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容洛的房屋外面总会有人经过,或是有人在外把守,她会推开小轩窗张望下外面的情形,看看到底是谁。
当看清楚后,索性也就作罢。
司徒策怎么还是不死心呢?她根本不想进宫,也不想入侯门,家族的不白之冤尚未忘记,不白之冤还未洗刷,哪里有心情去谈儿女私情?
“主子……”外面传来恭敬的说话声。
容洛忙关上小轩窗,不去看外面的人,来的肯定是司徒策,可想而知。当她想静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拍门的动作极为用力,好似有心想要将门拍坏。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快开门,若你不开门我就派人闯进来。”司徒策威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面对男人的无赖行径,容洛哭笑不得,他将来可是北邻国万人之上的储君,怎么像个孩童似的。没多久,她只好去开门,走上前双手打开大门,站在外面果然是司徒策,他一脸焦急,未等容洛开口,大掌使力,推开了她不想退让的大门,径自跨步走了进去。如同强盗一般,又拿他毫无办法。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一杯茶谁都没,不会告诉我这里连茶水都没有?”司徒策唇角微勾,语带讽刺。
并不是故意要刺激她,而是他想要容洛知难而退,不想她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小屋里。
眼前男人恶劣的行为,丝毫不影响容洛的心情,她走到了水缸前,用破烂的碗,舀了一碗凉水,放在了他面前。
“您身娇肉贵,这里不适合您来。不如请回吧!好茶没有,凉水倒是有一碗。”对他无情就是了,一路冷到底,就不怕他不走。
容洛主意已定,不想有一丝心软。只要能逼走他,剩下的日子就可以安生了,她想前往西霞国去找凌湘儿,当初被逼离开皇宫,皆是凌湘儿想保护她,现在回去她想回去碰碰运气,但愿玄无冕对公主转变了心意。
留在北邻国,家没有家,国没有国,她始终不想留在这座令她孤独的乡土。
司徒策低头望着眼前的用破碗盛的凉水,他不由笑了起来。看来眼前的小女人是决定了有心想要他知难而退。可惜,她是小看了他。
区区一碗凉水和一只破碗,能证明什么呢?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内生存,他每天都要经历惊心动魄的瞬间,现在这般平静,可谓是人生之中一大幸事。
“怎么,怕我下毒?若是怕的话,太子殿下不如请回,民女这里粗茶淡饭,照顾不周。”容洛酸溜溜的开口,想要司徒策离开小破屋。
司徒策勃然大怒,伸手扣住了她的皓腕。“在你心目中,本太子是这种人?容洛,你这辈子都逃不掉,本太子的太子妃人选就是你,就算你不答应,到时候强行掳你上八抬大轿,本太子都做得出来。”
信,怎么不信呢?眼前的人是说一不二的,容洛怎么会不信呢?
“阿策,你难道不懂吗?我现在是落难千金,而你是未来的储君。你我天差地别,就算皇上和皇后同意你我的婚事,那么天下的子民呢?满朝文武百官呢?”容洛终于言归正传。
不是不想面对,而是她不懂,这天下举凡是太子殿下想要的,有什么得不到呢?
为何,他偏偏要选身份卑微的她,在南郡国她是宫女,在西霞国她是凌湘儿的陪嫁宫女,这一层身份所在,他难道不怕难堪吗?
“本太子不怕,至于你的身份本太子根本不在乎,要是天下的子民在乎,那么本太子就放弃皇储之位。”司徒策站起身来,大掌握住了容洛的柔荑。
他眼里的神情,使容洛无法忽视,可她不想两人日后后悔。
“阿策,我乃罪臣之女,这冤屈若是不清洗掉,无法面对列祖列宗,还记得当年你父皇一道圣旨,讲我们徐家株连九族,是你暗中救了了我,那时候便注定了,这辈子你我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她笑着抬头,眼里满是泪水。“你为何要如此倔强,放手岂不是更好?”
司徒策拥住了黯然落泪的容洛,“徐家的冤情,我会禀明父皇,罪证我全部都收集了,现在我只求你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可好?”
望着眼前至死不渝的男子,他如天一般,却为她甘愿倾尽所有。而她却心如止水,不想有任何的改变,只求安安静静过一生。
“难道你还不懂吗?我是无法面对皇上,单凭他一句话,要我们徐家整个家族没落,要我爹娘,哥哥们人头落地。阿策,这是噩梦,他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杀光了我赖以生存的家人,引以为傲的哥哥们。”徐家,曾经在北邻国是名门望族。
然而,一夕之间,却惹来了一场连天大祸。
司徒策怎么会不懂容洛的心情,一夜之间痛失亲人,这是何等的冤屈,是何等的慌乱。
“若是你还要离开,那么我就抛却储君之位,只想同你白手偕老。”他紧握着她的双手,眼神是坚定不移。
“他杀光了你的家人,那么现在赔你一个儿子,也是理所当然。”司徒策紧紧抱着容洛。
他不想再失去容洛,分离了几年难得再次相遇,依旧能一眼认出彼此。就连上天都不忍再拆散他们,故而让他们在北邻国相遇。
抬起头来,容洛凝视着司徒策的双眼。“天下不能坐视不理,你能成为一代明君,岂能为了儿女私情,抛弃江山,皇上知道了会被你气死。”
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处处为人找想。
“当年他仅用一道圣旨杀光了徐家一干等人,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了吗?”司徒策有些无奈的开口。
容洛不由笑了出来,“怎么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亲爹呢?”
“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在自己儿子的心目中,一点分量都没有啊。”就在他们说话时,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当回头时,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当今天子。容洛想到了徐家的冤情,她一脸严肃,却不得不低头。
“罪臣之女给皇上请安。”她说罢,便自行起身。
皇帝走进了破屋,环顾四周,只见内破屋内漆黑一片,霉腥味扑鼻而来。
“父皇,你来的正好,儿臣有要事想说。”司徒策想向皇帝禀明心意。
未等司徒策出声,容洛径自在他之前向皇帝开口。
“民女恳请皇上把太子殿下带回皇宫,从今完后,民女会离开北邻国,永远不踏足。”她不想司徒策再继续错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