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曹棠瞧了瞧正在沉思的崔婉清,却是怯怯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敢,孟月乐马上不乐意了。
先斜着眼睛看了看曹棠面前那蹦达的正欢实的小松鼠,又对着曹棠眨巴眨巴眼睛,这意思是说:“我这么可爱的小松鼠,自己都没留,巴巴的送来给你玩了,这会子帮我问个话你都不愿意?”
曹棠看了看小松鼠,又看了看孟月乐,再看了眼崔婉清,呡了呡嘴唇,轻轻拉了拉崔婉清的衣袖,小声问道:“清表姐,表姐,你在想什么呢?”
崔婉清想的太入神,完全没看到这俩人刚才搞笑的小动作,被曹棠拽回神的她,反而是神秘兮兮的言道:“乐儿,咱们现在无非就是担心,赢得比试的人是孟月乐,对不对?”
孟月乐被她问的愣神了,什么叫赢的人叫孟月乐?这什么意思?
这孩子还真是被崔婉清问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然,不知其意的孟月乐是张着嘴,瞪着眼睛,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半个字。
崔婉清看她这傻样,扭脸‘噗哧’的笑出了声,笑过了才细细的解说道:“是这样的,姐姐方才还真是琢磨出来了个主意,这要是能办成了,既能让乐儿去参加比试,还能让人们都不知道,赢了弓箭比试的人是个女孩子。”
孟月乐闻言真是喜出望外,欢喜的都蹦了起来,她是一把扯住崔婉清的袖子,大声问道:“真的?清姐姐,你不是诳我高兴的吧?这怎么可能啊?妹妹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了,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这才来找您和棠儿诉诉苦的。”
其实她来诉苦是一个方面,而心里也不是没有对崔婉清抱有一点小幻想的,她总觉着崔婉清比谁都厉害,说不定就能有个绝佳的方法呢?
只是崔婉清刚才一直拿的很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赞成孟老夫人的,她一听出来这个话味,马上就觉得没啥希望了。
可谁曾想崔婉清沉默了一会,一开口却是语出惊人,竟然帮着孟月乐想了应对的法子出来,这真像是在漆黑的夜晚里,给人点起了一盏明亮的指明灯!
而崔婉清这截然两样的态度,搞的曹棠都是满眼的狐疑,她虽然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张小脸上,明摆着写了四个字,‘怎么可能?’
崔婉清笑着让孟月乐坐下,“乐儿先别激动,姐姐也是猛地想出来这个办法的,不过也得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下,才知道到底可行不可行,靠谱不靠谱不是?”
“嗯嗯,您快说,我跟棠儿就听着呢,快说吧。”要让孟月乐自己说,那肯定完全相信崔婉清,压根不会怀疑她会有错,只要按着崔婉清安排的做就成了。
可是她跟崔婉清相处的时日不短,也算是摸到了崔婉清的几分脾气,她要是说得大家商议,那肯定就是这个想法真的不成熟,需要集思广益,让它变得完美可行。
孟月乐这会的心情,真是既兴奋,又忐忑,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眼神灼灼的盯着崔婉清,极其认真的听着崔婉清说话。
“我想先问下,这参加弓箭比试,报名是在那里报?而管这件事情的,又是哪一位先生?”崔婉清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而不是将自己古怪的法子说出来。
孟月乐去年曾经详细的问过自家五哥,所以一口便答道:“是在鹏飞书院报名,因为虽然京城里会弓马的小姐很多,但是都很有默契的,不会参加双院大会的这项比试。”
“大多都是在私底下比试比试,图个一乐罢了,而这全是因为,双院文武大会,实在是太有名了,今年所有拔了头筹的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就连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会把这些编成段子,广而告之呢。”
“既然静惠书院没人参赛,那么弓马比试就没有设立报名处了,至于管理报名的先生,姓严,名德林,我去年问过我五哥的,他是鹏飞书院的箭术先生,箭术极为高超。”
崔婉清蹙着眉头,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这位严德林严先生,跟咱们的棋艺先生严德明,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您没发觉他们俩的名字,都只差了一个字么?这可不是巧合呦。”曹棠总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她是一本正经的对自家表姐言道:“清表姐你有所不知,婧儿她是严先生的高徒,因此却是知道,这位教箭术的严德林,乃是咱们这位严先生一位极远的表亲。”
“这位严德林先生能到鹏飞书院,还是咱们严先生保举的呢,平时里和他们走的近的的人,都称咱们的先生为大严先生,他表弟为小严先生的。”
曹棠和刘云婧关系最好,在静惠书院里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人之间也是无话不说,因此这件并没有被太多人知晓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极为清楚。
刘云婧因为要参加下月中旬的双院大会,去比试棋艺,所以最近经常被严先生唤去补课,这才和曹棠她们分离的时间多了些。
这对同为棋痴的师徒俩,都对此次的棋艺比试,抱着极大的希望,一心想要在此次的棋艺比试上,取得一个好的成绩。
这会曹棠一提刘云婧,崔婉清在心里暗暗的一算,“可也有好几天,没在私下里和刘云婧相聚了。”
不过,自家这位严先生居然好巧不巧的,跟弓箭比试报名的严先生是远房表兄弟,这可真算是一个大好消息呢。
有了这点,只怕自己突发奇想的这个小计划,实施的会更加隐秘,更加的圆满一些呢。
崔婉清和这位大严先生,相处了也有段时日了,大严先生本就是她分班考试的老师,因着这段缘分,她向来给郑家还有方正先生送点心的时候,也会捎带着给大严先生家里送一份,也算是先结下了情谊。
根据她对严先生平日里观察得出的结论,这位大严先生本就是新礼的拥护者,而且为人温和洒脱,并不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去他哪里试试口风,还是很有必要的。
“清姐姐,你这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这要说不说的,可急死人了。”孟月乐见崔婉清说说停停,急的拉住她的胳膊,好一通摇晃。
崔婉清被她摇的眼晕,赶紧拉住孟月乐,先将人稳住,这才嗔道:“你这孩子,着急的什么,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崔婉清先将前世里看的那个话本子讲了一遍,结果就看到孟月乐和曹棠,两人难得的表情一致,语气一致的惊叹道:“真的啊?这位为父报仇的奇女子好厉害啊!”
崔婉清被她们俩,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似样的可笑神态,逗得噗哧一笑,笑过了才言道:“当然是假的,不都说了是话本子么?你们俩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那科举是何等肃穆严格之事?怎么可能会容如此大意之举?”
她见曹棠和孟月乐这对小姐妹,嘴上不反驳自己,可是眼神却仿似再说,“也不是不可能啊,也许她想了什么办法,能躲过盘查的人也不一定那。”
崔婉清理解这俩人的小女儿情怀,耐心的笑着解释道:“好吧,就算退一步说,她想办法买通了盘查的兵卒,不说出她的身份,但是你们想想,这科举时的盘查,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的,搜身肯定是要继续装样子的。”
“那你们俩不妨想一想,一个女孩子家家,就算她是再出众不过的,可是经过这遭,还能活人吗?”
一听崔婉清这道理十足的言辞,曹棠和孟月乐眼里那希翼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了,清白二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大靖皇朝贵女们,第一要珍之重之的头等大事。
知道崔婉清说的才是正理的曹棠,瞥了一眼才唇角淡淡含着笑意的崔婉清,小声嘟囔道:“既然是假的,没有用,那还说它作甚?凭白的让人......”
孟月乐虽然失望,但还是最尊敬崔婉清,闻言赶紧瞪了曹棠一眼,嫌她话太多。
曹棠被她一瞪,也想起来,自己说的可是自家表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赶紧住了口,对着崔婉清讪笑起来。
崔婉清被她俩之间的小互动,弄得心情大好,随意的摆了摆手,“不妨事,这个故事虽然是假的,但是对咱们来说还是有点用的,毕竟参加弓箭比试,又不是参加科举,我来问你们,你们俩肯定去看过比试,这比弓箭的时候,可用搜身检查之类的?”
曹棠和孟月乐动作一致的摇了摇头,这可是武比,又不像文试,还要防止考生私带小抄,所以肯定不会有这个关节的设定啊。
这俩人转瞬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孟月乐一下就站起来,很是兴奋地说到:“我明白啦,清姐姐是让我虚报一个名字,女扮男装的去参赛,到时候不管输赢,都不会牵连到‘孟月乐’,更不会拖累孟家,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比赛完我就可以彻底消失啦!”(未完待续)