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连连称是,不敢冒犯。
“回禀皇上,此人正是太后。”陈太医说完后,顿时噤声。
在皇宫之中,萧佩瑶是忌讳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得提及。
玄无冕大掌拍在了龙椅扶把上,对陈太医的建议龙颜大怒。
就知玄无冕会生气,陈太医跪在地上,身子抖个不停,完了完了。这次他要断送在自己的手上了。
都怪自己学艺未精,也怪自己进宫为官,老来晚节不保。
宫闱素来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他不该被后宫的是非给纠缠住。
“滚下去,没用的东西。”玄无冕大袖一挥,戾气显得浓重。
陈太医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有了玄无冕的话,算是逢凶化吉了。
逃命似的出了御书房,陈太医在外碰见了要进去的窦文景。
他刚送完容洛出宫,回来就听到皇宫有传谣,说凌湘儿被打入了冷宫。
尽管凌湘儿被玄无冕打入冷宫是预料之中的事,窦文景只是没猜中来的如此快。
“末将参见皇。”窦文景朝玄无冕行礼。
他有些心烦意乱,对窦文景挥挥手,示意其起身说话。
窦文景站在了玄无冕面前,看他的脸色,便知他心情不好。
“刚才陈太医对朕说,想要救宋玉翎,只能让她出冷宫。朕想不通,为何她会是救宋玉翎最后的希望呢?”宋玉翎很早就是他的妃子,为同萧佩瑶一较高下,他对宋玉翎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
也许这是陪伴,也是一种习惯。
听完玄无冕的烦心事,窦文景算明白了,刚才陈太医出去时,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皇,太后的事需慎重考虑一番。”他劝玄无冕,不能贸贸然放了萧佩瑶。
如此一来,逼宫的事会因此前功尽弃。萧佩瑶本就该死,是玄无冕不想她死的那么痛快,想折磨她,才会把她打入冷宫。美其名曰是惩罚,实则是变相软禁。
萧佩瑶蠢蠢欲动,暗中还留有党羽和势力,这些玄无冕一直都知道。
“文景,一直关着这只老虎也不是一回事儿,朕想放萧佩瑶出冷宫。”玄无冕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玄无冕做好了万全之策,想同萧佩瑶斗到底。
尽管窦文景不同意,不过玄无冕说的也对。
保存着势力的萧佩瑶,这些年来暗中与人接触,他和玄无冕怎么也查不出。
“皇,末将始终不赞成这么做。”他还是想劝玄无冕三思而行。
玄无冕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了小轩窗前,望着窗外的春景,想着被打入冷宫的凌湘儿。
走到玄无冕身旁的窦文景,看着他的侧脸,光从玄无冕的神情之中能猜测出,他在想什么人。此人会是凌湘儿吗?窦文景在心底暗想,反问自己。
但愿,玄无冕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放凌湘儿自由。
“文景,朕虽是萧佩瑶出来之前,先将凌湘儿打入了冷宫,细细想来把凌湘儿打入冷宫也不失为一件坏事。”他背对着窦文景,以为能就此瞒过任何。
他是小看了窦文景细腻的心思,“皇,皇后娘娘根本不懂你的用意。”
对付萧佩瑶那招是置之死地而生,首先要引蛇出洞。尽量要让萧佩瑶掉入他布下的陷阱之中来。
玄无冕利用凌湘儿,从而令萧佩瑶深信他与凌湘儿之间的种种误会,和不顺。宋玉翎的中毒算是误打误撞,正好帮了他一个忙。
让萧佩瑶出冷宫,有了一个出师有名的说辞。
“朕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利用了她对朕的真心真意,你说朕到至今都是孤独一身,是否活该?”玄无冕笑着嘲讽自己的绝情。
窦文景本想替凌湘儿讨个说法,听玄无冕说出这番话,不由同情眼前人。
他受过很多的伤害,在萧佩瑶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
假若,玄无冕与凌湘儿的结合,注定要经受波折与磨难,一切都是天意如此。
“皇,皇后娘娘的双眼,其实……”窦文景不想说出凌湘儿眼睛盲了。
可看到玄无冕什么都不知情的份上,窦文景于心不忍。
当臣子说起凌湘儿的眼睛,玄无冕猛然回头。
“你说什么?继续往下说,朕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看来,凌湘儿为了逃避玄无冕的伤害,眼睛尽盲的事,玄无冕并不知情。
“皇后娘娘双眼尽盲,臣也是刚知晓不久,臣恳请皇降罪,容洛已出宫。”窦文景亲自认罪。
唯有如此,玄无冕才会宽恕他。
光是凌湘儿双眼尽盲的事,他若能早点说,玄无冕兴许不会这么快就把她给打入冷宫。
“你是说,她的眼睛瞎了?”玄无冕眯着眼,咬牙反问窦文景。
她的眼睛瞎了,为何在他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凌湘儿你到底是倔强啊。就连被打入冷宫了,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下。
不对,他怎么能同情她呢?
宋玉翎被毒害,这都是她的错,把南郡国的毒带来,再对宋玉翎下手。若她没有下毒,兴许,他会同情她双眼尽盲。
“对于宋玉翎中毒的事,你可有什么看法?”等来的不是玄无冕的责怪,而是宋玉翎中毒的事。
毒虽然是在凌湘儿的凤仪阁搜查到,她不会愚笨到把毒藏在寝宫之中。
“回禀皇,皇后娘娘绝对不是那个下毒的凶手,她若要下毒,也不该愚蠢到把毒藏在凤仪阁,特地等着皇去抓。”窦文景没道破,认为下毒的事是一桩有预谋的嫁祸。
玄无冕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似乎是误会了凌湘儿。
那么,下毒的黑手究竟是谁?
“起来,朕就绕你这次。”玄无冕对窦文景重重说着。
窦文景起身后,对玄无冕抱拳做辑,恭敬一拜。
“对于贵妃娘娘中毒的事,臣认为背后疑点重重,怪罪于皇后娘娘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凌湘儿没下毒,为何又要亲口承认,还画了押,就连被用刑都不松口求饶。
如此想想,玄无冕对凌湘儿确实有些不太了解。他一向认为,天下女子皆无情,若非他是一国之君,宋玉翎岂会对他死心塌地,而凌湘儿更是愚蠢,直白宣示要得到他的宠爱。
他的自尊,岂能轻易下得了台阶?
恩宠是靠她自己来争取,何来待她宣示之后还能轻易拥有呢?
“随朕走一趟吧!”玄无冕说罢,走出了御书房。
窦文景随着跟上,他不敢确定玄无冕是去看凌湘儿还是宋玉翎。
帝王心,难以猜测。
转过九曲回廊,玄无冕带着窦文景进了央舞宫。
江玥正侯在宋玉翎的床榻前,她手中拿着帕子,擦拭着宋玉翎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