
保三郎摇了摇头。
"其实根本就没这个必要...我当时在车站就已经用质问的方式让她认罪了。如果当时我身上带着录音设备,她认罪的录音就可以作为证据使用。"
"...可是,您当时不是没带录音设备吗?这还不是没办法给她定罪吗?"
"你说的没错,所以这只是个思辨题而已,根本不算数的。"
保三郎是这样回答的。
不过,他的语气——
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