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的虎牙挂坠,贺俊碶拿起,二话不说朝窦文景抛去。
“我这女儿虽不是我所出,这二十几年来我不曾亏待过她。”他说着,从椅子上起身。
江玥终究不属于贺家的,如今亲哥哥都找上门来了。
窦文景以为贺俊碶是个大老粗,想不到心思如此细腻,把他的来意居然猜个透彻。
“将军言重了,我这次前来只是想同将军商议一件事。”妹妹自然重要,可爹的那封密函一样重要。
这就奇了,他身上用有虎牙,而女儿身上也拥有虎牙,怎么他来到北邻国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想要小女儿回去,认祖归宗吗?
贺俊碶不懂了,窦文景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药呢?
“我前来北邻国是为寻妹,还有一事相求。”他坦白自己的来意。
就算贺俊碶刁难,他也不会退缩。
眼前兵符就要到手,怎么能无功而返。玄无冕还等着他的兵符,萧佩瑶的计谋一旦得逞,西霞国的江山社稷就会毁于一旦。
“当年,将军收养江玥时,也得到我爹窦应天留下的一封密函。我来找将军,是想将军能够把密函物归原主。”他看着贺俊碶,希望他能有成人之美。
要不是窦文景提醒,贺俊碶差点忘了关于密函的事。
“你难道不怕,我让你进得来出不去吗?”这里是北邻国,他一个南院大王想杀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窦文景无谓笑笑,“将军言重了,我若回不去,西霞国与北邻国势必会开战,当然,将军也许会认为我夸大其事。其实不然,出发前皇知道我前来北邻国的真正意图。”
他是暗示贺俊碶最好客客气气,否则两国之间要撕破了脸皮,谁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自从窦应天死后,西霞国和北邻国的战争未曾间断过,虽是小战役,这些年来,两国谁也不肯罢休,退让一步。北邻国损耗过剩,西霞国在玄无冕登基后,百姓安居乐业,与萧佩瑶把持朝政时,完全两个局面。
经窦文景提醒,贺俊碶不由作罢。
“你说你是前来寻妹的,那么我问你,你凭什么说我家玥儿是的妹妹。”坐在一旁始终未曾出声的何娉婷开口问窦文景。
何娉婷看上去柔柔弱弱,说话一点都不含糊。
窦文景知晓有些事不得不说,他站的有些累,索性坐了下来。
他没同贺家人客气,那封密函他势在必得。
“夫人问的极是,空口无凭。玥儿的后颈上有个胎记,若是我没猜错,口味方面她应喜辣,爱酸。”窦文景没遗传到他娘亲的口味,那么江玥理应有遗传到。
何娉婷还想继续说下去,贺梦翊对她眨眨眼,意思是她也想试探下窦文景。
贺梦翊打量着眼前的窦文景,眼神清冷。
“口味的问题并没准则,我妹妹身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何等大小,你可知?还有,我们怎么知道爹收起来的那封密函,上面落款人谁敢保证一定是你爹?”贺梦翊一开口就不给人台阶下。
对于言辞犀利的贺家大小姐,窦文景甘拜下风。
“贺小姐,话都让你一人全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妹妹身上的胎记是蝴蝶形状的,大小,你想要我画给你看的话,我也可以画下来。至于那封密函的落款人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爹,很好办,只要将军把密函拿出来,我看到信笺封上的字体,就能判断出是否家父笔迹。”他不想兜圈子,只想快点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要是贺家人有心刁难,那么他也会同他们周旋到底,永不让步。
认回妹妹,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窦文景的话音刚落下,贺俊碶又坐在了椅子上。
“你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证据,足够证实玥儿是你妹妹的证物。”他不想这么快失去小女儿。
抚养多年,虽不是亲生,未曾有过偏差,如同亲生骨肉对待,将江玥养育成人。
对于贺俊碶的话,窦文景陷入了苦思。
阔别已久,他能有使命办法去证实江玥就是她的亲生妹妹呢?
末了,他看了看在座的各位。
“二十几年前,我爹和我娘前来边关,那时西霞国和北邻国形势如同水火。当年我患了一场大病,爹临行前不得不把我寄养在乡下亲戚家。加上孩提时,我身子骨弱,很少有人见过我。才侥幸逃过那场灾劫,只是爹娘和妹妹就无法幸免。当我知晓爹死的噩耗,已经过了几日。那时的我孤独无助,以为妹妹也惨遭毒手。”窦文景重提往事,一颗心动荡不安。
坐在花厅的贺家人洗耳恭听,窦文景的身世令在场的他们深深同情。
“杀害我爹娘的正是萧佩瑶,西霞国的当朝太后,敢问将军,今儿我前来要回我爹当年留下的密函,何须大费周章呢?江玥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她三番几次坦言,要杀了萧佩瑶,要为爹娘报仇。”他抬头,对视着始终不出声的贺俊碶。
萧佩瑶是他们仇人,贺俊碶同情窦文景。
这些年来,他无亲无故是如何活下来的。
“当年玥儿有幸被我所救,我见她嗷嗷大哭,不忍心杀害,抱回家后,要夫人暂躲后院一年后才出来。要所有人对玥儿的身世深信不疑,她是我和夫人的亲骨肉。”贺俊碶是用心良苦。
西霞国和北邻国闹的那么僵,要是他收养了敌人的孩子,恐怕会株连九族。
窦文景听到贺俊碶对妹妹的好,他不禁眼泛泪光。
“萧佩瑶,这辈子是我窦家的仇人,我只想将军能够叫玥儿回来,至于报仇的事,我去就好,玥儿是女儿身,何况后宫之争凶险万分,我不想她深陷泥足。”他很担心江玥伺候宋玉翎。
宋玉翎本不是善类,一旦有什么差池,遭殃的可就是他的妹妹。
贺俊碶听完窦文景的身世,又知晓了杀害他双亲的仇人是萧佩瑶,他似乎不想再阻止窦文景认回小女儿。
何娉婷不由幽幽一叹,“可怜你,当初年少,有什么自保能力呢?”
“窦家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株连九族。我爹和我娘更是以乱党之名,含冤莫白到至今。而我,逼于无奈之下投靠我爹当初的恩师,改名换姓。”说起当时的心酸事,窦文景紧握双拳。
所有事都是萧佩瑶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她惹出来的。
贺俊碶对坐在下座的贺梦翊投去一个眼神,贺梦翊起身走出了花厅。
“这些年来,玥儿在贺家,为我们带来不少的欢声笑语。我和将军常常想,或许玥儿是上天给我们的珍宝。”何娉婷感叹江玥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