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关羽,曹操也算了解一些,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心,可是,他却唯独对杜氏情有独钟,曹操心中越发好奇,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便谈论这件事,便摆了摆手“你且退下,此事容后再说。”
秦宜禄察言观色,猜到了曹操的意思,连忙点头,乖乖的退到一旁。
该招降的招降,该安置的安置,吕布一直被晾在一旁,任他心里再着急,也无可奈何。
等曹操把一切都处置完,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向吕布。
而辕门外的事情,谁也没有多加注意。
谁也想不到,高顺和陈宫已经神秘的被救了。
吕布早已迫不及待,往前跪爬了几步,哀求道“曹公大人大量,就饶恕了我吧,日后鞍前马后,吕布愿凭驱驰。”
曹操还是犹豫不决,吕布的勇武,他的确很欣赏,甚至有几分忌惮,可对吕布的品行,曹操实在是不怎么满意。
此人唯利是图,轻狡反复,素无信义,人品差到了极点,再者说,他越是如此低三下四,越让曹操瞧不起。
一抬头,见刘备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曹操忙问“玄德,我想把吕布收为己用,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操想听听刘备的看法,吕布的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哪知道,刘备一句话说完,吕布的心便彻底凉了。
刘备一拱手,看也不看吕布说道“明公难道忘记了丁原是怎么死的吗?若非赵云除掉了董卓,只怕董卓也会步丁原的后尘。”
吕布彻底傻了,他没想到刘备如此阴狠毒辣,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硬是狠狠的给了他一刀。
见曹操的表情瞬时凝固住了,吕布赶忙哀求“曹公,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对曹公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还望曹公饶命。”
曹操毫不理会,表情阴冷至极,显然刘备那句话起了作用。
吕布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刘备,破口大骂“刘备竖子,你这大耳贼最是没有信义,你难道忘了辕门射戟之事乎?你几次三番的抛弃妻女,还不是多亏我替你保全家小。你这忘恩负义之徒!”
刘备也翻脸了“呸,你对我有何恩义,三番两次夺我城池,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哼——”
吕布气的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曹操的脸上也带上了杀气,一摆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来啊,将吕布推出去,缢死然后枭首!”
不仅仅是因为刘备的话触动了曹操,曹操的部将不少人都跟吕布有仇怨,尤其是李典,当初吕布在兖州和曹操互相攻伐,杀了不少曹操的部将,如果把吕布收到身边,曹操也很难对这些部下解释。
索性,将他除掉,一了百了。
过来几个兵卒,推着吕布往外就走,吕布拼命挣扎,尽管他身上捆着绳索,但依旧气力不凡,只三两下就把那几个兵卒撞翻在地上,又过来几个人,结果还是没能按住吕布。
吕布闹的越来越厉害,夏侯惇这些武将也气坏了,纷纷拔剑向前,眼看就要把吕布乱刃分尸,就地击杀,郭嘉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
“吕布,我有一言相劝,你可愿听?”
吕布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郭嘉,“说!”
“诚然,你有情有义,本领盖世,可你既没有逐鹿中原之志,又无纵横捭阖之才,你只是随波逐流,不过一乱世浮萍罢,如果待在并州,安安分分,镇守边塞,或许可成一代名将,青史留名。可惜啊可惜,你却卷入了这场乱局,就算再让你苟活一时,把徐州让给你,你又能如何?地盘给了你,你守得住吗,能治理得好吗?乱世征伐,弱肉强食,既然输了,败了,就要接受,何况你这一生,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你也是一时之豪杰,难道真要落得乱刃分尸的下场才甘心吗,不要再徒劳无力的反抗了,乖乖引颈受戮吧!”
郭嘉此刻就像一个谆谆教导顽童逆子的长者。
郭嘉声音不大,语气和缓,可对吕布来说,却不啻于当头棒喝,他猛然惊醒,所有的一切,一下子都想明白了。
在战场上,他威风八面,纵横四方,可论起玩弄阴谋诡计,他跟曹操相比,差的太远了,也许这个世道,真的不适合他,自己太单纯了。
别说是曹操,就连陈登父子,三言两语就能把他耍的团团乱转。
这个乱世并不适合他,让他当一方霸主,他根本就没有豪杰该有的能力,他只会疆场厮杀,只会照顾妻儿家小,堂堂正正打仗,他什么也不怕,可是阴谋无处不在,他的下场早已注定。
吕布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在白门楼自己一头撞死算了,何必低三下四恬不知耻的哀求曹操,把脸都丢尽了,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在耻笑他。
吕布仰天一阵长啸,有句话埋在心里,他不知该跟谁诉说,之所以如此不顾尊严的祈求活命,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他舍不得家中的妻女,对吕布来说,霸业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可惜,就算吕布把脸皮都豁出去,也没能让曹操饶过他,不舍的往下邳城中看了一眼,吕布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两眼一阵湿润,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后,没有丝毫停留,昂首迈步朝着辕门外走了过去。
见吕布流泪,曹营众人又是一阵嘲讽冷笑,都以为他是怕死才会流泪,殊不知,吕布是舍不得严氏和貂蝉,还有正当妙龄的女儿吕绮玲。
“不好了!”
吕布刚被推到辕门外,外面的军卒终于发现了不妙,前后两波人过去,一波都没有回来。
“杀——”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赵云不再犹豫,果断从巨石后面冲了出来,不一会,不下几十个人顺着山坡也爬了上来。
赵云还是一身黄巾的装束,脸上涂抹的黑黝黝的,还粘着胡须。没有穿戴盔甲,像个粗莽的武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