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双完全被他如此深情的模样以及那魅惑的声音所吸引,不由自主的问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九皇子唤你皇叔?"
"夜家祖上是朝廷赐封的唯一的异姓王,但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大劫,几乎将整个夜家毁灭,所以夜家便开始慢慢转变成商人,现如今夜家是异姓王的事情,除了一些知情的人,其余的人是不知道的。"夜溟静静的看着她,一脸的认真,似乎无论她问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既是王爷,为何爷爷还会愿意..."钱无双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她是怎么了,方才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竟然想也不想全都问了出来,她有些羞涩的垂下头去,是的,她很想知道,一向不与官家以及皇室相交的钱家为何会愿意与夜家联姻。
难道是爷爷也不知道夜家的异姓王身份,或者爷爷有着别的深意,她有些迷茫了。
"你不喜欢我的身份,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听到她欲言又止,夜溟眸光微动,却仍旧淡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又是不喜欢,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那样的痛苦之后,对于嫁人,她多多少少有些排斥。
"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夜溟叹息一声,伸手自然的握住她微颤的手,此时此刻,她似乎紧张极了,身子微微的颤抖。
被他的大手握住的那一刻,钱无双只觉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靠近他会让自己安心,如今想到过去的种种,虽然会害怕,但是却在被他握住的瞬间,心突然就平静了。
她不懂什么叫喜欢,只知道,跟他在一起,她很安心,也觉得很自然,除去第一次相见时的排斥,那也是因为知道爷爷要将自己介绍给他,然后以后要嫁给他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排斥,她讨厌一切想与自己成亲的人。
但是现如今,没有爷爷,没有什么成亲,没有别的所有的一切,她却觉得,就这样和他静静坐着,只面对面看着彼此,也不错。
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奋力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深深地看着她,眸中闪烁着深情与温暖,这些都是她想要却又害怕触及的。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要学会去面对,若是你因为害怕而不去面对,只会让自己更害怕!"夜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正色看向她道。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挣扎的钱无双突然停止了动作,她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而后便垂下头去,慢慢闭上眼睛,回想起上一世所经历的一切。
是的,她确实很害怕,怕上一世的恶梦会再度袭来,怕失去娘亲,失去父亲,失去所有自己在乎的人,最后,再度走向那残酷的命运终点。
想着庶母与庶姐妹们那得意的笑,想着自己可怜兮兮跪在佛堂中吃着已经馊了的饭菜,泪流满面哭泣却也只能尽量压低声音,不让任何人听见的时候,想着自己被迫送入花轿,嫁给七王爷墨成礼,却被污清白,而丢入十数男子之中,任意被污辱践踏的时候...
一幕一幕,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自脑海中闪过,她的身子渐渐开始颤抖,最后忍不住的开始低泣,她拼命的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声音,直到小脸被抬起,夜溟叹息着抱住她的时候,她这才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大声痛哭起来。
她压抑了太久,对于以前的事情,从来都是只隐藏在心底,因为她是重生而来,这一生是老天的恩赐,所以她必须让自己活在重重秘密中,而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公之于众,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也没有人会明白她,如此压抑的活着,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痛苦。
哭累了之后,她就开始有些迷糊,总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可是却始终看不清那人的脸,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人的脸,却被那人轻松的握住手,手指传来温暖的轻吻,让她竟有些更加昏昏沉沉了。
感觉到有人慢慢欺近,额头上有什么一触即逝,那种感觉太陌生,让她来不及想明白,就已经消失了。
困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慢慢清醒过来,方才的一切像是做梦,什么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现如今才发现自己靠在夜溟的怀中,像是刚刚睡醒一般,眼睛有些酸痛,看来自己方才真的哭了许久,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从他的怀中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她的倒影,深情的看着她,一眨不眨。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夜溟一手紧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则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中带着丝丝无奈。
方才她哭得那样伤心,却仍旧什么也没有说,让他想要了解她的苦,也无处可寻。
钱无双闻言身子一震,却很快便恢复过来,直视他道,"累不累与你无关,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你既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为何还与君昊手牵着手?"夜溟看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无奈的叹息,问出的话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九皇子才多大,他还只是个孩子。"钱无双下意识的回答,却突然感觉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对劲。
夜溟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凑到她面前道,"皇室的人一般都很早便知晓人事,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孩子?"
"你!"听到这话,钱无双惊讶不已,却也无法反驳,确实如此,若是自家有男孩子的话,在墨君昊这个年岁,便已经开始教授一些有的没的,而女子则要在及笄之时才会教授这些,虽然上一世她没有与墨成礼圆房,但也在成亲前被迫接受了一些成亲时该注意的事情,以至于她在面对那十数人之时恐惧非常。
"所以,不论是君昊,还是夜华,亦或者云之以及小六子,他们都有着你所不知道的一面,你现在还以为,他们只是孩子么?"夜溟说着,越发的靠近她,他与她之间现如今仅仅一指之隔,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