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好多黑衣人,这下怎么办?”卞钰去窗前看了一下,很快就跑回来惊呼道。
“不用怕!有这女人在我们手中,他们不敢动手!”章钺连忙安慰,右手长剑往宋氏雪白的脖颈上一横,转头目视围着自己的那群青衣汉子,低声喝道:“让开!”
“你们退下吧!妾身不会有事的!”宋氏立即配合地冷着脸,由章钺和卞钰一左一右挟持着缓缓移步退向门口。
“夫人!这个姓章的是朝庭官兵……”李香主大声提醒,可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得挥了挥手,让下属让开路来。
“知道了!速去平恩通知赵香主!”宋氏低声喝令的同时,悄悄向李香主打了个眼色,为之后与章钺的商谈增加一点筹码。她心中也担心章钺出尔反尔,如果假戏真做,把自己挟持走,又调附近镇军来抓捕自己,那可真是送羊入虎口,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氏就在自己面前,她的举动章钺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不在意。宋氏的白莲社若要为自己所用,至少得有点实力,但也不能太庞大,这样才便于紧紧地控制在手里。事实上,章钺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他的控制能力还差点,比如卞极、蜀中韩氏,这些事暂时就处理不好。当然,这也与他的实力还稍弱有关系。
剑拔弩张的局面很快就结束,章钺挥剑挑战断宋氏双脚上被绑的布绳,与卞钰挟持着宋氏出了客房和前厅,沿走廊向前步步为营,走廊里侧有不少房客躲在门后偷看,见这么多手执利刃的不速之客,都吓得惊呼出声。
卞钰小脸发白,紧张地东张西望,她可是初次经历这种事,以前与他哥哥行走江湖,卞极是一向不让她参战的,所以她既没实战经验,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
宋氏很配合地跟着走,还不是有兴趣恶狠狠地盯卞钰两眼,她是真的恨死卞家之人,而对章钺,则其实没什么恨的感觉。章钺是毫无压力地大步向前,根本不需要像影视里歹徒一样死死抓着人质,竭斯底里地大吼,闲庭信步一般飞快地下了楼梯,越过前庭前堂,大步出了酒楼。
时近月中,皓月当空悬挂,清辉洒满浅口镇冷清的街道,并无行人来往,后面紧跟的青衣汉子们呼啦啦地半围上来,但宋氏和李香主都没下命令,也无人敢动手。
一路到了码头,章钺呼喝亲兵前来接应,这下这李香主大惊,想走又不甘心,而且不太明白宋氏的意思,若逗留不去,那就要与官兵交上手了。
“去吧!依令行事!”宋氏喝道。李香主见码头栈桥外的大船上已有了动静,犹豫了一下,只得率下属离去,但临走又安排了探子跟踪。
不多时,杨守真和高诚望撑着小船过来,见章钺衣衫不整,只穿着月白中衣,黑色常服外袍竟扭乱条状围在腰间,和卞钰一左一右抓着一名妇人,不禁大为惊讶,但都没多问什么,接章钺三人回到大船上。
杨守真看出了一点蹊跷,迅速把事情的真相脑补了个七七八八,脸带古怪的笑意地看了章钺几眼,便自行回后舱睡下了。
高诚望也明白了什么,他认出了宋氏,刚才不便开口,这时冷笑道:“你这妖妇竟将主意打到我家姑爷头上,终于失手了吧?”
“哼!你一个小喽罗,也配与妾身说话?”宋氏高傲地一扬下巴,并不理睬高诚望。
章钺见他们认识,似笑非笑地看了宋氏一眼,站在舱室外不走了,故意等他们对撕。果然,高诚望受到鼓励,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手按刀柄厉声喝道:“大胆妖妇!你落到这步田地竟还嘴硬……”
高诚望说着还不解气,蒲扇大的巴掌就掴向宋氏脸颊。宋氏双手被绑,只得一偏头倒向章钺怀里这才避过了,却抬头幽怨地看着章钺,并不出声。
“住手!一个妇人而己,由我的亲兵接管看押起来。你带人布置好守夜明暗哨,以防被偷袭,明日北上派哨船先行刺探。”章钺吩咐道。
“这么说路上还有危险?”高诚望一怔,满脸惊讶之色,狠狠盯了宋氏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章钺打发走高诚望,转头看向卞钰,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哪里还不明白她是吃醋了,解下与宋氏互绑的布绳,却不解开她绑着的双手,马上就表明心迹道:“她是女人,把她交给你看守了!”
“啊……好的!”卞钰心中一松,笑逐颜开,可想到一些女人的私事,觉得如果一直绑着可能很不方便,又问:“晚上也一直绑着么?”
“嗯……绑着!”章钺可没想那么多,点点头便转身去了自己舱室,他得找件外袍穿上。
“哎……妾身手腕都快勒断了,就不能松点吗?”宋氏可怜兮兮地皱眉喊道,见章钺不理会,又转头楚楚可怜地看向卞钰。
“哼!走吧!”卞钰沉下脸,冷冰冰地喝斥,推着宋氏进了自己的舱室,便飞快地关上门,想想还不放心,又找来一把铜锁,将舱门从内反锁上了。
“看得出……你剑术不错,来的路上双脚绳索被解开,若想逃的话,我们肯定抓不住你,对不对?”卞钰冷笑道,她虽然有点粗心,但目光可一直在章钺身上,而且一点都不傻,只是不明白宋氏明明有机会逃脱,却为何不走。
“哟……你这小狐狸精倒还聪明!”宋氏狐媚一笑,心里忽然起了某种恶意,巧笑嫣然,莲步轻移,向卞钰走去。
“站住!”卞钰低喝一声,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满脸警惕之色,手提双钺警告道:“不要过来!那里有张矮榻,你……你坐着说话!”
“小狐狸精!这会儿装什么正经呢?刚才在客房里被男人-摸-着很享受吧?唉唷……那个骚浪劲儿,妾身都害羞了!”宋氏笑嘻嘻地奚落,却依言退后几步,在矮榻上坐下了。
“你……呸呸呸!你才是骚狐狸精!一见被抓住了,立马投怀送包求脱身,你不就是想勾搭他么,可惜……他不会听你的,把你交给我了。原本我还同情你来着,不想你竟是这般疯浪,等会儿看我怎么折磨你!”卞钰一听,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真狠不得打烂这女人的嘴巴,可那会留下痕迹,破坏自己在章钺心中的形象,实在是不值得,便忍下这口恶气。
“哟……是吗?只怕你那小男人喜欢上了妾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宋氏见卞钰气得小脸胀红,只觉心中一阵阵快意。
谁叫这小娘是卞极的妹妹呢?欺骗她,愚弄她,就像是报复了卞极一样,宋氏继续挑拔道:“妾身原本是想找个机会逃了,可那小男人长得真是英俊,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禁军大将,家里肯定也不缺钱,妾身这才二十多岁呢,总还是要嫁人的,不如就带着属下九堂两千多号人作嫁妆跟他算了,而且那小男人也很乐意接受,不信你问问他?”
“什么?你……你个无耻的荡妇,这话也说得出?”卞钰惊得目瞪口呆,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半天才回过味来,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可转念一想,这宋氏姿色容貌确实美艳,之前脸上蒙着的黑巾被取下那一刻,她分明看到某人花痴一样发呆流口水的表情,而之后两人似是心意相通,互有默契,还神态亲昵,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是我的未婚夫,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卞钰又惊又怒,只觉心中一阵绞痛,满心都是苦涩,浑身一阵无力感,似是怨愤,又似是安慰自己地大吼了一句,不觉眼泪奔眶而出,取出钥匙打开门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