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南吴之战,神秘现身击杀半支龙骑兵的血妖,他想不到会于此再见,更不希望此时此刻迎面相对,因为这女血妖绝不会是带着善意而来。仍旧是一袭黑色长披,裹覆身体,这时缓缓张开,在内气作用下两侧鼓飘,犹如活翼,露出凹凸美妙的身体曲线,席撒却没有心情观赏,目光只落在那双手。
一对能够抓碎钢铁甲胄,比利剑更恐怖的手。
“白昼纹章之灵,寄托北撒卡思最后的思念,思念让时空逆转,变成了守护。异常强大的能量流动才让人觉白昼之灵的存在,引导一直寻找的我来到这里。”她自言自语的着,末了,忽然扬眉,目光停落席撒脸上,流露抹淡淡微笑。“席撒,你是否会让我取走它?”
席撒略感诧异,听她言语似乎并非仅仅知晓自己名字那么简单。“你是……”血妖仍是那副淡淡微笑,不急不徐的语气。“如果你知道是我,还会否拒绝师傅的安排?”席撒骤然明悟,原来她就是义母所认可的那个女妖,倘若他去了绿国,此刻便已成了他伴侣的女人。
他毫不掩饰骤然而生的追悔心情,懊恼写上脸面。“竟然是你!唉呀……义母为何不早让我知道!”旋又神色一振,“此刻知道也不算晚,你何不留下做客,彼此加深一些了解……”一言未罢,人已被易之反手一肘击中下腹,痛的一时不能直起,冷汗满面。
不及做声,便听那血妖神容不动,淡淡开口。“席思,席红梅……呵,自幼被师傅选中,精心教养,总许多你的事情,对你,我很了解。所以仍旧在给你拒绝,并没有因为你拒绝往绿国的事情羞怒成恨。”
席撒听在耳中,越惊疑。撒拉当初有意追寻他的踪迹一事已让他感到奇怪,对他如此用心考虑,可谓匪夷所思。他虽然相信撒拉对他的喜爱,却绝不相信这种爱会至不似血腥妖族传统方式的程度。血腥妖族的亲缘之间的照料如何,他见过太多,撒拉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绝不仅限于母子之情,血腥妖族永远不会让感情冲昏理智,那是凝固于灵魂深处的根本特质,当然。他这种混血妖精例外,便曾为灭族只恨迷失过一段时日自我,也曾为西妃冲昏头脑,更曾为易之做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易之这一肘打的极重,绝非夫妻间打情骂俏的虚张声势,痛入骨髓。席撒尽管为此事感到诧异困惑,却无法开口话,痛楚稍稍减缓些时,只见地上的龙翼护面不知何时已重回罂粟非烟手上。
“你要取什么白昼纹章之灵,如何取。”话间,护面已罩上那张冷淡的脸,覆上朦胧而寒冷的夜光。“吸走你的灵魂。”话间,血妖抬起的手变作爪状,语气虽然平淡,却隐隐有挑衅之意,眼眸中也流露出几许轻蔑和不屑。
“试试。”易之淡淡回应,剑已出鞘在手,身形略移,横档席撒面前,用意再明显不过,不需他人帮手。席撒颇有些担忧,这血妖印象中展露的战斗力,强悍的太过匪夷所思,几乎让他生出不是对手的感觉。他明白所以如此,只因对方实力强大,如同他不能看到自己的交战,故而难以判断胜负。
但此刻他无法什么,明白易之的态度中多少掺杂了妒火,更有不甘示弱维持自尊的需要。罂粟非烟的强大素来让席撒认为就是一个不会治愈术的自己,虽然忧虑,并不认为必败无疑。便退开两步,示意不干涉,心下只盼西妃早些被惊动,她来插手,谁也无话可。谁也不能指责守护族王的她,谁也不会认为族王的人类女人能对她号施令。
但大殿外,一片寂静,没有人觉大殿内多了个来意不善的强敌。
“当心她的手,可碎两掌厚甲胄。”
虚影忽生,四面闪动。与上水如出一撤的绝轻功身法,先声夺人的强攻出手,刹那跨国数十丈距离,探手直抓易之心口,剑刃闪动,挥斩横封。那只套袋火飞龙皮鳞的手爪不闪不避,硬爪寒刃,气劲交击。
易之不能抵挡,长剑被抓绞成麻花,被震飞退,背撞殿墙,两相僵持间,血妖不屑冷哼。“易之女王,不过如此。”“试试……”庞大的气劲被卸一旁,冲力化作助力,只见易之身形急旋中飞冲而起,长刃力量倍增,挥斩中震的那血妖后飞。
不及拿定身形,飞旋的易之挥披成棍,当头咂落,格挡间,那血妖受不住冲力,加飞坠落地。剑光如华,人剑化影,融成一团,追上落下的血妖,飞凤连式上下突击,两团人影,霎时站成一团,纠缠一起,不能分离。
席撒一旁看的心中赞叹,入魔太极剑被练到这等境界,用于战斗,实在让人叹为观止。那血妖身法虽快,却也不能比易之的剑更快,纵使不能击败,一入剑势也无法摆脱。任她血炼妖法吟诵时间多短,此刻也绝无法施展。‘看来血妖战斗力之可怖多体现在独对众方面,独斗时也未必能占便宜。’
不半响,两团快影中飞溅出血花,星星的散落大殿地上,染的一片斑红。两条人影,交击中错身而过。易之腹部被抓伤,那血妖仅仅付出颈上被留下一条血线的代价。席撒暗道不好,正待施展治愈术时,目瞪口呆的看到易之身体亮起治愈术白光,伤势尽愈。
“原来如此。杀你已成多余,就此作罢。”那血妖忽然休战,身影晃动间,幻出虚影丛丛刹那,旋即便没了踪迹,似已远去。席撒只顾惊愕注视易之,她瞟眼席撒,微偏头脸,沉默,一时霸占大殿。
直到西妃与上水闯入殿内,两相查看打量周遭,不觉敌踪,又见他们安然无恙,各自扫视满着地零星的血迹,询问变故。席撒微笑耸肩,简单了,末了又道。“你们回去歇息吧,那血妖已然退走。”
西妃致礼告退,上水离开前,目光崇敬的注视了易之一眼,显然为她能敌印象中强悍的匪夷所思的血妖吃惊。
待大殿又剩他们两人时,只听易之感慨。“妖族果然高手如云。”席撒失声轻笑,支臂落下王座,坏笑着紧盯易之道“亲爱的非烟,现在我们该谈谈你何时懂得施展治愈术的问题,譬如西吴关城外你我激战时何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