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最近的窦府实在有些无聊了。窦文景这小子也不知道去北邻国,是不是迷路了,那么长时日了竟还没回来。
倒让他这位深居简出的贵客,有了几分不耐与枯燥。
“末将谢过主子,不过主子,有一事末将很是奇怪。”徐墨斐想到什么,便对眼前的白衣公子禀报。
白衣公子扬起眉,“什么事,要你如此神神秘秘。”
“太后娘娘在找先帝遗诏,而这个东西想必是藏在哪里,末将一时半会儿没有一点头绪。”萧佩瑶想让他找到先帝遗诏。
只要将先帝遗诏得手,那么萧佩瑶无论做什么事,就不再有后顾之忧。
白衣公子听到徐墨斐说起先帝遗诏,他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情,此时此刻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莫非她时想得到先帝遗诏之后,就能够为所欲为。
只怕那时,就连玄无冕都拿她没有办法。
“不行,我要你阻止这件事,关于先帝遗诏,万万不可让萧佩瑶得手。”她要是得到了先帝遗诏,那么天下势必会打乱。
西霞国的百姓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玄无冕也会受到一定的迫害。
徐墨斐不解白衣公子的话,但有一件事他能够肯定,那就是,萧佩瑶要得手了先帝遗诏,玄无冕与她就会展开一场较量。
同时,西霞国的黎民百姓统统都会受难。
这也是他爹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想找到玄庭佑,要是现在荣登帝位的是玄庭佑,萧佩瑶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及,毕竟她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一个再心狠手辣的人,一旦面对亲生骨肉也会做出让步。
“末将目前也找不到先帝遗诏,怕就怕到时候太后娘娘会先得手。”这才是徐墨斐目前最担心地事。
白衣公子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看来,我得先去看看他了。”
“你好自为之,我下次再来看你。”说罢,白衣公子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
徐墨斐站在原地,刚才分明还存在的人,眼下早已无影无踪。
他看到椅子被挪动过,才惊觉到,刚才的所有一切都不是幻觉。
出了徐府之后,白衣公子坐在了马车内,驱车的小童压低了毡帽。
早春的午夜,白雾皑皑,马儿的鼻息冒着白气。
四周万籁俱寂,街道两旁无比冷清,就连野狗野猫的踪迹都难以寻觅。
“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驱车小童对着马车内的白衣公子问道。
白衣公子斜躺在马车内,身下铺着一张虎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他闭着双目,那张面具却被摘下,搁置在一旁。
面具下是一张绝世无双的俊容,那犹如刀刻一般的容貌,狭长的丹凤眼,薄厚适中的唇,修长的手指,白皙的皮肤。
这样的绝美男子,天下无双。
“去一个好地方,我们好久没去了,你怕不怕啊,小李子?”白衣公子笑着问外面驱车的小童。
听见那久违的名字,小童顿时笑了。
拉着缰绳的双手不由一紧,“主子,你要去那里?可是当初出来的时候,不是答应了吗?不再踏足,起码近几年内不回去。”
“小李子,我怎么没发现,你现在倒有老妈子的本事了。啰啰嗦嗦的像个娘们儿,再说了我想要进去那个地方,没有人能够阻拦我。”是的,普天之下,只有他想去的地方,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就怕是皇宫又如何,他素来不放在眼里。
玄无冕,许久未见,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马儿挂在脖子上的铃铛,在奔驰的时候发出悦耳的摇晃声。
“叮叮当当”的,好不悦耳。
为寂静冷清的街道增添了几分人气,那呼啸而过的马车扬起了尘埃。
“主子,奴才这就去,您先歇会儿吧!”小童的声音轻轻柔柔。
那仿若是阳春三月,落在杏花儿上的雨滴,温温润润,令人酥麻。
白衣公子没再出声,闭着眼睛养神。
马蹄声哒哒哒作响,午夜的雾霭在天明之后就会散尽。
身居在朝霞宫的萧佩瑶斜躺在床榻上,她的左手上抓着一件小孩子穿过的襁褓,眼角有未曾干透的泪痕。
“不要,不要杀他,庭佑,快跑,快跑啊!”忽然,她惊叫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
抓在手上的襁褓掉在了地上,惹来了等候在外的安公公。
听见朝霞宫内传来动静,沉重的寝宫大门,顿时被推开。
安公公躬身前来,“太后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在安公公的搀扶下,萧佩瑶坐在了床沿边,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神智还未清醒过来。一脸惆怅的样子,令一旁的安公公有些担忧。
“哀家没事儿,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做这个可怕的噩梦。”这全部是玄无冕害的。
她终究要下点狠心,玄无冕是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否则,噩梦会变成真。
萧佩瑶用了几分力,推开了安公公的搀扶,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襁褓。
他日,她一定要将玄无冕拉下龙椅。
那掉在地上的襁褓是她的宝物,这是玄庭佑从前用过的。
现在玄庭佑不在了,襁褓是萧佩瑶对他唯一的记忆,也是玄庭佑留下来的物件之一。对于想做个念想的萧佩瑶而言,是无比珍贵的。
“太后娘娘,这襁褓很是眼熟。”安公公说出自己的猜想。
萧佩瑶走出了内殿,来到了外殿,坐下后,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在手上的襁褓。眼神里充满了慈祥的目光,这是属于母爱的目光。
“是啊,这从前是庭佑用过的,现在他不在了,哀家却倍加思念他。”可怜她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安公公也很意外,自己竟然猜到了这件襁褓,是玄庭佑之物。
他走上前,为萧佩瑶倒上一杯热茶,放置在她手边。
“太后娘娘,凤体为重。只要心存希望,相信六皇子尚在人间。”他躬身上前,安慰略带感伤的主子。
看了一眼身旁的忠奴,萧佩瑶不由笑了。
放下拿在手上的襁褓,端起茶杯,她呷了一口热茶。
“唔,这茶不错,清而不浊,香气淡雅而不浓郁。只有你泡的茶,最令哀家满意。”她夸了安公公几句。
眼前的人年纪也大了,当初她进宫时,得到先帝的恩宠,安公公是那时候在她身边伺候的,一眨眼,时光荏苒,寒暑更迭。再加上,三年来她在冷宫度过的岁月。
那暗无天日的等待,遥遥无期的期盼。
若非身旁的忠奴相助,她恐怕一蹶不振。
皇宫里素来是见高就攀,见低就踩。她被打入冷宫时,来过的人数的清楚。没有去过的人,也一样数的清楚。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