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曾得昭经过一阵心灵的挣扎,受伤的心情开始平和下来了,曾得昭神父其实一直是渴望自己输棋的,但是败给一个女子,曾得昭实在是不甘心,也许这就是宿命,曾得昭起身去里屋捧出一个铸铜嵌金的小盒,轻轻放在薛素素坐的棋桌前。
曾得昭说道:“薛女士,恭喜获得了利玛窦神父留下来的一颗极品钻石,薛女士你打开来看看吧。”
薛素素并没有去打开那个铸铜嵌金的小盒子,而是丫鬟滴翠上前开启了装钻石的盒子,盒子的无色钻石个头不小,起码有一两七八钱重,按西洋人的算法大约在三百克拉左右,最重要的是品相好。
曾得昭面有得色,倒是一旁的陈贞慧被惊得一愣一愣的,陈贞慧熟悉西洋事物,知道这颗硕大的钻石价值非常的高,只是得主薛素素一点也没有显得对这颗钻石的激动,而是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
曾得昭一些惊异地问道:“薛女士,莫非你不喜欢这颗钻石。”
薛素素淡淡地说:“奴家很喜欢这颗钻石,不过要说是极品就有些言过其实。”
薛素素示意滴翠一下,滴翠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平常的小木盒,拉开抽板露出了小木盒的钻石,然后放在曾得昭的面前,这颗纯洁度更高,重量快超过前一颗钻石一倍,曾得昭暗暗心惊,这个秦淮河名妓不简单啊,不过对自己要说的故事也许是一件好事。
曾得昭对陈贞慧说道:“陈公子,鄙人有话要跟薛女士谈,希望你能够回避一下。”
陈贞慧听了说了一声“告辞”,就灰溜溜的朝屋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陈贞慧停顿了一下,回目看了薛云一眼,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才走出了房门,这时天主教耶稣会的人员也已经隐去,整个屋里就剩下曾得昭、薛素素、薛云、滴翠四人。
曾得昭开口道:“薛女士,能不能请你的下人也回避一下。”
薛素素犹豫了一下说道:“翠儿,你出去一下。”
滴翠“噷”了一声,狠狠地盯了曾得昭一眼,一跺脚向屋外奔去了,曾得昭用深邃的目光看着青衣小帽打扮的薛云,薛素素说道:“曾神父,你可以说话了,奴家对他是没有秘密的。”
曾得昭不由得再打量薛云一会说道:“好,今天薛女士能够在棋局上赢鄙人,鄙人有些意外,不过鄙人更相信这是神的旨意,鄙人终于可以完成利玛窦神父的遗愿了,利玛窦神父有一包遗物要留给有缘人,今天这个有缘人出现了,那就是薛女士你。”
薛素素有些惊奇说道:“奴家并不认识利玛窦神父,更不明白曾神父的意思。”
曾得昭说道:“薛女士,利玛窦神父的遗物,对一个懂得西方文明的明朝人来说,那就是一座科学的宝库,换句明朝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出将入相飞黄腾达捷径,薛女士你听明白了鄙人的意思了。”
曾得昭的目光一直在薛云身上游离,薛云暗中用隔空传音对薛素素说道:“答应他,问他是什么条件。”
薛素素猛地听见了(朱公子)薛云的声音,一看薛云并没有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弟弟是使的法术,竟然能不让曾得昭神父听见,单独跟自己一个人说话,薛素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子,很快调整好心态面对曾得昭传教士。
薛素素矜持地说道:“曾神父,说说你的条件吧。”
曾得昭呆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很好,跟薛女士这样美丽聪明的人交谈很愉快,利玛窦神父的条件就是,在薛女士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支持罗马教皇属下的天主教耶稣会在大明的传教。”
薛素素说道:“曾神父,你提出的这个条件,奴家恐怕没有能力胜任。”
曾得昭回道:“鄙人本来也有这个担心,不过薛女士精湛的棋艺,就是在西方世界也是顶尖的,女子之中是无人能及,一个明朝的东方人就这样的棋艺,鄙人只能认为是神的感召,能够完成一个条件的人非薛女士不可。”
薛素素£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仔细倾听薛云的隔空传音,过了一会儿薛素素才说道:“感谢曾神父看得起奴家,十年以后奴家会践行这个条件,不过天主教耶稣会在大明的传教只能获得与儒、道、佛公平竞争的机会。”
曾得昭脸色呆了呆,立刻恢复了慈善的笑容:“上帝的仆人曾得昭,感谢薛女士对耶稣会的支持,我驻大明天主教耶稣会会随时给薛女士提供支持。”
薛素素站了起来说道:“奴家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量去做的。”
曾得昭把去里屋把一包包裹递给了薛云,曾得昭低声说道:“耶稣偏爱信教的人。”
薛云回答:“大明人也喜欢志同道合者。”
薛云捡起了桌上的两个装钻石的盒子,曾得昭低声说道:“希望有跟公子合作的机会。”
薛云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希望本人跟曾神父是有缘人。”
随后薛云陪着薛素素一起离开了房间,滴翠等人把薛素素的汗血宝马牵来,薛素素出了大门立即就上了汗血宝马,在滴翠和丫鬟、仆妇。保镖的护拥下回薛涛馆,薛云吊在会面跟着,刚刚转个一个街口。
“朱兄留步。”薛云听见身后有人在喊。
薛云知道被陈贞慧认出来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陈贞慧快速赶到薛云面前,在薛云脸上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朱兄的易容术实在是高明,若不是兄弟熟悉你的身形,匆匆一面根本认不出来,兄弟现在终于明白薛素素的棋艺为什么这么高超了。”
薛云说道:“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陈贞慧带着薛云上了街边一家茶楼二楼的雅座,二人要了一壶西湖龙井茶,陈贞慧支走了茶博士,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朱兄,你是怎么跟薛素素这个美人搭上的。”
薛云说道:“陈兄,小弟是薛素素托人延请的西洋棋师傅,今天过后就功德圆满了,可以离开金陵城了。”
陈贞慧说道:“那日朱兄在紫烟楼付账离开,不肯普度紫烟楼的可伶女子,应该是心有所属情有所钟吧。”
薛云说道:“素素姑娘,性情清幽淡泊世事,小弟不能留宿紫烟楼,实在是另有情愫所牵,不愿负心薄幸郎罢了。”
陈贞慧说道:“朱兄,你身怀西洋博学,正是大明稀缺的知识财富,何不留在金陵城为大明效力,相信功名利禄不在话下,而且还可以近水楼带先得月,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薛云说道:“陈兄,小弟爱慕中华文化,可惜家有父母长辈,小弟又是家中三代单传,正是进孝道的时候,他日再到金陵城来,一定先拜会金陵公子陈兄你。”
陈贞慧黯然道:“朱兄一去,兄弟失去了学习西洋棋的师傅。”
薛云说道:“陈兄,西洋棋不过雕虫小技,难以如正统大道,西洋一派文化,利于大明国事百姓者颇多,陈兄多多留意,一定能习得精髓,为大明的繁荣昌盛一展才华,将来流芳百世也是寻常事。”
陈贞慧有所感悟道:“是啊,我大明多事之秋,兄弟有心报效朝廷,一直未有窥其门径,如果能够把西洋优秀的事物传播于大明,的确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二人在酒楼上一直聊了快一个时辰,双方都受益良多,陈贞慧力邀薛云下次来大明到陈府做客,薛云表示会跟陈贞慧托人带些西洋书籍相赠,二人分手的时候陈贞慧笑道:“朱兄,快快会薛涛馆去吧,主人等小书童,恐怕得到非常心焦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