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遇大叔
何处将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笑骂着,"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
两人打闹了一会,又吃了一大堆零食当晚餐,何处看看表惊呼着跳下床,拿起包,换上鞋子就飞奔了出去。不大一会又急急忙忙地返了回来,吩咐葛荀帮把她盆里的衣服给晾起来,然后再次消失在楼道里。
晚上六点,何处走进还没营业的天上人间,吧台内几个酒保正擦试着杯子,何处与他们相继打过招呼走进更衣间。打开自己的柜子,对着小镜子换衣梳头上妆。
她在这里兼职的工作是迎宾,每个星期的周五和周六晚上来这里帮忙。其实她想做服务员,因为挣得多,有大量的外快和小费。可是在她上工的第二天,因为一个男人将盐猪手伸向她的大腿继而遭到她一巴掌又泼了一杯红酒后,于是她被那个鬼腔鬼调的猥琐男投诉了。
何处不是不明白在这种场合工作会遇到的突发事件。在这里清高是要不得的。想要赚银子就得陪客人聊天喝酒,还要被那些酒醉的男人谐油。这是生存法则。
可是何处倒底是过不了心底的那一关。父亲风光时,自己是万众瞩目的大小姐,是市长千金,自然受不得半点含糊。父亲更是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在机关大院里,她与别的孩子吵闹,父亲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老牛护犊一样护着她。只因那些孩子说她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她再大一些时,父亲逢人便眩耀自己的女儿如何美丽动人,冰清玉洁,冰雪聪明。她是父亲的骄傲,父亲的宝贝。父亲临死前合闭不舍的眼睛全是对她的怜悯和疼爱。
她怎能让自己堕落,让父亲地下不安呢!
面对投诉,何处本着大不了走人的心态,冷眼看着那个表面光鲜,里子龌龊的男人喷着唾沫星子叫嚣着。面对夜场经理的询问,何处肃着脸,冷着口气道,"他偷袭我。"
经理不到四十岁,他怎能不知这灯红酒绿下的糜烂行为,在夜场里这些事情都是见怪不怪的。何处只是被莫了一下大腿,要知道这里的女服务员都是靠这些吃饭的。
他看着何处,一张年轻的脸充着怒气与委屈,有些苍白的小嘴肃抿着,带着一丝傲气。漆黑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晶莹,她却倔犟着没有让它掉下来。面对那个怒火中烧的顾客时,漆黑的眼眸又带着一丝不屑。这是一个自傲与自爱的女孩,很明显还不适应这里的生存。
要知道北京这个大城市里,什么人物没有?何况在天上人间这所北京城最大的夜总汇,来这里的人更是鱼龙混杂。
好在夜场经理很快查清这顾客并没有什么大来头。于是给那位顾客免除了所有的消费,并赠送一瓶昂贵的红酒作为谦意。那人倒也识趣,知道这天上人间可不是他随意撒泼的地方,这里的保镖还有眼前的经理都不是善类。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霉撞上一个贞洁烈女。作势哼哼哈哈恐吓了何处几句便回了包厢。
事态过后,经理对何处即没开除也没责骂,而是给她换了工作岗位,做迎宾员。何处长得年轻又漂亮,这里最需要这样的女孩。
而且经理就是想看看,这个靠着奖学金和打工养活自己的女孩,在"天上人间"这种地方能坚持做自己多长时间。
任何人都明白,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会到这里打工。当然来这里的也不乏那些仗着年轻资本换得金钱的女孩,凭他的阅历一眼看出何处显然不是这类女孩。当然,他也知道每个刚到这里的女孩都是贞洁烈女,但是只要在这里薰陶一段时间都会沉浸在这醉纸金迷里。
环境会改变人的,经理不急。
何处见经理并没有责骂她,反而给她换了岗位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留了下来,一直做到现在。
对着镜子轻轻扑上粉底,腮红细细扫下来,小小的脸更显得轮廓分明;眼影用亮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睫毛又长又翘。何处不禁顾影自怜起来。
身旁的同事小于好奇问她在看什么,何处对着镜子挑了一眼,姿态魅惑,朱唇轻启,"看美人儿。"
小于顿时做呕吐状,然后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着何处套上紧身的烫金蓝底碎花旗袍,用发型液将细碎的短发固定住绾成一个发髻,再踩上七寸高的高跟鞋,堪堪显得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这是迎宾的制服,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穿。何处往灯光下盈盈一站,真真叫亭亭玉立。
小于终于叹了口气,由衷地赞道,"何处,这东西也就你穿着最好看。"
何处听了自然高兴,不过这高兴也就持续了一小会,上班时间一到,她们要到大门口去站着迎宾。夜晚一旦来临,这里便是另外一个世界,截然不同。
炎热的七月,即便是傍晚也闷得让人踹不上气来,何处还穿着紧身的旗袍,开着高衩,蚊子跟轰炸机似着围着她们的玉腿直打转。再加上尖细的高跟鞋,站不到半小时就已支撑不住。
这双七寸高跟鞋是何处为了工作特意新买的。好看是好看,但是鞋跟处很磨脚,脚很痛,想必是破皮了。勉勉强强的又站了半个小时,又痒又疼的何处实在是支撑难耐,暗暗思忖着找个理由休息下,忽听耳边同是迎宾的小于恭顺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何处迅速抬起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然而"欢迎光临"只喊了两个字便怔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辆麦巴赫。其实开着麦巴赫到天上人间消费的有钱人大有人在,只是这辆麦巴赫太TM有特色了。
在这辆通体闪耀着银光的至尊豪华跑车上,驾驶处正前门上赫然贴着一只流氓兔贴纸。如同一个满身华服的女子拎着一只破菜蓝子。
何处瞪着流氓兔贴纸,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只有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车体贴纸,而是一只卡通创口贴。车主决对没有嗜好在豪车上贴这种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因为它是何处亲自贴上去的。
冤家路窄,终是在这里又碰上了。只是何处不明白那只丑陋的创口贴怎么还贴在车上,没有被它的主人撕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