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才刚亮,就有人陆续不绝的送来东西。
从早餐到晚餐一应用食都是商秉秋派人送来,除了吃的,他还送来了珍珠翡翠等稀世珍宝,可谓花尽心思,明面上说是帮商君招待贵宾,实际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这是为了讨十三妖师丹娜的欢心。
用过晚餐不久,姜小羽以困了为由回房歇息。
锁紧房门,换黑衣戴面具,跳窗而去。
在荒外绕了大半个圈子,悄悄奔到盘龙殿。
殿外有八名士兵看守,从正门进入几无可能。
姜小羽绕到盘龙殿侧面,这里防卫甚薄,只是围着一面四丈高墙,跳过去当也不难,往常他平地能跳三丈来高,满速加力可跳六丈。因此他稍加速度奔到墙边,使力一纵,便如飞般翻墙而入。
进到盘龙殿,顿觉头疼。
他落脚之地,有花有树,是宫殿花园。
然而园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还有下人来来去去,穿插无章。
他伏在草丛里一时难以移步,偌大的宫殿就在眼前,却是看得进不得。偷瞄四周,见宫殿后面的几间石房子没有岗哨,忙轻手轻脚移过去,透窗一看,原来是厨房,几个厨师忙的满头大汗,桌上全是美食佳肴。
姜小羽心道:“有了!”
趁里面的下人端菜出来之际,突地将其打晕。
然后把那下人拉到暗处,换上他的衣服,端上菜堂而皇之的进了宫殿。
……
……
根据十三妖给他的地图显示,这盘龙殿分前后两宫。前宫极大,正厅是宗庙堂,通常用于宗族活动或会客之用,左偏厅是下人寝宫,右偏厅是殿卫寝宫;后宫稍小,是蓝宫娥蜗居之所,极尽豪华,房间颇多。
姜小羽此番盗物,自是要去后宫的。
然而端菜进殿,立时有士兵围来护送,他跟在其他下人身后却是脱不开身。
七拐八弯的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见是个长廊,灯光越来越暗,长廊尽处是面山壁,不晓得是哪个轻轻跺了跺脚,山壁骤然向两边分开显出一扇门来。
姜小羽大奇,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谁住的这么隐秘?”
端菜进门,是一条盘旋而下的坡道。
沿着坡道走了约莫三十来米,灯光忽亮,底下竟是好大一个洞穴,颇像矿洞。上百人聚在此间,说是囚犯吧,他们喝酒吃肉,棋牌赌博,好不快活;说不是囚犯吧,却又摆床安家,深居地底,见不得人。
姜小羽只看的瞠目结舌,难以猜透。
他想,此处人多混杂,正是甩开士兵的好时机。
学着其他下人把菜上桌,跟着快步往旁边闪移,躲了起来。等端菜的下人和士兵走了,他才从暗处出来,刚想沿着来路爬坡出去,抬头猛见上面来了许多士兵,这些士兵滑坡下来,马上将出口堵着,领头的高举双手朗道:
“各位,请静静!”
“殿卫长,干嘛带这么多兵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雅兴了,刚刚收到厨房的报告,盘龙殿来了不速之客,我怀疑他打扮成端菜的下人来了这里,请大家配合我们好好查一查。”
“这里五年来还从没暴露过,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七个端菜的,只出去了六个。”
“好!大家听我说,老族长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能让奸细逃出去,否则暴露了这里的秘密,到时候我们死没关系,可不能连累了老族长,所以请大家都配合一下。”
此话一出,众人高举双手响应。
姜小羽心头一震:“棋错一招,成瓮中之鳖了!”
他盗物而来,不愿打草惊蛇,更不能暴露身份。
情急之下,环目一扫,看见洞穴深处盘着一根巨大的树根,根上裂着一个洞口,忙急中生智从人群里闪出,拉开一条淡淡的人影全速冲进树洞。哪知树洞里是个闪着红光的深渊,他这一窜入,立时失去重心,坠落下去。
“噗通”一声巨响着了地,骨头架子都摔裂了。
……
……
等伤处自愈,四下里一看,周围散着淡淡的红光。
触目所及全是淌着血红液体的枯藤,盘综复杂,多不胜数,像极了人体经脉。姜小羽不敢置信,揉揉眼再看,怪景依旧,不由舌头打结:“这里是烛……烛幽火树的根么?”
惊讶之余,发现一团藤枝根须一张一合的像个丰润的肉口子。
那肉口又像是个绝世妖姬,专以媚术勾人心魄,引人幻想。
姜小羽实在经不起诱惑,往肉口子里一钻,里面是条爬满藤枝的上坡道,曲曲拐拐,狭小幽长,不知道通往何处?姜小羽一边走一边想:“龙须软甲该不会藏在里面吧?”心念刚起,又即否定:“不会,不会,商元画的地图不会错的,龙须软甲是宝物,当然锁在宝库里,怎么会藏在这种脏不拉几的地方。”
想到龙须软甲,顿时失去了探奇之念。
本要沿路返回,设法去后宫盗宝,可是他一转身,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哀嚎?他心里一紧,生怕听错,竖耳再听,果然有哀声从深处传来,如厉鬼索命一般恐怖,姜小羽不觉失声:
“是人是鬼?”
心想,反正已经打草惊蛇了,干脆等他们搜够了再上去。
找到了探奇的理由,遂迈开步子又往里面探去。
他越走越快,那哀声也越来越响。
正奔到兴起,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喝:
“站住!”
姜小羽回过头来一瞧,来人白发苍苍,拄着权杖,不是蓝宫娥还能是谁!
蓝宫娥与他目光相接,轻咦一声,怒喝:
“怎么是你?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姜小羽捏了捏手上面具,心呼:“哎呀!忘了蒙脸了!”以为没人追来,一时疏忽,竟莫名其妙的让老族长逮个正着。眼下行踪暴露,盗宝不成还可改日再来,偷偷溜进盘龙殿就不知道怎么向人解释了?让老族长一喝,更是吞吞吐吐,半字也说不出来。
蓝宫娥一改往日的虚弱,矫健的冲上前来,扬起权杖作势要打:
“我问你话呢!还不说,想讨打么!”
姜小羽又支支吾吾半晌,蓦地灵光一闪,笑回:
“奶奶,我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