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白衣公子伸手按在了窦文景的单肩上。
肩膀上传来的重量,直达他内心深处。
转过头,唇角微微勾起,脸上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窦文景略带伤怀的说。
他能够想明白,看通透。玄无冕却不能,他这一世都会背负一道仇恨的枷锁。
哪怕下了地狱,他依旧不会释怀,解脱。
“在想玄无冕?”白衣公子一针见血。
窦文景没点头也不摇头,白衣公子当他是在想玄无冕的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他不经历,怎么能看透呢?”白衣公子说出一番感悟。
当年的他也是如此,正因为经历过,方懂得原谅,放下。
发生在玄无冕身上的事,并非是想通就能一笔勾销。
他想做的并非是报仇那么简单,而是要萧佩瑶自食恶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白衣公子觉得房中有些闷,便跨出了房间。
跟随他的脚步,窦文景也出了房间。
两人伫立在回廊下,眺望黑漆漆一片的庭院。
“他所做的并没错,只是如此一来,与萧佩瑶没什么区别。”窦文景说出玄无冕的作为。
面对窦文景对玄无冕的评价,白衣公子不再开口。
“公子难道不认同皇上的处事手段吗?”他想听白衣公子的真话。
白衣公子斜睨着窦文景,“有生之年,我不想再回去,这是我的真话。”
“只怕皇上不知道公子的心思,若是皇上有心想要公子留在宫外,只怕公子想做些什么也是枉然。”窦文景走出回廊下,站在台阶之上。
他的身影在月下看上去显得清冷,寂寥。
白衣公子不以为然的笑笑,一脸无谓的样子。
“那又如何呢?”
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何况玄无冕根本无法阻止他,他隐忍了这么久,为的不是怎么当个缩头乌龟,而是不想强出头。
对于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自然不稀罕。
“其实你不必代替他前来试探我的心,本公子说到自然做得到。”白衣公子也走出了回廊下。
立于窦文景的身旁,两人再次肩并肩站在一起。
银白月光拉长他们的身影,两人都不再出声,打破这静谧的沉寂。
皇宫里的凌湘儿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册。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容洛的一句话,动摇了她想要相信玄无冕的心。
“公主,下毒的凶手正是皇上。”这句话盘旋在凌湘儿的脑海中。
挥之不去,久久无法退散。
拿着手中的书册,她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发起呆来。
玄无冕正好跨进凤仪阁,远远看到凌湘儿暗自出神,他走到了她面前后,停下了脚步。等了半晌,不见她有所反应,他举起手握成拳头轻轻压着薄唇,随着轻咳了一声。
以示咳嗽声来打断凌湘儿的发呆,他的举动很快引来了她的注意力。
凌湘儿拿在手上的书,被玄无冕的轻声一咳,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慌忙起身,想弯腰去捡,牵扯到伤口,眼看她就要跌倒,玄无冕弯腰长臂一圈,将她牢牢固定在了温厚的怀抱之中。
她双手抵在玄无冕硬入铜墙的前胸,闻到属于他的气息,她无法自拔的意乱情迷。
“皇上,臣妾没事了。”她有些抗拒,想推开玄无冕,动作迟迟不敢。
大抵是玩心大起,玄无冕假装没听见凌湘儿的话,依旧抱着她。
正如萧佩瑶说的,他开始动情了,动了情的人怎能不受伤呢?
就算能控制自己的心,可他始终无法控制住凌湘儿的心。
使凌湘儿爱上他,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她需要的是恩宠,权势。助于她荣归故里,利用拥有的身份去解救凌妃的危难。
“你再动一下,朕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玄无冕低头靠近她耳畔,若有似无的吐着热气。
凌湘儿觉得颈窝一阵的发痒,她想躲避,却怎么也动不了。
“唔……”她轻哼一声,伤口在她挣扎之下再次扯裂。
察觉到凌湘儿的不妥之处,玄无冕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没等凌湘儿反应过来,玄无冕把她放置在床榻上,然后坐在了床榻边,动手去解她的衣带,凌湘儿娇羞的伸手,想去阻止玄无冕的动作,柔荑却按在了他的大掌上。
这一刻,玄无冕似乎的视线与凌湘儿的对在了一起。
两两相望,视线逐渐变得炽热。
“伤口扯裂了,先看看伤口。”玄无冕话音刚落下,她脖子上的细带已被解开。
绣着红色牡丹的肚兜偏偏掉落,玄无冕低头检查着凌湘儿腹部的伤口。
当看到她的伤口有血水渗出,他的眼神变得可怕。
“你是不是生气了?”凌湘儿循着玄无冕的眼神猜测。
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极轻,根本听不真切。
玄无冕看到凌湘儿小心翼翼的表情,还有她不敢逾矩的眼神,心突然一紧。她的样子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的放肆。
凌湘儿的看似卑微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却一点都不自卑。
他起身,从大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然后拔出塞子,人又坐在了床榻边。
“伤口再撕裂,你别指望伤势能复原。”玄无冕的声音听上起有些压抑。
态度虽然冷然,替凌湘儿上药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半晌,凌湘儿没出声,看着为她上药的玄无冕,那一瞬间,她有些受宠若惊,如此恩泽,不该降临在她身上的。
玄无冕爱的不是宋玉翎吗?为何他对自己那么好,还是如同容洛所言,下毒的正是他呢?为了使她不怀疑他,故而对他那么好,是为了掩饰。
想到这些,凌湘儿伸手阻止了正在上药的玄无冕。
他停止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对视凌湘儿的一双杏眼。只见,她紧抿着朱唇,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想说?”玄无冕收起了手中的小玉瓶,坐正身子,想听凌湘儿到底说些什么。
凌湘儿摇摇头,她要是说出容洛对她相告的那番真话,只怕最后受到惩罚的是容洛。算了,反正她现在平安无事。
中毒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不是更好。
“臣妾没有想说的,皇上多心了。”凌湘儿系上肚兜的细带,将尽褪的衣衫一件件穿上。
玄无冕看她动作有些笨拙,最后竟然动手帮她,甚至为她系上衣带。
她微凉的指尖碰触到他温柔的指尖,心的一角瞬间变得灼热。
要是眼前的人是玄庭佑该有多好?这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与子偕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