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仪仗来了!”
“女皇的仪仗来了!快看,快看!”
躁动的人群都向着不远处的地方挤着过去时,便有士兵挡住想要探着头向着路上不停张望过去的人群。
“王爷,王爷!”
慕流淅收回过眼眸,落在身边低声不断提醒着自己的人的身上,暗暗的眸中有些沉冷的气息。
“王爷,人群太过激动,秩序很混乱。”那个前来的士兵有些退了退步回道。
慕流淅扫向前方那些睁大了眼,不停向着前面挤去,几乎要冲散路边看守士兵的人群,而在曜鸣来者面前,看守的士兵却也不敢力喝,或是推搡,而曜鸣的士兵也更加不敢在嘉岳的地盘上做些什么。
所以现在的场面便更加的混乱,士兵也都几乎拦守不住了。
“所有百姓,曜鸣来访我嘉岳,以示友好,请各位稍稍退后,以修建我嘉岳曜鸣两国友谊的康庄大道。”
慕流淅用上内力,清朗的声音在长街之上响彻,他温润如玉般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话说的极其的幽默风趣。
“我们不要再挤了,别让楚宁王为难。”
“就是,就是,维持一些我们嘉岳的风度!”
“快退,快退,不要再凑过来了!”
………
京城街道上的人听了,都有些惭愧般望了望,然后便再也不挤,默默地退至一边安静地等待着了。
慕流淅无意般的扫来一眼,看到这一幕的染朝辞却是对着他淡淡一笑,没有疏离却是极其的客气,让慕流淅的眼眸更加的暗了暗,最后转向了那长街之上。
心中没有丝毫任何的想法,是连逃避都不用的……
“呜——”一声长长的响号声响起,似在空谷之中缭绕不断,直入云霄。
一声强有力的鼓声响起,如暗号般,之后便是一阵阵的击鼓声,从一阵阵如一双柔荑轻拍着睡儿般的轻柔声,渐渐急促,如纷繁的雨点,如急促的脚步,越来越快,竟有几分银瓶乍破,铁戟突出之感,让人们的心神一震一动,几乎想要不禁随之而动。
随着翻飞的舞带,微漾的裙裾,两排穿着墨绿色束腰笼烟散雾裙,梳着高高的盘髻,顺着一排所插着紫玉流苏坠的女子便渐渐地出现。
她们后面皆是一排排骑着高马,身着盔甲的将士,身上冒着战场上独有的杀气与寒意,而侍女们每一个都身姿高挑,清秀美貌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与骑着高马的将士们站在一起并没有丝毫的柔弱,反倒多了几分的坚毅冷凝之气。
“小姐,听闻曜鸣帝国,不仅是女子当皇,而且女子皆可入政,可入军,这么看来,真的是这样的,真是与其他国家都不一样呢。”
坐在马车外面的幻樱看着这眼前的场景,饶有兴致地说道。
“嗯,听闻是因为数百年前,这大陆上并非有四国存在……”
跟随而来的流茵,幻樱几人见染朝辞悠悠闲闲观赏着眼前的场景的样子,便也扎过堆来听着。
“而是因为两百年前,一位女子自这大陆崛起,以男装的身份开辟出一块国家,之后身份暴露,却依旧能够以女子身份称帝,命所辟之地为曜鸣,曜鸣便是从那时开始的,而为了尊重那位女帝的传命,所谓女子何不弱男,曜鸣便一直是女子为皇,女子参政,参军的传统。”
“喔。”流茵睁大了眼,惊叹了一声,一个女子称帝,而且还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真是……奇闻!
而幻樱同样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却没有过于的惊讶,只是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之意。
突然,激烈的鼓声慢慢地降了下来,有着明显节奏,一声又一声,沉重却又悠长,犹如幽深的谷中幽响的长啸一声,空旷而又绵长,回响在人们的耳中。
那侍女踏着节奏脚步一停,一转,由面向着前方而变成了背向人群,面向街道中心,高高抬起的头颅低下,似是在表达着对来人的最崇高的敬意。
一尘不染的南华街中,轻轻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八匹通身雪白的马不急不缓地行来。
而后面是高高的御辇,从上的小圆形台上,缀着数十个碧绿,玛瑙红的似拳头一般的宝石,在清朗的白天中幽幽地散发着暗光。
密密的透不出风的金丝鲛纱缎沿着一个顺直的弧度,渐渐向下,再扩大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御辇中的人影,惟能看见其中恍惚之中,似是一张软塌上端庄威严的坐着的人影。
而御辇旁是八位身着鹅黄色端庄宫装的女子,带着绣着绿兽祥云的肩披,贴腹握起,默立而站,明亮的阳光与那散发着幽光的宝石,衬的她们美貌年轻,却静默高贵的面容一瞬间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马蹄轻轻的踏声想着,配着将士们行动时那盔甲相互摩擦着发出的细碎的“擦擦”,极具气势的静默之中,也让围观的人群噤声,只拿着目光随着那御辇缓缓地移动着。
“回去吧。”染朝辞淡淡道,这样的场景虽然是极为豪华,但自从自己见过锦孤暮那华贵地简直奢侈糜废的惊月殿后,便对这种场面已经表示淡然了。
而且,自己停步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无事才停停,看这种无聊的场面,还不如自己回府想想醉霄楼的扩张计划。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
静默中,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高喊,引起一阵阵的躁动,染朝辞刚想放下车帘的手一顿,便顺着那一小片混乱的地方望去。
那里竟不知何时跑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几近花甲的老人,正闯着守住周围的士兵的屏障,嘴角还在大声喊叫着。
“将军,怎么办?”
萧霖望着那片混乱的样子,墨黑的眼眸中却是有些为难,若这是在曜鸣,将士们倒是可以将他扣押起来,可是这到底是在嘉岳……
“来人!将他扣押下来!”
慕流淅也同样早就留意到了那边的情况,清俊的眉已经皱了起来,声音微冷地喝到。
这是在嘉岳的土地上,发生这种事情便已经算不好了,若是继续下去在曜鸣面前丢的可是整个嘉岳的脸面!
“是,王爷!”那士兵应到,那便挥手招过身后的几队人上前。
“女皇陛下!我是曜鸣的臣子啊!请您不要再入嘉岳了!”
那老人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看守拦住他的士兵,跪倒在地上,拦住御辇。
那些嘉岳上前的士兵顿时停在路上,回头望向身后的慕流淅。
“下来!”轻声对着那些士兵喝到,慕流淅沉沉的眼眸望向了萧霖。
看来这一切已经与嘉岳没有关系了,倒是要曜鸣给个解释……
“小姐,这怎么可能?”不远处的染朝辞等人早就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切,流茵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染朝辞清眸微闪,这已经不再仅仅是有关闹事,捣乱的事情了。
这大陆上的四国,便如同现代的国家一般隔开。
而不同的却是,四国之间的人民却只能够在各自的土地上永远生存,若非要事,作为普通的臣民,是不可能跨越嘉岳与曜鸣的境地线的。
而嘉岳领土上出现曜鸣的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曜鸣的人?”
“曜鸣的人怎么会在我们嘉岳?”
“还有什么可能?!肯定是曜鸣的探子!”
“是啊,是啊,他自己都承认了,曜鸣居然在嘉岳里面插入了探子!难道是来探取嘉岳的密保的吗?!”
………
人群中已经因为那老人的话开始纷乱起来,望向曜鸣使者队伍的目光也开始愤怒,不屑,厌恶起来。
“来人,胡言乱语者,给本将军扣押下来!”
萧霖冷喝一声,墨黑的眼眸中是一片沉冷暗重之色。
“什么,扣押下来?”
“扣押?我看是想要将这个探子就这样带回曜鸣去吧!”
“凭什么就这样带回去,这个人不知道知晓了我们嘉岳多少事情,难道要让他就这样回曜鸣,将我们嘉岳的事情全部告诉曜鸣吗?!”
“就是,曜鸣给我们一个解释!”
…………
纷纷乱乱的人群,不知是谁先开腔,人人都七嘴八舌地开始抗议起来,场面是一团的杂乱,甚至还有人大喊着要曜鸣离开嘉岳。
萧霖的头有些疼了起来,每国不管明暗,其实都会知道每国中,必定有其他国家悄悄安插进来探查其他国家情况的暗探。
这样闹到台面上,百姓心中难以接受也是不难理解。
但,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在这里胡言乱语下去。
“你说你是我们曜鸣的臣子,你可有何证据?!”
混乱中,萧霖上前,剑眉紧皱,身上的气息冷下来,直逼那个跪在地上的老人喝到。
“萧霖小儿!我上战场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你在哪呢!”
那老人眉头竖,却是怒视而向萧霖,“我是李家子嗣,追随先女皇几十年,十年前麓越之战,我跟随我们李家家主上战场,曜鸣战败给嘉岳,李家几乎全灭,我留得一命,就盼望着这一天,所以才会在这仇人的土地上留得一命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