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花厅的贺俊碶和贺梦翊,两人来到了后花园。
站在花园内,望着眼前含苞待放的花儿,春不知不觉悄悄来到。
“原来窦文景和苏律之间,还有如此深厚的一段渊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梦儿?”贺俊碶看到女儿的眼神。
他断定女儿肯定知晓些什么,只是不太确定。
贺梦翊吐吐舌头,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贺俊碶的双眼。
“是,不过女儿也是刚知道不久,苏币鸫是窦文景的外公,而苏律是他的舅舅。爹难道忘记了吗?当年有个和尚上苏府化缘,那时,你带着我和妹妹刚巧路过。那时候,我们还很小。”贺梦翊说起往事,隐约想起了那段尘事。
经女儿这么一提醒,贺俊碶也想到了些什么。
当初的和尚被苏币鸫骂了一顿,和尚给苏币鸫赠了几句话。
“大抵意思是他命中会丧女,膝下只得一子,若想避过灾劫,定要找女儿回来,不然连儿子也难保。”为此,和尚被苏币鸫骂了一顿。
贺梦翊听完贺俊碶的话,她赞同的点点头,儿时,她也是听到了那位神秘的和尚,说了那么几句富有禅理的话。
“爹,你说窦文景会接受苏家人吗?”她很是好奇,要是窦文景接受了苏家人。
那么,以后他会不会留在苏家,留在了北邻国呢?
贺俊碶可不是这么认为,女儿的心思未免有些单纯。
“他不能留在苏府,包括北邻国,苏律和太子殿下之间交情匪浅,若,皇上知道窦文景的存在,必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早走为好。”
窦文景留在贺府已经很明目张胆,贺俊碶怕有小人,暗地中伤他们,如此一来,窦文景只怕无法离开北邻国。
苏币鸫和窦文景之间,只怕要做出一个让步,贺俊碶不想窦文景留在北邻国的事,节外生枝。他还要回去西霞国,把小女儿给带出宫。
“苏家和窦文景这件事,你莫插手,听话。”他告诫女儿,切勿胡乱做主。
贺梦翊点点头,不想忤逆贺俊碶。
“当年萧佩瑶杀了爹娘,害妹妹下落不明,在我孤独无助时,为何没人来找我?”窦文景挺直背脊,面朝眼前站着的苏律。
面对当年发生的那一桩错事,苏律自问苏币鸫难辞其咎,那时他还很小,无能为力。
虽他的辈分比窦文景大,然两人的年龄并没差多少。
还记得,那时娘听到姐夫和姐姐身亡的消息,从此一蹶不振,没多久便逝世,没有人比苏律更懂苏币鸫,发妻的死,也是苏币鸫难以放下的一个心结。
“你错了,当年你外公有派人去找你,只是你已不在了窦府,这些年来你外公四处找你。后来窦府不在,他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身体也日渐憔悴。苏家的生意,若非在我十五岁那年接手,只怕,苏家现在早已家道中落。”苏律说出心底的秘密。
“在这里,苏家代表着北邻国的国脉,要是苏家有所动摇,北邻国也会跟着动一动。”他不怕对外甥实话实说。
窦文景未出声,他转过身,放眼望着外面的天际。
“爹娘死后,我进了宫,见了皇上。后来,我隐姓埋名。直至三年前逼宫成功,才恢复了窦文景的身份,窦应天之子的名。”回想那段过往,窦文景怎么也忘不了。
世上没有亲人,只剩下自己的那种凄凉,无人能体会。
苏律长长一叹,“你外公身子骨没以前硬朗,近几年病痛不断。刚才你在市集说的那番话,触动了他的心弦。现在正躺在家里,一病不起。”
并非是想要窦文景同情苏币鸫,苏律不想窦文景继续误会下去。
“不必了,这些事,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爹娘的死,在我心头挥之不去,那仿若发生在昨日,还有这二十几年来妹妹下落不明,我知道有亲人在世,却苦苦寻找的过程和心情,你们能明白吗?”窦文景说完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那挤压在心底的秘密,积了太久,此时说出来,像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听完外甥说的,苏律久久不语。
他也走出花厅,与窦文景肩并肩站着。
“小时,我不懂大当家为何不让姐姐回来,记得那天姐姐离开时,抱了抱我。告诉我,长大后要照顾好大当家。那以后她再也没回来过,不久之后,我知道大当家的用心良苦。”苏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有些事,他不想继续往下说,今儿见过窦文景就足够,至于那些事,以后就留给苏币鸫自己亲口与外孙说。
窦文景很讶异,苏律竟然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不必感到惊讶,我不想继续往下说,是想着有天我们还会再相逢。到时,这些话就留给大当家亲口来告诉你比较好。”他笑着对视窦文景。
要是姐姐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他想到什么,脸上神色严肃。
“你说,姐夫和姐姐死在萧佩瑶的手上?”
眼前人对视着苏律,窦文景看到了苏律眼神里有一纵即逝的阴狠。
“是,爹娘死在萧佩瑶的手上,当年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萧佩瑶杀害了先帝和先后,有了逆谋之心,趁着爹驻守边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点到即止。
苏律没料到,姐姐居然死于西霞国当朝太后之手。
难怪当初他家老头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姐夫和姐姐会双双遇害,就连他来不及见面的外甥女都下落不明。如今从窦文景口中听到事情的原委,苏律隐藏在心底的狠不可自拔的涌现。
“妹妹在西霞国皇宫,她为杀萧佩瑶为进宫当宫女。”窦文景说出江玥的存在。
久久,苏律没有出声,他听到了与自己心想不一样的真相。
姐姐居然是死在太后之手,他怎么能不恨,为了权势,怎能牺牲他苏家人的性命,没人知道苏币鸫是如何的思念女儿,思念外孙。
这二十几年来,怀着一颗歉疚的心,只想在有生之年找到外孙,然后赎罪。
“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请回。这是贺府,我想你是个有分寸之人,不会在别人家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窦文景要苏律先行回去。
没有出声的苏律,终于重重长叹。
“萧佩瑶杀了姐夫和姐姐,很好,我苏律好久没有那么兴奋了。”他眯起眼,用西霞国语与窦文景说这句话。
站在苏律身旁的窦文景,被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有些惊到。
萧佩瑶是西霞国的太后,苏家想与她抗衡根本是以卵击石,只是,苏家胜在富可敌国。窦文景一点也不担心苏律会做出什么事来,在北邻国苏家是身份的象征,没人胆敢得罪苏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