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政形势的变化上水隐约知道不少,都是听宫里人谈论的。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席撒肆无忌惮后,再没折磨她,因为不再需要她意识不清。席撒从没有对她起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每日与她共寝,除却偶尔的喃喃自语外,根本不别的话。彻底视她为傀儡。
上水从一开始的紧张,矛盾和挣扎,渐渐变成习惯,仿佛她真已是席撒的宠妃。当日从真正夏妃口中套问的情报限于时间本就有限,如今她能做的,只是谨记傀儡的身份,在宫殿等待席撒的归来,渐渐她现这样的日子十分难过,开始都藏宫中,打了下人独处殿堂,在诺大的浴池里悄悄练功。
席撒离开的白日里她是凌上水,夜深归来时,她是夏妃。这样的日子持续重复段日子,让她越来越感到迷茫。‘我到底是谁?’直到正式受封为后,执掌后宫一应事务,白日里总有事做,席撒对她的表现啧啧称奇,料不到西妃的精神控制法术如此了得,后宫那些繁琐事务竟丝毫难不倒傀儡夏妃,除非此道高手绝看不出她精神状况有异。
席撒虽然不精通精神法术,但他都看不出异状的人,自信天下绝没有多少人看得出。册封仪式过去不久,夏妃在他授意下处决两个后宫妃嫔,楚王宫里百多嫔妃事实上几乎个个可按律赐死。
朝臣想不到放纵后宫风气至今的大王忽然动手,其中之一还是右将军察尔与左丞亲族。满朝文武这是都已经确信,大王在打压左右将军军权,一时间,乱的鸡飞狗跳,各部官员四处拜访奔走,只盼左右将军及两相能够联手对抗。
就在这当口,楚东城送来紧急战报,东合国请得边南霸主北撒族龙骑兵团相助,大举出兵来犯,扬言复前东合王被杀之仇。席撒紧随下旨,令左将军梅薪亲领大兵迎战。交战之日,梅薪坐镇中军,一对细目微眯,心神莫明不宁的眺望敌军阵势。
便望见东合军阵前的清一色蓝甲龙骑兵,当之人手执双手巨剑,金甲黄披,神容英武不凡。“那人便是边南霸主北撒?”梅薪周遭将领无一识得,只在不日前探报的来画像,头称是。“大王当日便是遭北撒龙骑兵袭击以致王后受伤!今日若能将他生擒活捉,左将军必然大功一件啊!”
梅薪不理睬这话,自顾观望入神,目光移落北撒身畔的西妃脸上,抬手一指。“那就是名动南地的西妖族医神使西妃?”手下将领答话称是,旋即笑。“东合国狗急跳墙了,竟然与仇敌西妖族联手,实在可笑!”
左将军仍旧不言不语,心下踌躇犯疑。‘东合国接连失利,如今何以有胆主动来犯?区区两百余数龙骑又能有多少作为,只怕其中有蹊跷啊……’他正想着,背后响起一员女将声音。“启禀左将军!战事将起,属下这便往河西栈道准备。”
梅薪回头望那女将一眼,神色和悦的头应允。“双将军乃大王精心挑选,寄与期望的女中豪杰,千万要保重啊!东合国看似凶猛,实则兵力不足,武器装备破旧,绝不可能越雷池一步。”
那双姓女将领命道谢,领左右副将而去。便有人目送他们背影远去不屑冷哼。“父亲!大王怎会挑个女人来此任事,河西栈道虽非重中之重,但若有失也必致敌军入境危害后方!”
梅薪呵呵笑,瞟眼话的长子。“为父如何不知?但大王亲自任命之人,我等岂能怠慢?河西栈道地势凶险,东合国纵有百倍兵马也难以攻破,我儿不必担心,待打退来犯敌军,多予她些功绩自能打回去,大王也会满意。”
“孩儿佩服,还是父亲考虑周到!”众亲信将领纷纷附和称颂。梅薪坦然接受,心下对长子装作愚钝以安抚众将内心不平的举动十分满意,只觉不负期望。
战斗一触即。战场那头,阳天眺望敌军据一阵,嘀咕抱怨。“席撒实在可恶,如此卑鄙无耻,设此毒计谋害两国。东合王待我们何等热情,这么欺骗伤害,让我有何颜面再与她相对!”
他坐下龙兽旁傻站着的阿呆摸头接话,闷声道“阿九你被东合王美色所迷才骂师傅。”阳天勃然大怒,斥责闭嘴。“白痴不要插话!”“喔……”阿呆安静片刻,觉得肚子又饿,顺手抓起把泥巴就往嘴里喂。“还要站多久才打啊。”
便这时,远远奔来一混血妖族龙骑,禀报道“才貌无双将领已收到刺情营双主事信息,称一切顺利可按计划进行。”西妃驾龙奔走,直投西北方河水上流。阳天高举巨阙名剑,天空明日光亮映照剑身,绽放的五色眩目光华映的一片恍若仙境。
东合军阵中,身披金甲的东合女王遥遥凝视半响,直到身畔统帅提醒才回神下令。“众将听令!一雪前耻,耀扬东合军威,就在此战!”“杀啊……”十里原上丛草摇动,黄尘弥漫飞扬,也不知是忽有风刮过,还是被万军杀气所激。
河岸对面,楚军弓弩上弦待命,派派大盾立地,支支长枪闪耀着寒芒斜指青天,静静等待将帅攻击指令下达。兵渡一半可击,这人尽皆知的兵理常识,东合王偏似不知。两国战事僵持已久,这条宽河是种不曾被楚军真正征服,多翻过河夜袭虽有斩获,终不能攻陷。
东合国今日何来勇气于劣势反攻?梅薪一直在沉思。‘仅凭医神使法术冻结河岸?便纵过得河,兵力悬殊,我军又处利守地势,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而已啊……’
河岸上游,远离两军视线以外,西妃跃下龙背,踢开三十六颗掩藏魔力水晶阵法的大石,人立阵心,伸展双臂,仰面朝天,喃喃念咒。法阵凝聚的魔力骤然涌出,淡蓝色的能量火山爆般涌喷上空,将她的身躯托带悬空,一头粉朝天飘扬。
伴随她双掌缓缓移过头,穿过飘动的粉之间,交会并拢,涌喷上的淡蓝色能量虚空蜿蜒伸展,形成光河。“落!”她一声娇喝出口,光河仿佛骤然丧失支托,整个罩落河流,宽窄,曲折无不恰到好处,激流河水刹时间全结成冰冻,在烈阳下徐徐弥漫森森寒气。
东合军士,此刻恰冲至岸旁,见状无不振奋,摇旗呐喊着直冲对岸。乱箭齐,如漫天飞蝗,遮天蔽日。许多箭矢穿过举起的护盾空隙,一个个战士受伤倒下,更多的箭矢飞插冰地,铮铮有声,激的冰屑碎飞。
眼见东合兵将冲近,梅薪终于下令迎击。隐忍已久的楚兵将,奋勇冲锋,两色兵甲正面相触,不片刻,纠缠一起。‘本将军倒要看看,这西妖精有何本事破除营寨道符防阵,凭何胆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